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65岁了,退休在家无所事事。儿子小明今年38岁,从事普通的办公室工作。他和媳妇小李结婚已有10年,有一个8岁的女儿小华。我和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生活费全靠小明一个人挣钱养家糊口。我有80万存款,全是我年轻时节俭存下的,一直没有动用。
最近我觉得小李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好,总是对我指手画脚,对我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小明虽然有时会为我说几句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袖手旁观。我真的很失望,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明身上,没想到他已经完全被小李操控了。我经常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的存款用光了,他们会不会就把我扔到养老院去?我也曾想过搬出去自己住,但我舍不得离开小华。她是我现在唯一的慰藉,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上周日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一开始气氛还不错,大家有说有笑。可是没过多久,小李就开始数落我了。
"妈,您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呢?您看看,这盘菜都快凉了,以后做事要细心一点啊。"小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
我被她说得自愧不如,正想解释,小明就替我解围了:"妈年纪大了,有些事做不好很正常,你就别说她了。"
我很感激小明的好意,可是小李依然不依不饶:"那也不能这么马虎啊,要是她把锅烧坏了,那就更麻烦了。以后妈你还是让我来做吧,省得添乱。"
我被小李噎得无话可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怎么就这么不被重视呢?我付出了这么多,却只换来了冷嘲热讽?我偷偷瞄了一眼小明,他别过头去,避开了我的目光。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指望他了,是时候让他知道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了。
"小明,我们需要谈谈。"我压低声音说。
小明看出我神情肃穆,会意过来:"怎么了妈,是不是有什么心里话想对我说?"
我点点头,示意他跟我到客厅里说话。小李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还是没有阻拦我们。
"怎么了妈?您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明关切地问。
"你还记得我们家以前的生活吗?你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个人拖着你和你妹妹,靠一份微薄的工资艰难度日。那时候日子实在太苦了,我们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为了给你们两个一口饭吃,我连续几年都在两三个地方打工。白天在工厂做普通工人,晚上就去餐馆打杂。有时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身体简直快垮掉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圈不禁有些湿润。我伸手抚摸着小明的脸颊,就像多年前哄他入睡时那样。
"可是为了你们,我从没有放弃过。你们姐弟俩是我唯一的牵挂,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你妹妹后来不小心摔伤了腿,我们一家人就欠下了一大笔医药费。我又把家里仅剩的那点积蓄全都花光了,只能继续拼命工作还债。"
小明的眼神开始黯淡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握住他的手,继续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可就是在那种环境下,我仍旧日夜操劳,省吃俭用,才一点一点攒下了现在的这些存款。这可是我几十年的心血和付出啊!你说,我现在把它花在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小明低下了头,看起来在痛苦的回忆和内疚的折磨中无法自拔。许久,他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满是歉意:"妈,我太自私了,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您考虑过。您为了拉扯我们姐弟,付出了那么多,而我们这些年不但没有体谅您,反而还伤害了您。我太失败了,我怎么就看不到您的不易呢?"
说着,小明紧紧地拥抱住我,泪水夺眶而出。我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小明用力点点头,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小李不知从哪里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屑。
"哎哟,原来是演这出戏啊!妈,您可真会挑拨离间啊,就是不把小明让给我。"小李怒视着我,脸上的神情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别跟我解释了!"小李打断了小明的话,"我看您是把他彻底迷惑了!您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您就是嫉妒我,才故意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的!您这么做,就是想把小明永远留在您身边,不准他过上幸福生活!"
小李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后面已经是咬牙切齿。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失态,吓得不知所措。
"够了!"我忍无可忍,奋力打断小李的话,"你少在这里肆意污蔑我!是你们亲生母子,我哪里敢挑拨你们?我只是想让小明知道事实真相,我到底是怎么拼尽全力把他拉扯大的。可你却这样断章取义,岂不是太过分了?"
我上前一步,正视着小李的双眼,眼神坚定有力:"小明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有权利向他诉说自己的故事。你们现在对我的态度,我实在受够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宁可搬出去自己住!"
"够了!"小明终于爆发出声音,粗暴地将小李推开。他满脸通红,大口喘着气,看起来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老妈说得对,你简直太过分了!"小明怒视着小李,"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她为我们操劳大半辈子,你居然还这样伤害她!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听信你的那些胡言乱语!"
小李被小明的反骂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也被小明意外的勇气所震撼,许久都没有作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说老妈的坏话,是不是?你是不是嫌弃她老了,干不了家务,所以就想把她赶出去?"小明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狡辩了!"小明打断了她的话,转向我郑重说:"妈,我真是对不起您。您说得对,我们确实亏欠了您太多。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您受这样的委屈了。您尽管住在这里,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说完,小明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坚定而诚恳。我被他这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
"这不是维护不维护的问题。"小明板着脸说,"是你太过分了!妈为了我们付出这么多,你居然还这样对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明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坚毅:"如果你再这样对妈的话,那就只能这样了。你要三思啊!"
