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政治。

不管你面对理论,还是面对庸常。

不过我们得承认,有些人搞理论是为了生活。

有些人,处于低下的生活,开口就是高处的政治。

前者,属于学者。可以把他们分为三类。

御用派,象牙派,政反派。

所谓御用派,就是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上面需要啥,我就制造啥。吾皇万岁。实在要续杯,就是万万岁。

象牙派就是钻在象牙塔里、学院里、学术里,只搞自己的考据。甚至选题就是中性的,与政治与现实完美切割。比如庄子的美学思想。

政反派就是始终瞄准一个目标,批评当下。为批评当下,历史路径呀,文化依赖呀,可以一概不论,反正目下就是最坏的,就是坏来就是坏。

这样我们学界就非常好玩了。

就跟基金搞对冲一样。御用派与政反派直接对冲。两极都有自己的头头和罗罗。将对将来兵对兵。

更好玩的是,上面有些将,私谊相通,甚至好友。

虽然符合我的公是公、私是私之原则,但还是可以琢磨一下的。

李鸿章与自己的女婿张佩纶分属洋务与清流两大对立阵营,人家两个也知道,我们对外各为门户而已,回家一个老泰山一个小贤婿好着呢是吧。恰好网络也给展现过类同的一幕,姓杨的那个,娶染了香的那个,传说中的公知头娶五毛皇后。好玩吧。

极左极右这么一对冲,就光剩下中间象牙塔——确实不咸不淡。

梁启超说,革命只会导向更专的制。

我说,正如春秋演变向战国只能出现一个邪恶的秦一样。

历史不能只看断面,要看机理。

如果机制是单个的因果,那结构与系统就是多重的因果。如果结构偏物理层面,那系统我们就偏向时间层面吧。结构是同时的多个因果,系统是连续的多个因果。

我这样定义,行不?

下面再说这个二劈腿儿:低下的生活,与高处的政治。

议政与参政,也算两个概念。

议政,是任何公民的权利。

参政,虽然也是任何公民的权利,但更多的体现在理论上,毕竟参政是个晋升的阶梯。历史上还有个时间系统。一开始,并不是每个公民都有参政权,甚至一开始很多人都不是公民。

至少在中国,最早是看血统。王族。

再后是看地位。贵族。

再后是看家族,还发展出一个世袭制。

世袭当然不公。以秦为标志,你可以靠种地,或者战场杀人,来谋得功名。

九品中正制,跟现在的自主招生差不多。或者也像网上的公共知识分子名榜。容易圈里自嗨。

后来就有了科举。

科举,从一个角度说,是读书人有了参政的渠道。从另一个角度讲,是统治者对读书人的利益勾引。

士大夫治天下嘛。

所以中国读书人,除了老庄那种,保持局外的冷静观察与不屑配合。剩下的,就都是小蜜般的存在。陪床丫头。

也有造反的。却是陈胜吴广那种。这也叫参政。极致的那种。

而读书人选择加入,也是创业路上的一种风险投资。

万一投资对了呢?是吧。

但参政毕竟少数,少数中的少数。

清王朝灭亡,也许并不是革命军前进的推动。而是科举制取消的拉朽。

一个基本盘,掌握话语的人,如果参与足够的利益分红,就好说。形成共谋。

如果不掌握利益。那就只能掘墓。

所以呢,低下生活,高处议政。应该是最不入流的盗墓贼。

墓门在哪里都不知。

十万八千里的,放俩炮仗,当雷管。

权利与水准,永远是两件事。

议政是权利。

一个老农也有权蹲在田间地头,骂皇上。

正如你老婆你老娘,也在权窝在沙发里,发你的牢骚。

但是,你面对老婆老娘的唠叨,可能跟别人面对你的牢骚,是一个心境。

我的意思,政治祥林嫂很多,最好能有点技术含量。

否则别人就是你的情绪垃圾桶嘛。你在小区里装个修,物业还收你垃圾费呢,别人不得不忍受你的牢骚,也是谋财害命哈。

批评国企,说中国的高铁都亏损。

但,站在另一个角度,那不是国民福利么?要不让高铁都涨价快涨价?

追求公平,又说,偏远地方,完全不应该也修那么多高铁。偏远地方的人,就不是人呀。

希望制度改良,但对制度的制定、制度的执行,又没有足够的评估。甚至不知道制度乃文化之子,对制度万能的迷思,都超过了对空中楼阁的崇拜。

这就是我说的,很多人可以看到一个单一的机制,一个单一的因果,但看不见结构,看不见系统。最后议政的结果,与何不食肉縻一样天真,有邪。

想起小时候,给儿子看黑镜头,黑非洲的饥饿儿童,饿得奄奄一息,头顶飞着绿头的大苍蝇。我为了培养小小人儿的善良,很动情地给儿子讲述,看这个孩子饿成啥了。

俺家那个小小儿抬起一张无辜的脸,问:

他爸爸不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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