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皇上南巡，我与其她几名已经调教好的舞姬被当做礼物送上了龙舟。
皇后娘娘推门而入时，我刚服侍完皇上，被扔在床脚。
那一刻，我当真以为我的死期到了。
连皇上都说：“这下作奴婢蓄意勾引朕，皇后别生气，朕这就让人处理了她。”
我心下绝望，准备等死。
“这奴婢和臣妾有些眼缘，既然皇上不喜，不如给臣妾吧。”
1
“且慢！”
清冷的声音救下了我的命。
彼时我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乌黑如瀑的秀发堪堪遮挡着残破不堪的身体。
下一秒，一件披风盖在了头上。
是皇后，她解下身上的披风，挡在我面前冲着皇上道：“臣妾并非为此而来，只是宫中来报婉贵人难产生下一子，自己却香消玉殒，因此来请皇上示下。”
我捏着披风一角，耳边传来皇上凉薄的、令人心惊的声音。
“真是晦气，还是她自己没这个福分消受朕的恩宠。”
他嫌弃道，话里说的好像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随手可丢弃的物件。
“这件事交给容贵妃全权处理吧，朕不想再过问，影响朕的心情。”
我听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对自己曾经宠爱过的女人都如此狠心，那我呢？
我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皇后面无表情地站着，唇角抿出一抹冷笑：“既如此，臣妾就不打扰皇上日理万机了。”
“对了，这女子倒是有些和臣妾眼缘，既然皇上不喜，不如给臣妾吧。”
我浑身一颤，正好对上了皇后看过来的眼神。
温和澄澈，隐隐含着一丝诧异。
2
皇上有些吃惊，不过也就是一瞬，随后无所谓道：“得皇后喜欢是她得造化，你随意就是，反正这奴婢是个不会伺候人的蠢货，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看见皇上的脸就忍不住发抖，生怕惹了他的不喜。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即使只伺候了皇上一次，我也大概清楚了他的性子。
喜怒无常，冷心冷清，在床事上又暴虐非常，喜欢一些折磨人的手段，我实在是害怕。
如今皇后要了我去，即使不知前路如何，也总好过待在皇帝身边。
得了皇后的眼神示意，我撑着酸软的身子紧紧跟在她身后。
我们还没出门，就听见了身后皇上和太监的说话声。
“陛下，那些女子如何处置？”
“伺候朕一场也算是她们的造化，赐白绫吧。”
一句话断送了数十个花寇年华女子的性命，刚绽放的花即将零落成泥。
这哪里是什么造化，分明是夺命的阎罗场。
刚踏出房门，我就支撑不住的软了脚步，身子踉跄了一下。
有双手扶住了我，透过单薄的布料，温热的温度给我传递了一丝力量，“若臻，带她下去洗漱，再找个医女给她看看。”
皇后吩咐了一句，她身后跟着的宫女接过我，让我靠在她身上。
我此刻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脸上感受到轻柔的触碰。
“别哭，一切都过去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恐慌化作滴滴泪水汹涌的从眼眶流下。
泪眼模糊的，我大着胆子直视了皇后的脸。
这是教导的姑姑们严令禁止的，贵人的容貌不可直视，不可冒犯。
但我此刻就是这么做了，皇后的面容映入眼帘。
双十年华，容颜清丽，最让我心折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那一身的气度。
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慈悲，如同一尊明净的琉璃神像。
3
直到沐浴完，身上的伤也都上了药，我依旧有些恍惚，坐在柔软的床褥上看着若臻忙上忙下。
她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因为皇后娘娘的吩咐，对我态度好得出奇。
她扶着我回房的一路上，各种不屑，鄙夷的目光在我身上落下，跟以往的那些年一样，还有那些避着人的碎碎念。
“妓子”“瘦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是我从小到大已经听习惯的了，但若臻却听得愤怒，对着他们呵斥。
“不去当差在这里胡说什么，这是皇后娘娘要的人，岂容你们放肆折辱，都想挨板子了是不是？”
立竿见影，人和声音都烟消云散。
对我来说，有人维护是很新奇的体验。
不可避免的，我对皇后娘娘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斟酌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皇后娘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臻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想到以后我也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的人了，也就详细地跟我说了一些消息。
在她的叙述下，我逐渐了解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太师嫡女，及笄之日就被赐婚给当朝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随后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
“我们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她既开口要了你来，定会好好对你的，你安心就是。”
在她口中，皇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就冲着皇后把我从皇上手中救下来的这份恩情，我就只会效忠她一个人。
“那容贵妃是……？”
想起来当日皇上口中的另一个名字，我忍不住问。
若臻话音一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等你回宫就知道了，我就不多嘴了。”
我很有眼色地不再追问，心中大概有了想法。
看那日的情况，皇后怕是不得皇上喜欢，所以就连宫权都被交给了贵妃。
4
我身体好了一些后跟在皇后身边，所见所闻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只是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不好，不全是因为皇上不喜欢皇后，还有一部分是皇后对皇上的冷漠敷衍。
