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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系兵团司令张淦酷爱《易经》,迷信八卦,会看风水,就连他每次坐下,也必须事先校对罗盘的出向,时人称之“活济公”。

张淦于1897年出生于广西桂林,毕业于广西陆军速成学校,后参加北伐和抗战。张淦一向迷信算命、看风水,平日常挂在嘴上的话是:我打仗不行,能打胜仗都是因为我会看风水。

1949年11月,人民解放军由湖南、广东、贵州分三路向广西进军,张淦率部向雷州半岛逃窜,于十万大山被活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成为俘虏的张淦并没有因为“算错”认识到迷信害人,依然无比热衷,在功德林改造中,他提的要求就是:我要看《易经》。主席亲自批示:给他买乾隆版的,错误最少,也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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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淦在《易经》上面确实下过功夫,他能够背诵《易经》的全部内容,但他虽然懂得身外物的万变,却是以自己的不变作为前提的。这样一来,张淦的《易经》不仅与唯心主义发生了联系,同时也与实用主义产生了瓜葛。

功德林国民党战犯的一没学习讨论会,讨论的内容是毛泽东的《矛盾论》的第一节《两种宇宙观》和第六节《对抗在矛盾中的地位》。

徐远举操着湖北话打头炮说,他认为毛主席把人类的认识分为形而上学和辩证法两大类,使他乱麻一团的思维经纬两分。他承认,毛主席说的“在中国,则有所谓‘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形而上学的思想,曾经长期地为封建统治阶级所拥护”这一句话击中了代表大地主大资本家利益的国民党反动派的要害。他说他之所以当年所为正建立在对国民党统治的充分信赖上。他由此引申说,国民党反动派的“天”,必然产生法西斯的“道”;法西斯的“道”,必然维护国民党反动派“天”。反过来,国民党反动派的“天”之不存,亦正说明法西斯的“道”之不存;法西斯的“道”之破灭,亦正导致国民党反动派的“天”之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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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淦用他的广西话打断了湖北话:“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张淦解释说,这是《易经·系辞上传》第十二章的话。他针对“‘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形而上学的思想”一语说,一方面伸张变化之说,一方面变随裁改,通随行易,又怎能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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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耀湘的湖南话又打断了张淦的广西话。他先指出“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出处是汉代儒师董仲舒对汉武帝刘彻所说的“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然后说明毛主席“天不变,道亦不变”一语的本意是“命中注定”,而非“变化”之说。

张淦唱诵道:“彖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张淦解释说,这是《易经·谦卦》中的一段话。

张淦看了讨论会主持人王耀武一眼,继续说道,黄帝子孙历代相传,都以谦让为德行。唯有“阶级斗争论”者数典忘祖,变谦让为对抗,化玉帛为干戈。而——他认为——战争就是屠杀,战争的双方既没有正义之师,也没有乌合之众。说到这里,他又唯恐大逆不道,不得已在通变之说中闪烁其词。

王耀武待张淦说完,接过话题道:“不错,‘谦让’、‘行礼’是民族传统。曹孟德也有《让礼令》称‘让礼一寸,得礼一尺,斯合经之要矣’。但就是曹孟德杀了吕伯奢,恩将仇报,落得世人耻骂。共产党化敌为友,不杀不辱,宽大为怀,恩同再造,岂止谦让?有同学身受其惠,反而出言不逊,足见反动立场根深蒂固,不可教化!”

张淦淡淡一笑,作答道:“不读《离骚》,最好不要谈诗文;不读《易经》,最好不要谈哲学,否则就要失之风马牛。”

会场哗然。众人纷纷掉头指摘张淦,或曰狂妄之尤,或曰嚣张之甚。张淦不变坐向,舌战群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稳操着他的古老的新式武器——《易经》之内的六十四个别卦,三百八十四个爻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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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战犯没有读过《易经》,对于张淦的摇头晃脑,正像人们由于不懂外国话,当有人在他面前叽里呱啦的时候,既不能点头,又不能摇头一样,是谈不上任何思想交流的。但有些人之所以轻视《易经》,是因为张淦毕竟位于李宗仁、白崇禧之下。白崇禧虽然绝顶聪明,也只有“小诸葛”之称,可见《易经》并没有帮张淦多少忙。人们之所以重视《矛盾论》,是因为思想的运动,证实了毛泽东的文字的可靠性。人们至少相信,“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保不变”的意志的破产,是在毛泽东对“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揭露之中最后完成的。

1959年,张淦因病去世。人民政府因他在在抗日战争中曾作出过过贡献,便批准将他的骨灰安葬回他的故乡桂林,张淦魂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