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30当天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无奈之下父亲只好去有矛盾的奶奶家里借面粉,对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奶奶好一顿说教。

不过最后奶奶还是给了父亲半袋陈面,可就在回到家并打开面袋后,父亲却突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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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赵,我出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回想起来,那会儿村子里的生活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村里的土地并非由个人私有,而是由人民公社集体管理。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公社里工作,靠劳动换取相应的"工分"。人们赚取工分的多少,决定了一家人的生活水平。

记得每天清晨,村里成群的村民就会拿着锄头镰刀往田间地头走去。炎炎烈日下,他们弯着腰在地里辛勤劳作,那会虽然苦,但是大家的脸上却充满着笑容。

而女人们则多半身材单薄,虽然也在田里劳作,但相比男人们来说负担要小一些。偶尔也有几个孩子随大人们在田间游走,弄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好赚取那宝贵的几个工分。

到了日落时分,村里的人便会收工拿着镰刀锄头回到村里,而每天收工后,就是大家排着队找生产队审核员核对工分的时候。男人们一天能拿到十个工分左右,女人们则在五到七个之间。一家人的工分总和就决定了这一年家里能挣多少钱。

我家里除了父母,就只有我和姐姐两个女孩子,因为这个原因,当时我父亲没少和奶奶家吵架,因为当时劳动力缺乏,所以能干活的男孩子都是宝贝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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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外祖父母对我们家冷淡态度不同,父亲对我和姐姐都十分疼爱。他从未流露出对女儿们的任何不满,反而把我们视为掌上明珠,用尽一切心力将我们呵护在温暖的怀抱。

父亲生性质朴,对那些旧社会重男轻女的陋习是一概不信的。在他眼里,我们和男孩子一样平等。

渐渐长大后,我们开始了解到当初外祖父母对于我们出生的冷落,源于在那个质朴而又陈旧的年代,"重男轻女"这种封建糟粕在村里根深蒂固。父亲为了照顾家里,不得不独力扛起全家的重担。

为了缓解父亲的压力,我和姐姐没有像周围那些孩子般整日无所事事。放学后,我们总要在村里和树林里东摸摸西找找,寻找那些宝贵的"农家肥"。

那个时候村里并没有如今这般到处都是商品有机肥,人们种地全靠这些天然无污染的"农家肥"。因此常年存在着肥料的缺口,走村串户拾粪便成了一种独特的"工种"。而这一剩余的活儿,往往就落到了我们孩子和老人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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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现在人们对这些东西都觉得的恶心,但在那个年代,麦子是香喷喷的,水是甜的,连猪肉都带着一股天然的鲜香。我们用这些食物喂养的猪,它们排泄出的粪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味道。再加上能从中赚取工分,因此这份活计在孩子们中间也是极受欢迎的。

而另一个原因支撑着我们捡农家肥的原因就是证明我们不比男孩子们差。

尽管人们在那个年代勤劳耕耘,但终归还是无法完全征服大自然的威严。当时的农民可谓是靠天吃饭。

我9岁那年,家乡遭遇了一场干旱,那会晒的地上都是裂纹,原本村子里的溪流更是被晒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个凹陷的大坑。

旱情越演越烈,田间的庄稼自然是全部干旱致死,对此当时村里的人可谓是急坏了,但是着急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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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粒无收自然会影响我们的伙食,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饥荒,村里的人们开始拼命寻找任何可填饱肚子的东西。野菜、树皮、甚至是老鼠,这些往日里想都不会想的东西,也成了村里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而在这场饥饿中我们一家同样难熬,当时为了让我和姐姐吃饱父母将所剩无几的食物全数留给了我们姐妹俩。

那段时间父母可谓是消瘦了很多,但是就算在这种生活里,父母在看向我们的时候依旧会露出笑容。

终于在等了一年后,转过来的第二年,大雨终于落下,只可惜,受困于前些年的旱灾,第一年的收成依旧不佳,我们还在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地过活。

