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别紧张,就当做是和朋友见面一样。"丈夫站在我身后,轻轻拥抱着我,"只要保持自然就好,别拘谨。"
听着丈夫温馨的安慰,我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些。不知为什么,面对婆家人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也许是因为印象中,大家族往往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地觉得要小心谨慎。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镜子里检查了一遍仪容。蓝色连衣裙,妆容自然,头发梳理整齐,看上去端庄大方。我转过身,冲丈夫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就绪。
"走吧,别迟到了。"丈夫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家门。
我们来到一家风格典雅的餐馆,走进包间,只见十几号人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
"哎,终于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起身,热情地朝我们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雅雅,这是我婆婆。"丈夫介绍道,然后一一给我指出其他人的身份。
看着眼前这些陌生而亲切的面孔,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看上去都很和蔼可亲,让我感到一种家的温暖。但与此同时,我也有些拘束,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婆婆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我局促地笑了笑,朝大家点头示意。
"快坐啊,大伙都等着你呢!"婆婆拉着我在桌前落座,其他人也纷纷坐下来,气氛热烈而融洽。
"怎么了雅雅?看呆啦?"婆婆关切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那是当然,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婆婆说着,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我有些疑惑,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为什么要这样铺张浪费?不过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就暂时将这个疑问抛到了脑后。毕竟作为新朋友,我还是应该尽量融入这个大家庭的氛围。
大家陆续开动,夹菜的声音、碗筷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我也拿起筷子,谨慎地夹了些看起来比较清淡的菜品。
"雅雅,你多吃点啊,这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拿手好菜!"婆婆看着我吃得很少,连连劝道。
"婆婆太客气了,我真的吃不下这么多。"我连忙回应。
"怎么会呢,你这么苗条,一定得多吃点才行。快,尝尝这个,保证你喜欢!"婆婆亲自为我夹了一大块肉,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看着婆婆殷勤的样子,我不好再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将那块肉送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可是我实在已经吃不下了。我开始暗自后悔,为什么要穿这么紧身的裙子,让大家对我的体型那么在意。
我强撑着咽下那块肉,艰难地笑了笑。婆婆见状,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意,反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怎么?还是嫌弃我做的菜啊?"婆婆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那你还吃那么点啊?是不是嫌我们做的不干净?"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发严厉。
"妈,你这是什么话啊?"丈夫终于开口制止道,"雅雅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她可是要进入我们家啊!"婆婆理直气壮地说,"作为女主人,她连这点基本的礼数都做不到,将来怎么料理家务啊?"
"你说的太过分了吧?"一个中年妇女插嘴进来,"雅雅只是吃不下那么多而已,并不代表她不尊重我们。"
"那你说她是怎么回事?嫌弃我们家做的菜吗?"婆婆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我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一时间无法组织语言为自己辩解。眼看局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心揪得生疼。我是真心把这个家当成自己的家,怎么会嫌弃呢?可是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无从解释了。
餐桌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的带着同情,有的则是不解,更有甚者满脸的责备和鄙夷。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终于没能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别哭啊雅雅,你看把妈妈也给急坏了。"丈夫连忙过来安慰我。
"行了行了,别说了。"婆婆见我哭得那么伤心,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改过自新。"
大家都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吃菜。气氛一度十分。我强忍着眼泪,勉强吃了几口。
"雅雅,你别往心里去啊。"一个小辈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婆婆她就是爱较真,你别太在意。"
我点点头,心里却怀着一丝疑惑。如果这只是小题大做的一件小事,为什么其他人都是那副麻木的神情?就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婆婆突然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了好了,吃饭的事就此打住。"她环视了一圈,脸上重新露出慈祥的笑容,"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婆婆站了起来,拿起一个红色的信封,神情庄重地说:"雅雅,过来。"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走到婆婆跟前。
"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婆婆将信封递给我,"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希望你能一直牢记今天的情景。"
"谢谢婆婆。"我接过信封,心中百味杂陈。
婆婆点点头,又转向其他人说:"好了,现在该说正事了。"
"正事?"我不解地看向丈夫,他却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看来今天的家宴,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见面而已。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一无所知地被牵连进来。然而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被动地听天由命了。
"雅雅,你应该知道,我们家一直都是以孝为先的。"婆婆开门见山,"你能来到我们家,就意味着要肩负起继承香火的重任。"
"哈哈,你这就错了。"婆婆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家的规矩就是,只要进了门,就等于已经名正言顺地加入我们了。"
我愣住了,一时间难以理解婆婆话里的深意。继承香火?还没结婚就已经算入赘?这太荒唐了吧?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我下意识地看向丈夫,却发现他微微低着头,神情黯然。其他人也都面无表情,好像早已对这一切见怪不怪了。
"规矩?"我心中隐隐作痛。
"对啊,规矩。"婆婆点点头,"比如说,在我们家,女主人是不能随意吃东西的。"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婆婆见状,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怎么,被吓到了?"婆婆走到我跟前,语气和蔼可亲,"别怕别怕,只要乖乖听话,将来你就能成为一位称职的女主人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慢慢消化,等习惯了我们家的作风,就会觉得很自在了。"
大家似乎都看出了我的困扰,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只有婆婆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理所当然。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你以为我们会为难你吗?"婆婆突然开口,"只要你肯学,将来你就能成为我们最出色的女主人。"
"哎哟,你小姑娘家家的,哪懂这些门道呢?"婆婆摆摆手,"我告诉你吧,我们家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孝'字。"
孝?我有些迷惑了。一个看似正经的传统美德,怎么在这个家族口中就变得如此令人费解了呢?我开始怀疑,这个家族对"孝"的理解,是否已经出现了某种扭曲。
婆婆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又接着说道:"你以为孝,就只是尊老爱幼那么简单吗?不不不,真正的孝,是要虔诚地遵从长辈的教导,无条件地服从长辈的安排。"
"那都是为了你好啊!"婆婆语重心长地说,"你将来要做一家之主,岂能像个野丫头一样,随心所欲吃东西?那怎么体现出一个女主人的端庄大方呢?"
"好了,就先不说这些了。"婆婆拍了拍手,"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就好好庆祝一下吧!"
说着,她又招呼大家开动起来。场面一时重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呓。
我无力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脑海里仍是纷杂的思绪。这个家族的作风固然让我无法接受,可我是否真的应该就此放弃呢?也许这只是一个适应的过程,等我真正融入进去,就能理解其中的道理了呢?是的,一定是这样,我不能轻易放弃,还是要继续努力才行。
我重新拿起筷子,开始缓缓用餐。婆婆看到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强颜欢笑着,用餐时却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仿佛要赶在某种不测的事情发生之前逃离这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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