我这几日看得清楚，每次皇上来找皇后的时候，皇后对皇上的态度就是懒得搭理，漫不经心，每每让皇上拂袖而去。
渐渐的，皇上也就不再往皇后这里来，皇后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是不是有些不理解？”
看出了我的疑惑，皇后娘娘主动问我。
她对我真的很好，很纵容。
我好奇地点点头：“娘娘为何要和陛下对着干呢？这对您没有什么好处。”
“兴许是虚伪吧。”
她悠悠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悲伤：“我做不了什么事，劝谏不了皇上，救不了所有人，所以我只能这样来表达不满，表达我的愤怒。”
我知道她在伤心，因为日日都有年轻女子的尸体从皇上的龙舟里抬出。
但是这不是皇后的错。
皇上是一个霸道独断的君王，上谏的臣子被贬的贬，打的打，甚至还有人的血染红了河里的水，没有人能违逆皇上的意思。
这一切都没有阻止皇上的行为，最前面的船上远远的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男子的大笑和女子的娇嗔夹杂其中。
我看到皇后的脸上露出讽刺和悲伤，她在难过。
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灵机一动道：“娘娘整日里看书写字也是无聊，不如我也来为娘娘表演一番吧！”
“好啊。”
皇后欣然点头，放下手里的手册，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
5
我是教坊里最好的舞姬，从三岁开始跟着姑姑学习，每日练习从不间断。
所以当我想拿出真本事来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是轻而易举的。
不大的空地上我身姿翩纤，柳腰轻摆，这一舞我用上了毕生所学。
乐声止，我回首看去，皇后娘娘欣喜地看着我，她的眼中只有欣赏，并无其它。
“娘娘，怎么样？”我小声喘着，期待着她的夸奖，像只冲着主人撒娇的小猫。
皇后娘娘拉着我的手，笑意盈盈：“我见犹怜！当真是惊鸿之舞，今日是我占了便宜了。”
随后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放在现代，这可是国宝级艺术家啊！”
我离得近，依稀听见了，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愿意跳给娘娘看。”把不理解的东西暂时抛到脑后，我乐滋滋地笑了。
皇后娘娘眼中只有我的舞姿，也只有在她面前我觉得我跳的是有价值的。
而在其他人眼里，我们学的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取悦他们的手段，就连我们自己也只是一个任人把玩的玩意儿。
我就曾亲眼看到一个琴艺精湛的姐姐在大人们的宴会上被砍断了双手。
只是因为她在有人伸手过来摸她的脸的时候躲了一下，弹错了一个音。
而她也死在了那一天。
6
“玲珑。”
皇后娘娘突然叫我的名字，“我教你读书认字如何，就当谢你今日为我跳的这一舞。”
我愣住了，巨大的惊喜和愕然让我无法言语。
读书认字，这是不曾出现在我人生中的东西，也是我曾经认为高不可攀的。
自从被卖到教坊之后，我学的就是那些取悦人，伺候人的技巧。
“不要去妄想那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老老实实的，学好了以后讨贵人们喜欢了，才是你们的福分。”
“没有大小姐的命，就别摆大小姐的谱。读书那可是贵人们才配的，你们这些贱皮子怎么配去碰！”
这才是姑姑们耳提面命，用鞭子一字一句刻在我们骨子里的话。
即使我是学的最快最好的那一个也没有这个权利。
如今，我也有读书认字的机会了吗？
“真的可以吗？奴婢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我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连连谢恩。
我此刻还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但心里的不甘和直觉告诉我要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
“当然可以。”皇后娘娘把我扶起来，看着我喜极而泣的脸，“不用谢我。”
“这有什么可谢的呢？”
她最后一句话很轻，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7
皇后娘娘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她的书房多摆了一张桌子，那是为我准备的地方。
从幼儿启蒙开始，她很有耐心地一点点教我，怎么拿笔，怎么写字，手把手地带我去练。
这样认真的态度让若臻都有点吃味儿，整个人冒着酸气：“也不知道你哪里讨了娘娘欢心？”
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有一种炫耀的嫌疑。
但她自己很快恢复好：“算了，看在你让娘娘开心了不少的份上就放过你了。”
据她所言，在宫里的时候娘娘从来没有这么笑过，永远只是板着一张脸，无悲无喜。
我很难想象，因为皇后娘娘经常对我笑。
我读书困了打瞌睡时她会故意用戒尺轻轻敲我的头，板着一张脸吓唬我，等到我一脸受惊跳起来时，得逞地冲着我笑。
“这才是当老师最大的乐趣呀！”
也会在我有了进步之后，开心地笑着夸我：“哎呀，我们小玲珑真是聪明伶俐呀，真的好棒！”
我总会抵抗不住地红着脸害羞，这夸我跟夸个小孩子一样。
我想象不出来若臻话中皇后的样子，但很快我就见到了。
南边来了急报，连日大雨，堤坝被冲倒，无数天地房屋被冲毁，急需朝廷救灾。
这时皇上也没有了南巡的心思，阴沉着一张脸吩咐掉头回宫。
随着离皇宫越来越近，我发现皇后娘娘也在一日日发生着变化。
她的生机与活力似乎在被一点点抽走，等圣驾回宫的那日，她变成了若臻话里的那个皇后。
我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座皇宫。
8
我跟着皇后一步步走进了这座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辉煌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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