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陆知锦,是长安城首富陆家的嫡长女,我家时代经商,先祖靠资助开国皇帝成功做了大周朝的皇商,在这“士农工商”阶级压制的时代中也算挣出了一片天地。
我自幼跟随父亲学习经商之道,抱着算盘吃饭,枕着账本睡觉,故而家中这本生意经早就烂熟于心。除却这些,满心满眼便是我那个生得俊俏白净、满腹诗书的小竹马崔之恒了。他是朝中名门崔氏的子弟,父亲是当朝御史大夫,母亲是御笔亲封的郡主,在这长安城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世家郎君。
我与他相知多年,情意渐笃,只是他的母亲从来就不喜欢我,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那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商贩小女,便是登门拜访,也有辱他们崔家门楣。时间一长,我便懒得登门了,也不屑于去讨好她,倒是崔之恒夹在我二人中间,两头为难。
1.
“阿锦,你和我母亲就不能……”这一日,崔之恒坐在我家后院的廊檐下,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我拨弄算盘的手稍稍一顿,随后继续算账:“不能,说了多少回了。”
崔之恒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眼神焦急:“可,她到底是我母亲,你我二人的事,终究还是要她拍板定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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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我如何,是你的母亲瞧不上我。”我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放下手中的算盘,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上赶着呢?崔郎,我陆知锦不是没有骨气的人,你母亲对我百般刁难,我可不会给人打了左脸,还巴巴地将右脸伸过去。”
崔之恒皱紧眉头,轻叹一口气,不用看他的神色我就知道,他对我这样的态度很不满意,那毕竟是他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也是这大周朝的郡主。随后,他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回他的崔府去了。
待再有消息时,已经是他崔家大喜的日子,——郡主娘娘做主,给他们崔家的大郎君崔之恒选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当今陛下的九皇女乐阳公主,贵妃安氏独女。
前些时日还同我花前月下的郎君,今日便做了当朝皇帝的驸马。
一时间,我沦为了全长安城的笑柄。世人皆笑我这个商贾之女痴心妄想,企图攀上高枝摆脱商籍,那可是崔家,岂能是一般人能攀附的。
我并没有要攀附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罢了。
2.
难过的后果就是,他大婚当天,我在自家开的酒楼喝了个烂醉。那一日,我叫管家开了满满一院子的陈酿浸润出的酒香,青梅的酸涩、桂花的香甜,还有十年才得开一坛的桃花醉,引得无数人驻足停留,想讨一杯佳酿。
我让人将他们赶到了前院——都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待喝到那坛桃花醉时,一个人影晃进了视线中,在满庭月色与春日桃花之下,显得格外修长高挑。我一抬头,便晃进了他那双深邃眉眼里——是崔之恒,他终究还是来看我了,抛下了他的大婚。
我笑眯眯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眉眼,说道:“你来了,今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怎么,你又后悔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管他呢,我能说话就行,于是我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脖子,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所以打算回来娶我对不对?”
这一次,我听清了,他点了点头,说:“对,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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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要嫁人了,父亲和弟弟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父亲老泪纵横,弟弟一把一鼻涕一把泪,十分后悔那天纵容我喝了那些酒,以至于在院子里认错了人。
“阿锦啊!你说你,你说你……!”父亲以袖掩面,连连摇头。
弟弟抓着我的衣袖,泪眼婆娑:“阿姐,阿姐,那个靖安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真的不能嫁给他呀!”
我也知道,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喝醉了酒,错把他当成崔之恒,没想到他隔天就带着御前的圣旨来家里头下聘来了。
靖安王周楚,当今皇帝年纪最小的弟弟,比皇帝整整小了一轮,如今不过二十五六。传闻中此人性格孤僻古怪,极难相处,长到这个年纪还不曾成婚,当然,他并非自己不想成婚,五年前他曾有过一门婚事,新娘子在抬进王府大门时暴毙而亡。
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打那以后,靖安王克妻的名头算是传开了,谁还敢把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往他王府送。更何况,传说他与当今陛下多有不和,万一哪天皇帝一个不高兴,判他一个满门抄斩,那岂不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道理我都懂,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圣旨都进了家门,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我仰起头叹出一口气,随后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又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而后道:“事已至此,认命吧!”