在这种紧巴巴的日子里,我们家又熬了一年,随后也是来到了年关,这要是放在平日里,我们家早就上集市里买一些过年吃的东西,这其中必然包括猪肉,哪怕是猪油,但是这一年我们家依旧是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吃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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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时候母亲原本想从娘家借一些,好让我们姐妹多吃几口好的。只可惜,父亲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主意。

父亲自有他的顾虑。村里那些陋习他自然也知道,那些人对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再回到娘家就会被冷眼相待。自己的妻子不该受这等委屈,母亲也该有她应得的体面。

于是父亲选择了另一条路。虽然前些年与奶奶爷爷多有争吵,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奶奶家才是最后的指望了。

年三十的中午,我和姐姐吃过了一顿并不丰盛的午饭,便在东屋里小憩片刻。不多时便听到母亲开始和父亲商讨事情。

"平时就算啦,可过年咱们总得吃点像样的嘛。"母亲如是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就连包个饺子都没面粉,要是就这么过了,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在隔了一段时间后,便听到父亲说“一会我回家里找我妈借点面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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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家大约在十几公里之外的村镇上,那里虽然也同样干旱,但是并不严重,所以奶奶家的生活要好过很多。

对此屋子重新陷入平静,午后没多长时间父亲便打算去奶奶家,而知晓此事的我也是选择吵着要过去一趟,最后架不住我,我跟着父亲去了奶奶家。

在路上拦了一架顺路的驴车后,我和父亲便坐着驴车去了奶奶家里。

村道又窄又弯,驴儿缓步而行。对这条通往外婆家的老路,我虽然只去过两三次但还是相当熟悉的。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奶奶所在的村子,奶奶家住在村东头,在道谢过驴车的主人后,我便和父亲一同去到了奶奶家里。

奶奶和爷爷似乎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看见父亲和我,奶奶先是一愣,旋即便铁青着脸走进了里屋。爷爷倒没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父亲讪讪一笑,对爷爷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我跟着进了屋,而进屋后没多长时间我便被另一个屋里挂着的半条猪肉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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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奶奶在里屋冷冷地说道:"别看了,看也没用。"

我吓得赶紧把目光移开,四处张望。父亲却是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父亲便开始和奶奶寒暄了起来,在寒暄过后,父亲也是直接挑明了此行的目的,可很快,奶奶便刻薄地回绝了父亲:"两个小丫头片子吃啥,没饿死就挺好的了。"

坐在一旁的我听着奶奶的话也是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就这样一去一回,奶奶都用尖锐的话语回绝着父亲的央求。终于无可奈何父亲起身带我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我和父亲走到过道尽头的时候,奶奶和爷爷却突然叫住了我们。

"家里还有半袋子陈面,扔了也是可惜,你拿回去吃吧。"奶奶说道,"不过出了事我们可不管。"

听到这话,父亲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父亲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将那半袋陈年面粉背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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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并没有碰到顺路的驴车,只能走回去,当时虽然有十几公里,但是路上并没有觉的很累,因为我知道这个年能吃饺子了。

而在回到家里后,当父亲急忙忙的打开面粉袋子后,父亲愣在了原地,面粉中间还拿荷叶包着半块猪肉,就是我看的那块猪肉上的一部分,而当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落眼泪。

那个年过的格外的快乐,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年的饺子特别香,还有就是我知道我奶奶并没有那么不好说话。

从那一年开始,我们家和奶奶家的关系也是变的好了起来,随后每年我们一家都会去奶奶家里拜年,虽然对于我们的到来奶奶爷爷依旧是没有好脸色,但是从饭桌子上那丰盛的菜中便可以看出,奶奶爷爷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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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和姐姐也是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纷纷考了中专和大学去到了外地工作,而对于奶奶当年的帮助,我自然也没有忘记,逢年过节依旧回回来拜访奶奶爷爷,后面还接他们去到了市里住了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因为疾病的原因,奶奶和爷爷纷纷离开了人世,留下的就知道两座坟,而我们做晚辈的剩下能做的就只有扫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