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12月16日晚上八点多,以中国甘肃省海原县为震中,发生了罕见的里氏8.5级大地震。

此次地震的威力之强,超过了1200枚广岛原子弹,地震持续了11分钟,地震波环绕全球,被世界上96个地震台监测到。

在上海的徐家汇地震台,负责检测的外国科学家惊骇地注意到:地震波的幅度之长,把绘制地震波的笔都震掉了。

在北京,当时任职于教育部的鲁迅先生亲笔在日记中写道:夜地震约一分时止。在广州、香港,地震使得墙皮簌簌而落,远在海原几千公里外的越南海防,法国神父们发现钟表都停摆了。

从北京到上海,从成都到广州,以至于远在大洋彼岸的纽约市,世界各地的人从不同角度和不同感触记录了地震,当然,景象最为惨烈的还是震中的甘肃、宁夏一带。

地震在顷刻之间夷平了海原、固原在内的四座县城,时任海原县知事钟某当时外出公干,回来时正值地震发生,天塌地陷,钟某所骑之驴子惊跳,把他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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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后废墟

待钟某起身时,只见偌大一座县城连城墙带房屋已在面前化为废墟,片瓦无存,全家老小除自己出差在外无一幸免。钟某坐在废墟上嚎啕大哭,竟至精神失常。

史载,因入夜众人安寝,海原有六成人口在睡梦中被压死或活埋,全县死者七万余人,后来因饥寒交迫,灾疫横行,宛如人间地狱。

五十余年之后,海原等地大搞基础建设时,还挖出许多当时倒塌的窑洞废墟,废墟之下累累白骨,土墙上还有深深的手指挖掘的印痕。

据幸存者回忆:16日夜大震,17日又大风,亘古罕有,民众无家可归,冻毙者不计其数,旬日之间伏尸遍野。

随着甘肃、宁夏、陕西各省陆续上报伤亡,最终统计结果是海原大地震死亡人数达28万余,伤者30余万,因当时各地行政管理混乱,还有大量死者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漏报了。

确实,在震中的几个县已经不是家家戴孝的情况,而是家家死绝的情况,有漏报那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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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民临时安身的窝棚

因为死者实在太多,超过了活人的数量,直到第二年,挖出来的死者因为无人收殓,就这样丢在路上腐烂或者任野狗啃食。

于是到甘肃考察灾情的外国记者和北洋政府的官员们,就见到了瓦砾白骨成堆,路人竟习以为常,匆匆而过的恐怖景象。

对此,第二年出版的《陕甘地震记略》上只写了寥寥七个触目惊心的字:狼狗亦群出吃人。

其实吃人的又何止是狼狗呢?到了第二年初,人们的存粮都吃完了,震死的牛羊马匹和活着的牲畜也都吃完了,方圆几千里内树皮草根食尽,然后……

这次灾难所造成的破坏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认知,带给当地民众的惨痛记忆更是深入骨髓,久久难以平复。

在海原大地震后许多年,当地依然流传着许多关于这场地震奇幻诡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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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棵著名的“地震柳”被地震劈为两半

其实在地震之前就已发生种种恐怖不祥的预兆,但当地的政府和民众都没有引起重视。

同为震中的固原县境内干旱缺水,几乎家家打井,原有人家井绳长达十丈,地震前几天突然只下五丈即可取到水。当地人以为是水旺之兆,却不想是地震预兆。

大震前夕约五六天内,海原县干盐池、西安州、红羊、杨明堡等地鸡飞狗跳,昼夜不宁,特别是家犬行为异常,有的对空乱吠,有的伏地号哭,入夜之后更是连夜嚎叫,声音惨厉。

古人说“六畜之祸”,意思是家禽家畜的异样往往预兆着灾异,这一次,不仅鸡犬,连牛、马、羊、猪等家畜也都惊慌不安,野鸟飞过海原上空,也如见到了什么可怕之事哀鸣不已。

这种情况频繁发生自然不是好兆头,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说要发生大事,有见识的老人更说有大灾,但谁也没想到这场灾难会这么严重。

其实在中国古代,对于五行灾变和动物异常行为已经摸索出了一定的规律,《明史·五行志·金土》说:“毛虫之孽、犬祸、金石之妖、白眚白祥皆属之金,今从之”,土生金,也就是说狗的异常对应的是大地的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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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的狗

据当地地方志载,1920年年中,海原大旱,入秋后气温依然居高不下,天气反常,不时有黑雾、黄雾笼罩各地,导致白昼日月昏暗,或者大风扬沙,百草凋零。震前数日,四面天边云黄如焰,晴空气燥,人感焦灼干热。

县城夜间有人看到西北天空光球滚动,放牧的和采樵的路过城外荒山,会听见山谷空响,再仔细一听,地底下又有闷雷似的声音隆隆回响。

又有,地震前几个月,海原儿童纷纷传唱一首《摇摆歌》:

大豌豆开花,摇一摇,麦出穗;不是王法吆,摇摇摆,咱两个睡。一碗羊肉摇一摇,白花了;世上的好人吆,摇摇摆……

这首《摇摆歌》本无固定歌词,而是孩子们随口念唱,只是不管唱什么,每句话最后都要加上一句“摇摇摆”、“摇一摇”。

中国自古就有谶讳之说,而谶讳的一个重要代表就是童谣,例如最著名的“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童谣所反映的是天意耶?人力耶?无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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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师:好像有人在说我?

果然,地震发生时山摇地动,有的山坡整片垮塌,还有人亲眼看到两座大山合在一起,两山之间居住的人家全被活埋。

后来到海原采访的外国科学家、记者即以《在山走动的地方》为题发表纪实文章,刊登在《国家地理杂志》上。

又有传说地震前不久,有人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在海原城里街巷游走,时隐时现,居处不定,有时白天他在城外的荒山上睡觉,到晚上又不见了。

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哭哭笑笑,有人问其所从来,他又笑而不答,只不过有人看到道士左手拿枣,右手拿桃,在海原这样的荒僻之地堪称咄咄怪事。

后来人们才反应过来,那是“早逃”之意,只不过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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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