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快看,小溪会自己穿袜子啦!”
“哎哟,我闺女真棒,来,让爸爸亲一口!”
阳光正好,洒在客厅的地毯上,小溪穿着粉红小裙子,笨手笨脚地穿着袜子,一边穿还一边歪着头偷看我有没有在看她。
我叫刘国庆,四十五岁,干装修的,年轻时忙生意、顾不上家庭,和前妻没孩子,离了。三十八岁时遇见现在的妻子吴雪,比我小七岁,温柔知性,我们结婚两年才怀上这丫头。
说句心里话,小溪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东西。
她一出生,我守在产房门口哭得跟孩子似的。为了她,我戒烟、早睡,连啤酒都不喝了。她三个月发烧,我抱着她跑急诊;她第一次叫“爸爸”,我请了一桌酒请亲戚喝。
“老刘,你是真把这丫头当命了。”朋友常调侃。
我笑着说:“我都四十多的人了,她不就是我命嘛。”
可谁能想到,这命,是别人的。
小溪四岁那年,冬天特别冷,她感冒高烧,连着烧了两天。去医院抽血检查,医生眉头一皱。
“你们俩谁是O型血?”
“我啊。”我抬手。
“那您妻子呢?”
“A型。”
医生翻着报告,语气有点迟疑:“那不太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要不你们再去做个亲子鉴定吧,咱得排除下血型异常。”
我整个人愣住了。
回家的路上,我握着方向盘,脑子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越来越重。
那天晚上,我坐在阳台上抽烟,吴雪给我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说:“医生也可能弄错了。”
“雪儿,”我低声问她,“小溪……是不是我亲生的?”
她身体一震,半天没说话。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终于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哼哼:“……对不起,是我的错。”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

“你说什么?”
“是……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你跟谁睡了?!小溪喊了我四年爸爸,你现在告诉我我跟她没关系?!”
吴雪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哭成一团:“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时候你说要出差一阵子,我……我一时糊涂,和前男友见了一面,就那一次……”
我走来走去,气得像个快炸开的锅炉:“你糊涂?!你一糊涂就让别人给你种上了种子?你还瞒我四年?!”
“小溪是无辜的,她那么爱你,你也是她的爸爸……”
“可我不是她的亲爹啊!!!”我一拳砸在墙上,眼泪居然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多,给她买什么吃的都挑最好的,她一咳嗽我半夜跑好几趟药店……她叫我一声爸爸,我能高兴一整天!”
吴雪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对不起,国庆,我求你了,不要不要小溪……她是你带大的啊,她从小就只认你一个爸爸……”
“你别碰我!”
那一夜,我没回卧室,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天亮时才发现,衣服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还是泪。
隔天,吴雪带着小溪回了娘家。我一个人坐在小溪空荡荡的小床边,看着那只她最喜欢的小毛熊,突然间心里空得像被人挖走了一块肉。
晚上,小溪在视频里哭着问我:“爸爸,你怎么不来看我了?你是不是不要小溪了?”
我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爸爸不是不来看你……是爸爸生病了,等好了就去接你。”
她一边吸鼻涕一边点头:“你快点好,我给你画画看。”
画上是我和她手拉手,她还特地在我头上画了几根“白头发”。
我拿着那张画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去了岳父家。
吴雪出来的时候眼圈红得不像样:“你来做什么?”
我把画塞到她手里:“我要带小溪回家。”
她惊讶得张大嘴:“你不是说……要分开?”
我声音哑得厉害:“她叫了我四年爸爸,不管是不是我亲生的,她就是我女儿。”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一下就滚了下来。
我带着小溪回了家。
她一进门就扑在沙发上:“哇,我的小熊还在呢!”
我看着她,眼圈一热,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她:“爸爸以后再也不让你走了。”
小溪不懂大人的事,但她懂得我还在,家就还在。
吴雪没有离开,我们也没有离婚。但我们去了婚姻咨询,开始一点点修复彼此的裂痕。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医生没说出那句“血型不符”,我可能会一直蒙在鼓里,但我也不会因此错过这个女儿。
是的,她不是我亲生的。但四年陪伴,换来了她一声“爸爸”,换来了她生病时我一夜不睡的担心,换来了她给我画的那一张张稚嫩却温暖的画。
她是我女儿,不管是谁的种。
因为这四年,是我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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