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老正时空 奇异时空 2024-06-18 16:59 吉林
老正的话：
莫言一直是热门话题的主角。莫言总挨骂，因为骂莫言安全，且还可以泄愤。“泄愤”就是倾泻愤怒，排出愤怒，但谐音却可以理解为泄粪或泻肚。
我以前写过几篇关于莫言的短文，后台就常有“泄愤”的文字出现，只是他们不能发声，因为后台目前还没有语音留言的功能，喷子们也只能写，不能说话。而且写了，凡“泄愤”的文字我也不给放出来，让他们拉在自己的裤裆里。
早就看过莫言的这篇短文，我有莫言所有出版过的书。今天又在莫言的公众号上见到了这篇短文，特别转发过来，与喜欢莫言的朋友们分享，也供不喜欢莫言的喷子们“泄愤”。
莫言的这篇短文说的很有意思，的确不是所有的集市都人声鼎沸的。我小时候见过的骡马集市就没人吆喝，尽管话也还是要交头接耳地说上几句，但在讲价钱的时候，大人们却总是在袖筒里“摸手”，而不说话的，人们管这种讨价还价叫袖里吞金。所以，莫言的这篇短文大概应该属于既魔幻，又现实的。于是，就成了魔幻现实主义。
现实中像高密东北乡的“雪集”那样，虽然有，但不多。不过，不让说话的场合倒是不少。譬如在家里吃饭就不让说话，那叫“食不语”，是老规矩。譬如在课堂上也不让说话，必须听老师一个人在讲台上讲。开会也不许说话，无论大会小会，不让你说，你就不能说。在部队搞训练时也不让说话。不过，要说话时可以喊报告，不能像高密东北乡的“雪集”那样用手势比划。
莫言的观点我很认可：人世上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很多事，不言自明，用不着说话；很多时候，心意相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就够了，再说话就是画蛇添足。电影默片时代很好，卓别林就不说话，但他的形体动作都可以看得懂。如今的电影电视，包括各种专家讲座领导讲话名人演讲，话就太密，唯恐听众听不懂。颠三倒四，车轱辘话一大堆，就像莫言说的，“百分九十九都是废话。
另外，如今骂莫言者骂的也净是些废话，什么汉奸卖国贼反党反社会主义……一大堆，千篇一律，毫无新意。（见截图）
总之，话说得多了忒累，锻炼锻炼各种肢体语言很有必要。现在有一种手语挺时髦，那双手比划起来十分优雅，看不懂也养眼。假如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用说话，都用手语比划，这世界一定会安静不少。
我这篇短文也是话多。不过也有意义，不多写点，就不能算原创。所以，就多说了这些。
莫言的文：
人世上的话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
01
秋天，万亩高梁成熟，像血像火又像豪情。
采集高梁米的鸽子们的叫声竟然如女人的悲伤的抽泣。
但现在已经是滴水成冰的寒冬，大地沉睡在白雪下，初升的太阳照耀，眼前便展开了万丈金琉璃。
许多似曾相识的人在雪地上忙碌着，他们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这就是高密东北乡的“雪集”了。
“雪集”，雪地上的集市也。
雪地上的贸易和雪地上的庆典，是一个将千言万语压在心头、一出声就要遭祸殃的仪式。
成千上万的东北乡人，一入冬就盼望着第一场雪，雪遮盖了大地，人走出房屋，集中在墨水河南那片大约有三百亩的高地上。
我多么留恋跟随着爷爷第一次去赶“雪集”的情景啊。
在那里，你只能用眼睛看，用手势比划，用全部的心思去体会，但你绝对不能开口说话。
开口说话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们心照不宣。
“雪集”上卖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用蒲草编织成的草鞋和各种吃食。
主宰着“雪集”的是食物的香气：油煎包的香气，炸油条的香气，烧猪肉的香气，烤野兔的香气……
女人们都用肥大的袖口捂住嘴巴，看起来是为了防止寒风侵入，其实是要防止话语溢出。
02
我们这里遵循着这古老的约定：不说话。
这是人对自己的制约，也是人对自己的挑战。
苏联的著名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说不抽烟就不抽烟了，高密东北乡人民说不说话就不说话了。
会抽烟不抽烟是痛苦，但会说话不说话却是乐趣。
难得的是，来这里的人都憋着不说话。
当年我亲眼目睹着因为不说话使“雪集”上的各项交易以神奇的速度进行着。因为不说话，一切都变得简洁明了，可见人世上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都可以省略不说。
闭住你的嘴巴，省出力量和时间来思考吧。
不说话会让你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关于颜色，关于气味，关于形状。
不说话使人处在一种相互理解的和谐气氛中，不说话使人避免了过分的亲昵也避免了争斗。
不说话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拉上了一层透明的帷幕，由于有了这层帷幕，彼此反倒更深刻地记住了对方的容貌。不说话你能更多地听到美好的声音。
不说话女人的嫣然一笑更加赏心悦目、心领神会。
你愿意说话也可以，但只要你一开口，就会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你，使你感到无地自容。
据说有一个外人来到“雪集”，纳闷地说：“你们这里的人都是哑巴吗？”他受到了怎样的惩罚？请你猜猜看。
摘自散文集《会唱歌的墙》
相关阅读：
老正杂谈｜骂莫言者的悲哀
正经杂谈｜起诉莫言者应该感到庆幸
人性的本质就是欺软怕硬
迎头痛击“碰瓷儿莫言者”！
老正杂谈｜格局自信与莫言
莫言：夜行遇见鬼，人比鬼厉害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