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豫皖三省的交界处有一个革命老区——大别山革命老区。战争年代,这里有200多万人民相继投身革命,更有许多人为国捐躯,倒在了追寻光明的路上。

近些年,地方政府也有意深挖大别山红色资源。在这种大背景下,当年围绕红军军民发生的故事也被搬上了大荧屏。

一个“舍子救红军,满门成忠烈”的故事就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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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开国上将王树声还是一个红军团长。在躲避敌人追捕时,他得到了大别山区一位大娘的庇护,被她藏进了自己的家里。

尽管那位大娘转头对敌人说:“红军就在我家”,他最后还是被安全转移到了别处,逃过了这一场劫难,只因为这位大娘让自己的儿子换上了他的衣服,让两人“互换了身份”。

后来,王树声保住了,村民保住了,大娘的儿子却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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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夜

1928年5月的一天晚上,麻城市西张店村,村民们忙活了一天,都累得不行,多数人已经吹灭了灯烛,躺到了床上准备休息。周代英也不例外。

在村里,村民们都习惯喊周代英为“周家姆”。她虽然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普通村妇,却得到了不少村里人的尊敬。

周代英的丈夫曾是乡苏维埃主席,在参加革命的时候被捕受害了。周代英受到他的影响,思想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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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在村里普及革命的思想,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对红军战士更是打从心眼里尊敬和佩服。这也使得这一晚,她为保护一位红军战士做下了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

这一天晚上,周代英是躺到床上的一会后才觉察到屋外有异常的响动的。

她听到了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群人在跑动,而且还是有前有后,一个在逃,一群在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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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屋外由远渐近的对话声也印证了她的猜想。周代英从中听到了诸如“抓红军”、“王树声”的字眼。

她顿时一个激灵,一个侧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她给了同样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大儿子王政道一个眼色,示意他躲着不要出来,自己则趁着夜色的遮掩,悄悄地出了大门,站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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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英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次她听得更清楚了,原来是红军团长王树声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落单了,又不巧遇上了一群敌人,后者正追喊着:“王树声,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今天就算是长了翅膀,也是插翅难逃!”

屋外,敌人还在叫嚣着让王树声主动出来,甚至开始高声朝着村子大喊:“抓住王树声赏大洋两百”

周代英听到他们的声音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也意识到王树声现在肯定是躲了起来。她急得悄悄出了院子,在周围四处探寻,想要在敌人还没发现王树声之前把他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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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事情,周代英早前已经做过不少次。

在她的丈夫还没牺牲前,他经常会组织同志们到家里来开会,每次周代英都会拿着针线活、搬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一边干活一边盯梢,好几次都是因为周代英提前发现了异常,及时作出警示,会议小组的人才能提早从后门离开,成功避开敌人的抓捕。

这样的次数久了,周代英的家也成了红军的一个据点。哪怕她的丈夫牺牲了,不少红军偶尔也会在这里短暂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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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红军团长王树声,周代英也曾有耳闻。她曾从丈夫口中听说过他的事迹,知道他是家乡红军部队的一个主要干部,虽然没有见过面,却一直对他有很好的印象。

也因此,听到敌人在抓捕的人是他的时候,周代英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他救下。

就在周代英努力找寻王树声的踪迹、想要帮助他脱险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院子里闪过了一道黑影,直觉告诉周代英,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王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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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英没有贸然走近,担心自己会吓到他。她隔着一段距离,用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你是王树声?我是周家姆,我老伴也是共产党人,你不要怕我。”

看到对方点头,她赶紧几步走近,一把拽住他就进了屋里,把大门紧紧地关上。

听到声响,周代英的大儿子王政道也赶紧走了过来。周代英叮嘱他把王树声藏到屋内的夹墙里,自己就要出去引开那群反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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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道虽然有些担心周代英,却也知道事情紧急,就要照着她的交代过来拉王树声。王树声却担心会连累了他们,提出要从后门离开。

