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每年大雁开始南飞的时候,鸣叫声便格外低沉。飞鸟想对北方天空诉说一个渐行渐远的离别故事。

田埂上的景色开始变得单调,树木褪去翠绿,野草变成了一片连接天际的枯黄。

一头孤雁在天空旋转哀鸣,假如得不到同伴回应,它最终会死在路上,永远无法到达温暖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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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邝美琴,18岁时,村里邢建波相中了我,但我并没有相中他,因为在我心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邢建波长得并不凶恶,相反,他还算白净,斯斯文文,小学四年级就下学,最喜欢跟别人抬杠找麻烦。

别人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却以为别人都是怕他,平日里要是跟人争论,自己没理了就耍滚刀肉,往地上一躺,让人家打死他。

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人,哪里会有人真去打死他?每每得手,使他洋洋得意,整天在村里呼啸往来,讨厌死人了。

假如只论长相,他的确还算俊朗,可我觉得他人品不行,这也是我不同意的主要原因。

我不同意,爹也不同意。

他用同村不通婚的理由拒绝邢建波找来的媒婆,可媒婆却嘻嘻笑着,说什么同村不同姓,不影响结婚。

爹勃然大怒,把媒婆给骂出了门。

邢建波不会善罢甘休,我认为他暗地里憋着坏,平时在路上都躲着他。

这对我造成了巨大压力,使我天天感觉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喘气都困难。

那年冬天,天擦黑时,我从姥姥家回来,刚到村口,他在一棵树后闪身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沉下脸,问他想干啥。

他一扫平时嬉皮笑脸的神态,说有点事要跟我说。

说就说呗,可他不想在这里说,要去村外面的野地里说。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寻思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他说明白,我心里真是相不中他,他在我心里,人品差劲,就算他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没用。

于是,我跟在他后面,去了村外边。

过去村子四周地窨子特别多,主要用来存放白菜。

放在别的地方怕冻,就挖出些地窨子,里面暖和,白菜放里面,能撑到过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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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走向一个地窨子,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他到了地窨子边上时才猛然醒悟过来,赶紧站住。

他带我来地窨子里来干啥?这个无耻的家伙,莫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以他的人品,做出这种事并不稀奇,想到这里,我急忙往后退。

晚了!

先进去的他可能注意到我没有跟着进来,伸出手拽住了我。

“美琴你下来,我跟你说点事,也有点东西要给你。”

我哪里听得进去?又紧张又愤怒,踉跄着进入地窨子后,根本没有多想,照着他腿中间踢了一脚。

这一脚用上了我全部的力量,疼得他闷哼一声,直接松手躺在了地上。

我则手脚并用爬上地窨子,撒腿就往家里跑。

进家后,也没敢跟爹娘说,钻进自己屋里,紧张到全身发抖。

当时天都快黑了,过了俩小时,我逐渐冷静下来,想着自己那一脚会不会把邢建波给踢坏,毕竟是要害地方,而且我用的力气特别大。

真要踢坏了他,他能善罢甘休吗?他能饶得了我吗?

以他那个无赖劲,非得把俺家讹得什么也不剩,而且还得让我嫁给他。

这种想法钻出来,使我根本睡不着,偷偷拿了屋里的手电,想去地窨子看看。

他要是还在,那就说明真踢伤了,要是不在走了,说明他没事。

当时天还不是太晚,村里还有不少人家没睡,街里偶尔还有人经过。

我没敢跟任何人说话,径直出了村,到了地窨子边上,拿手电往里面一照,顿时吓得傻了眼。

邢建波手捂着腿,蜷缩着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他身边,还扔着两块叠得整齐的花布。

我踢死了邢建波?

这是当时我的第一想法,这个想法使我不寒而栗。

要不然,他咋能这么久还躺在里面呢?肯定是伤着命根子,死了。

怎么办?

我六神无主,那时候太小,脑子也简单,想着我要是踢死人,那我也得兑命。

彷徨失措之下,我想到了跑。

我不想死,那就只能跑。

我拿着手电,也不敢打开,顺着路离开了村子,一口气跑出去五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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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姑娘家,身上也没钱,能跑去哪里?

当时我感觉天都塌了,同时也后悔不已,为什么要踢那么狠呢?邢建波是烦人,可也不至于死啊,他死了,我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拐了个弯,顺小路去了俺二姨家。

娘姊妹四个,她是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大姨嫁得远,二姨平时特别疼我,小时候我经常在她家里住,那也是我当时唯一能想到的去处。

深更半夜,我突然到了二姨家,把二姨吓得不轻。

“老天爷,俺妮儿你咋半夜来了?有事?”

二姨都睡了,重新起来,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把我的泪给问了出来。

二姨更加慌,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凳子上。

“俺妮儿不哭,哭啥呢?是遇着啥难事了?你跟姨说,俺妮儿跟姨说。”

我心里害怕、彷徨、迷茫,二姨暖心的话使我更加委屈,张嘴哇哇哭个不停。

二姨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上下打量我,她怀疑我被人欺负了,要不然咋能只委屈,却说不出口呢?

二姨夫也起了床,从里间屋出来,披着个袄,点着一根烟后坐到靠墙边的椅子上。

“妮儿,你要是受了啥委屈就说出来,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我跟你姨都不能饶了他,你得说啊,不能一直哭。”

我抹了一把眼泪,看着二姨说:“姨,我踢死人了。”

二姨大吃一惊,二姨夫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咋能踢死人?你有多大劲?到底是咋回事?”

我撇着嘴,把邢建波喊住我,去地窨子里,然后我踢了他,又去偷偷看的事说了出来。

二姨和二姨夫面面相觑。

“这个混蛋邢建波,他爹也不这样啊,他咋这么无赖?不过,俺妮儿你别怕,你那一脚,大概踢不死人。”

二姨不住安慰我,二姨夫再坐不住,拿着把手电,披着袄就出了门。

我知道,他是去地窨子那边了,他得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咋办?姨,我该咋办?我是不是得兑命?俺姨,我不想死!”

我吓得一直嘟囔,二姨在一边一遍遍安慰,宽我的心,说那一脚肯定踢不死人,估计把邢建波给疼晕了,哪里能那么容易踢死人?

我在煎熬和忐忑中等了许久,二姨夫回来,进屋就摇头。

“你说的地窨子里没有人,你那一脚踢不死人,不用害怕。”

我心里大喜,一再追问二姨夫有没有骗我。

他肯定没有骗我,这使我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