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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中生有也好有中生无也好,散文就是这样一种艺术,在所有语言的尽头找到你要说的一句话。

小说有明确的故事走向,有事件的结局和开始,有严谨的结构。小说需聚精会神去写。散文则要走神,人在地上,神去了别处,这是散文创作的状态。也如聊天,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聊的时候,人把地上的负担放下了,就像把身上的尘土拍落在地。聊天开始,就有了这样一种态势,他知道自己嘴对着天在说话,对着虚空在说话,对着不曾有在说话,对着一个荒在说话。散文无论从哪写起,写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写作者心中得有那个“天”和“荒”。心中有“天”和“荒”,才能写出地老天荒的文章。

散文是一种飞翔的艺术,它承载大地之重,携尘带土朝天飞翔。许多散文作家是爬行动物,低着头写作到底,把土地中的苦难写得愈加苦难,把生活中的琐碎写得更加琐碎,把生活的无意义无味道写得更加的无意义无味道。他们从来都不会走一会儿神。

我喜欢像聊天一样飞起来的语言,从琐碎平常的生活中入笔,三言两语,语言便抬起头来。那是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说的架势,也是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