怎知此时,外面传来了敌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原来,敌营长迟迟未能抓到王树声,已经气得暴跳如雷,正在大声喊着让西张店村的男女老幼都集中到村口。

周代英和儿子王政道对了个眼色。王政道赶紧把王树声拉进夹墙里,周代英则赶紧到了村口,边去想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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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

周代英和村民一起聚到了村口,听着敌人对他们的“动员”和威胁。

西张店村的村民们都得到过红军战士的帮助,不少人家里还有年轻人跟着去参了军。也因此他们都对红军很有感情,不肯帮着反动派找人。

有人还试探着说:“刚都在屋里歇下了,根本没见到什么王树声啊”

更有人接话问:“会不会没跑进了村里啊?天这么暗,他可能绕了个弯,跑林子里去了。”说着还给反动派指了指林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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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敌营长却完全不理会他们说的话。他们一群人是追在王树声的身后,跟着他进了这个村子。

他意识到村民们不管是否知情,都是有意在袒护红军战士。

他扬声朝外喊,既是喊给村民们听,也是喊给不知躲到哪里的王树声听,扬言如果王树声不主动出来,如果村民们不把王树声交出来,他们就把全村的人都杀掉。

说着,敌人已经点燃了火把,架起了机枪,随时准备朝着人群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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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们来真的,混在人群里观察的周代英只好站了出来。她大声说:“你们要找的王树声就在我家里。你们别动手,我带你们去我家。”

周代英此话一出,不提敌人的反应,在场的村民就开始大声嘀咕了起来。很多人骂她是胆小鬼,是叛徒,还有人开始朝着她吐唾液。

面对村民们的指责,周代英一言不发,低着头,带着敌人就朝家所在的方向走。村民们远远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有的人气得脸涨红,有的也已经哭了出来。

几十个持枪的敌人跟着周代英一起来到了她家门前,正准备进门,周代英却突然停了下来,还不让他们绕过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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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英告诉敌人,说王树声身上带有双枪,他们贸然闯进去肯定会有伤亡,还不如躲在门口,让她一个人进去把王树声哄出来。

敌人信以为真,就同意让周代英一个人进去。

周代英进门后,流着泪喊大儿子王政道和王树声。两人从夹墙里走出,周代英要王政道换上王树声的衣服。

王树声一听就知道周代英是什么意思,她是要用儿子来换自己,让王政道假扮自己去和敌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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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相当冒险的决定,王树声却不想有人因自己遭了毒手,于是不肯同意。

只是周代英相当坚持,她认为敌人在发现王政道不是王树声之后,就会相信王树声早就跑出了他们村里,王政道虽然可能会受一些罪,却也会被放回来。这样王树声也能逃过被杀害的命运。

王政道也同意去冒这个险。两人合作把王树声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又把王树声藏进了夹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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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英领着王政道出了屋,来到了敌人的面前。

王树声被敌人发现时因为是在执行秘密任务,身上却没有穿着军装。但敌人中有认得他的,他才会被一路追着逃进了西张店村。

只是当时双方距离比较远,对方未必真的把他的脸看清了,周代英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觉得可以误导他们以为是看错人。

周代英本以为敌人核实了身份,发现王政道不是王树声之后就会放人。怎知他们或许是不能肯定,还是把王政道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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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道被带走时,村民们都一一看清了他的脸。意识到周代英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了王树声,这些知情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更有人呜呜地哭出了声,被旁边的人急着捂住了嘴,悄悄地拉远了。

周代英难掩担心地看着儿子被带走。她站在门前下意识地跟出去了几步,又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等敌人走远,就立即回屋让王树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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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张店村的村民们,包括周代英在张店河南面的沙滩上目睹了敌人枪杀王政道的场景。周代英瘫坐在了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但她并不后悔保护了王树声。后来她的二儿子和小儿子也在她的支持下,跟着回来探望她的王树声上了战场,为他们的父亲和长兄报了仇。

只是,周代英的二儿子和小儿子后来也牺牲了。

参考文献:

新华网 2019年8月5日 舍子救红军 满门成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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