4.
认命?不可能认命——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认命的,哪怕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大婚当天,我以今日葵水至,实在不宜圆房为由,和靖安王各自占据了床的一边。绣了并蒂莲的软枕,鸳鸯戏水的锦被,用的全是江南地带上贡的云光锦,躺在床上时仿佛置身于云端,而我却被身侧这天人之姿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传言中克妻、暴虐、阴晴不定、冷漠无情的靖安王,竟然生了一张格外精致漂亮的脸,棱角分明,皮肤白皙,薄唇不点而朱,此刻躺在身侧,仿佛画中谪仙。
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执着,以至于原本闭上了眼睛的靖安王忽然睁眼回头看过来,剑眉星目之下溢满笑意,他说:“夫人不是今夜身体不适么?这会儿倒有精神了?”
近距离观赏美人,换谁都是有精神的。若是在挪开团扇前,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样一张脸,我说什么都不会拿那样的借口来搪塞的,虽然现在后悔已经有些晚了。
“妾身只是好奇,王爷为何那一日会出现在燕凤楼?”我问他。
传闻还说,靖安王此人清心寡欲,别说燕凤楼了,就是往日里宫廷夜宴他都能避则避,可那一日怎么就偏生让他给撞上了呢?
5.
他没说话,只是冲我笑着眨了眨眼睛,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还没等我再开口询问,他的手便朝这头伸了过来,将我一把揽入怀中。
距离更近了,我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是冬日里霜雪覆盖的竹林,清冽而干净,让人心跳急剧加速。我瞪圆了眼睛,试图说些什么,却听见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他炽热清新的呼吸声紧贴着耳畔传来,夹杂着笑,低沉而柔软:“那是天机,证明我与夫人有缘,岂能随意泄露?”
呸,什么天机!我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了!
我回头看他,脸颊在他的注视下通红:“什么天机。你……”
“夫人可是不困了?还是身子突然又好了?”他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若是如此,今夜良辰,岂能辜负?”
“妾身身体不适!这便睡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转身背对着他,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成了一个卷,尽力忽略他含笑的视线,好让自己能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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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靖安王府的院子比我家要大要阔气,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摆在正厅的那一盆红珊瑚在我家的商铺数月前挂出了十万两的高价,也不难想,靖安王的母亲是当朝太后傅氏。
而傅氏背后是拥有十万大军镇压南境的傅大将军,当今皇帝生母早逝,之后先帝为稳定军心,立了昭仪傅氏为后,傅氏膝下仅有周楚一个儿子。而靖安王降生时,当今圣上已经以太子身份监国数年了,这才不至于叫储君易主。
区区一盆红珊瑚又算得了什么?
我坐在正厅里,看着刚冒出个头的太阳,眼皮直打架。随我陪嫁至王府的春棠正在替我整理衣冠与发髻,这厚重繁复的王妃朝服实在是叫人行动不便,只是今日依祖制,我须得与靖安王一同进宫去向太后娘娘问安。
人生第一次觐见当朝太后,按理说应该有那么一点儿兴奋才对。
7.
可我,却完全兴奋不起来。
昨晚被靖安王注视了整整大半宿,别说睡觉了,就连闭着眼睛时都觉得那颗心怦怦直跳,实在是折磨人。我躺在床上时,自暴自弃地想着“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那崔之恒也是长安城中声名远播的士族公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可周楚却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到了后半夜我再回头时,这人竟然睡着了!
只有我躺在这陌生的新房里,躺在这初次相遇的夫君身边,直到天蒙蒙亮时才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刚要睡着,又被春棠并几个小丫头摇晃着喊醒了。那时,周楚已经不在身边了,几个小丫头站在床前,道是今日要往宫里去。
衣冠整理完毕,回宫的马车也备好了。我坐在正厅里打着哈欠,看周楚缓缓朝这头而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眉眼温润,带着深邃笑意:“夫人,还困呢?”
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8.
待进了宫,我的困意在随着看清同往甘泉宫问安的人以后彻底消散了。
一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婚燕尔的乐阳公主和她的崔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