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饕餮的由来
作者:知北游
我是小七,一个喜欢妖魔鬼怪的四川姑娘,一个沉迷于扯淡的萌妹子,一个野生的山海经爱好者。
饕餮是如何变为贪婪的代名词?饕餮纹、兽面纹根本不存在于夏
我们接着上期饕餮继续今天的内容。
那么最早的饕餮纹是什么样的呢?大家看四个图吧,都是商代早期器物上的:
这四个纹饰都选自《夏商周青铜器研究·夏商篇上》,是最早的所谓饕餮纹或兽面纹,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商代的兽面纹扁足鼎(不是一个器物),第三、第四个都是兽面纹爵上的(也不是一个器物)。
大家如果仔细看看就会明白,它本来就不是要铸造个什么“饕餮”和“兽面”,而是两个头对头的龙纹或夔纹的侧面图案(下面为了便于表述统统说是“龙”),两条龙都有角有足,张着大口,为了区分,还在两条龙中间加了个间隔的竖棱,特别是第四个最明显。
因为这两条龙左右相反而且头对头,自然眼睛就是一左一右,合在一起看就像一双眼睛,而中间那个间隔的棱就被误当成鼻梁,两个合在一起的上嘴唇的侧面被误当成一个上嘴唇的正面,于是后人就产生了视觉错误,当成了一个兽脸的模样,逐渐演化,到了周代就弄得越来像个兽脸,但两边的龙身还一直保留着。
实际上,一直到西周早期人们还以为只是两条龙(夔),比如陕西淳化史家塬出土的一件西周早期的兽面纹鼎,上面的兽面纹是这样的:
明明白白的还是两条龙,中间一个间隔的棱分开。
知道了这一点就可以明白,本来就没有什么兽面,误解得深了就有了兽面,周代青铜器上的那种兽面纹,就是由双龙(或夔)图案因为视觉错误演化出来的,后来越变越象一个兽脸,最终是彻底变成“兽面纹”了。
因此就可以知道,商代和西周时期的青铜器上就不可能有个什么传说中的怪兽,如果说有怪兽就是那两条在头对头角抵的龙(或夔),自然不可能是“饕餮”,更不会是蚩尤,《吕氏春秋》里的说法,也许是东周人关于兽面纹的一种猜想,并没有实际证据。
至于罗氏父子的说法,那更是揣测加想象了。
所以,讨论“饕餮”拿商周青铜器上的兽面纹说事儿,不过是捕风捉影,怎么说怎么有理,其实也都没道理。
但是《吕氏春秋》的说法却反映出一个信息,就是在先秦时期的传说里,的确有一种很贪婪的动物叫“饕餮”,否则他不会说周鼎上的那动物是饕餮。
而且“饕餮”作为一种兽名,在《吕氏春秋》里出现了不止一次,在《恃君览·恃君》里说四方无君的地方,其中北方是:
“雁门之北,鹰隼所鸷、须窥之国,饕餮、穷奇之地,叔逆之所,儋耳之居,多无君。”
这里面的说的内容,很多都是本自《山海经》的《海经》部分,比如“雁门”,应该就是《海内西经》的“雁门山”,地名;“须窥”当是“须亲”之误,出土出文献中“亲”的写法是从宀親声,写法和“窥”非常相似,因而形误了。
“须亲”就是“肃慎”的音转,“肃慎氏之国”也见于《大荒北经》。“穷奇”见于《海内北经》,兽名;“叔逆”应该就是《大荒北经》的“叔歜国”,顺逆之“逆”的本字是作“屰”,“逆”在小篆中和“朱”字形近,“朱”字上出的一笔稍微残泐就容易被当成“屰”,后人再转写成“逆”。
“朱”、“歜”古音是相近的字。
“儋耳”见于《大荒北经》,国名。那么,里面说的“饕餮”应该也是本自《山海经》,《海内北经》里有如下记载:
“蜪犬如犬,青,食人从首始。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始,所食被发,在蜪犬北。一曰从足。”
这样一看就会明白,《吕氏春秋》应该是把“蜪犬”当成“饕餮”了,《山海经》是把蜪犬和穷奇放在一起说的,所以它也把饕餮、穷奇放在一起说。
其中的原因可能是“蜪”和“饕”读音相近,不过这也有个问题,“蜪”字在《说文解字》是写作“蚼”,说:“北方有蚼犬,食人”,是不是本作“蜪”还有待于研究。
但由此可以知道,至少在战国时代,人们就认为有一种贪婪的兽名字叫“饕餮”,后人就是沿着这个思路把饕餮变成了一种兽名,如《转注古音略》里说:“饕餮,兽名,古以为凶人号”,就是这个意思。
我是小七,一个沉迷于研究山海经与妖魔鬼怪的四川姑娘,喜欢可以关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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