小李被小明的决绝无情吓破了胆,捂着脸跌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我和小明相视一眼,他脸上尽是歉意,我则对他报以肃然的一笑。
我们相对无言地坐在客厅里,我的目光越过小明,越过窗外,越过这座小城市,越过这片熟悉的街景,最终停留在了虚无缥缈的远方。我的思绪开始回旋,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夜。
那一夜,我含着眼泪生下了小明。虽然丈夫去世让我黯然神伤,但我对这个新生命却怀有无限期望。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用尽全力把孩子拉扯大。从那时起,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不眠不休的工作和操劳。
可是,就连我这样的拼尽全力,在小明的眼里也变成了理所当然。不但如此,他还被媳妇蛊惑,对我漠不关心。亲情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妈,对不起,我太傻太天真了。"小明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而低沉,"我被小李蒙蔽了双眼,完全看不清事物的本质。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浑浑噩噩,任凭小李肆意伤害您,我是有多该死啊!"
说着,小明痛苦地扭过头去,显然是在克制着内心的自责和愧疚。我连忙上前,坐到他身边,把他揽入怀中。
"傻孩子,都已经过去了,没关系的。"我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已经诚心悔改就好。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小明点点头,把脸埋进我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就像几十年前哄他入睡时那样。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弯弯绕绕,跌跌撞撞。可只要你足够勇敢,足够坚韧,就一定能找到通往光明的出口。我相信,通过这次磨难,小明已经真正长大了,我们一家人的感情也将更加紧密无间。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用母亲的包容和宽厚,带领这个家重新走上正轨。
从那天开始,我和小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李搬回了娘家,小明则决心和她离婚。尽管这个决定让小华很受伤害,但小明还是坚持了下来。
"妈,我知道您一直很疼爱小华,但我真的无法再继续和小李在一起了。您看,她对您的伤害是如此之深,我若是再纵容她,那才是对不起您啊。"小明这样对我说。
我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看着小明诚恳而坚定的眼神,我最终还是点了头。女儿的幸福固然重要,但一个男人若是连做人的基本操守都丧失了,那就太可悲了。
就这样,小明和小李渐行渐远,而我和小明的感情却变得比以前亲密了许多。小明开始孝顺我,把我当成这个家的掌舵者一般敬重有加。他把自己所有的薪水都拿来给我,还经常主动照顾我的起居。
见到小明如此尽心尽力,我也感到非常欣慰。我知道,他终于长大成人,懂得珍惜家人了。
小华开始的时候还对小明很生气,几乎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但后来在我的开导下渐渐冷静下来。她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很快就意识到小明是为了她好。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过着无比和睦的日子。小明在单位工作,我在家里打理家务。小华放学后就会自己回家,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吃晚饭,互诉彼此的喜怒哀乐。
有时小明加班很晚回家,我就会为他打包好热腾腾的饭菜,让他路上吃。小华放假在家时,也会主动分担家务,帮我洗衣做饭。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就在我们重拾幸福的日子里,小李偶尔也会回来看望小华。可每次我们都是有说有笑,全然没有了从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有时小李还会主动向我道歉,我也总是大大方方地原谅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我的身体也越来越硬朗了。小明常常夸我比他还有精神,我每次都会哈哈大笑,开玩笑说是他给我重新注入了活力。
就这样,在家人的关爱下,我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和快乐。小明和小华是我这把年纪最大的骄傲,也是我努力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回首往事,我常常会感慨万千。从前的日子是那样艰难,可我却没有被磨灭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亲情的眷恋。正是这股顽强的生命力,让我最终战胜了一切困难和磨难,换来了今天的幸福安康。
我很庆幸自己当年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如果当时我放弃了努力,那我今天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正因为经历过种种磨难,我才能真正体会到亲情的可贵,才能用宽厚的胸怀包容小明的过错。
生命就是这样啊,没有一帆风顺,但只要你足够勇敢,足够坚韧,就一定能找到幸福的道路。我已经65岁了,却依然对未来充满期待。我相信,只要三代人的感情够深厚,我们就一定能幸福安康地在一起,直到我的生命终结。
是的,这就是我的人生了。虽然不够辉煌,却也足够精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延续和传递这份亲情的火种,让它在我的子孙后代中世世代代熊熊燃烧。这就是我这把年纪最大的骄傲,也是我最后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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