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晚我可以歇歇吗?连着七天我有点吃不消了。」

纪扬刚洗漱完,只围了一条浴巾遮住关键部位,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他饱满的胸肌,一路向下划过令人羡慕的八块腹肌,最后流向了不让描写的地方。

我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再想到纪扬刚刚的话,仓惶逃出房间。

乖乖啊,真不是我饥渴,而是我发现每次跟纪扬亲密后,我买的股票第二天都会涨停。

刚走到楼下,纪扬的电话就来了。

「姐姐,这么晚你去哪?」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羞愤之下直接冲出了家门,看了看表,晚上十点了。

「别生气了,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姐姐快回来吧,我......我不累,我行的。」

头疼!

纪扬以为我刚刚冲出去是因为他不想跟我亲密让我生气了。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下楼买点东西,一会回,你先睡吧。」

挂断了电话,我抬头望向六楼那扇透着淡黄色光影的窗户,那是我的家,家里现在住着一个刚认识不到十天的男孩。

我摇摇头,怎么想怎么荒谬。

前几天我生日,那个刚跟男友结束甜蜜双人游的闺蜜突然贱嗖嗖地给我打电话:「绵绵啊,今年我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猜猜是什么?」

「衣服,鞋子,包。」

「咳咳,不是,你前两天还念叨来着,你现在最想要的。」

「总不能是个男人吧?」

说来心酸,过完这个生日我就三十了,还是母胎单身,爸妈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年年底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跟闺蜜还有她男友一起聚了个餐,明明是庆祝我的生日,作为当事人的我饭没吃多少,吃了一肚子狗粮,于是乎,我喝醉了。

等我回到家,好家伙,家门口站着一个男孩,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还背着深蓝色的双肩背包。

「是周绵姐姐吗?你好,我叫纪扬,这是你的订单,确认没问题后,签个字,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我一瞧,呵呵,可真是一份大礼啊,我那好闺蜜给我租了一个男朋友,为期一个月,我扫了一眼价格,还挺贵。

我努力甩了甩头,看清了他的长相,皮肤白净,五官立体,鉴定完毕,是个帅哥。

再看看我自己,长相普通,存款也少得可怜,不论是劫财还是劫色,他看起来更像是受害方。

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开了门,「进来吧。」

「姐姐我帮你。」看我解了几次也没弄开细高跟的锁扣,我这个新上任的男友主动蹲下身,他的手很凉,碰到我的脚踝,酥酥麻麻的。

原来有男朋友这么好啊,我发出了单身狗快乐的呐喊声。

一高兴,我拉着他又喝了几杯,这回是彻底醉了。

迷迷糊糊间,我只记得他身上栀子花的味道很好闻,「让姐姐再闻闻。」

他身上又凉又香,我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姐姐,别这样。」纪扬想推开我,奈何我像个八爪鱼死死抱住他不放。

「姐姐,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你好香啊。」

「那姐姐把这份告知书签了吧。」我随手签上了我的大名,把所谓的告知书潇洒一扔。

「我......我是第一次,得加钱。」

「好,姐姐不差钱。」

很好,第二天醒来,我想抽死我自己。

看着面前的告知书,在看一眼裹着被子,比我还像小媳妇的纪扬,我没了脾气。

「你们公司准备的还真全呐!」连告知书这种东西都有,就是为了发生关系后避免纠纷呗。

认栽,不然还能咋滴,就纪扬这颜值,赚了的是我。

「那个,5000块钱,姐姐是刷卡还是现金?」

什么?许是我眼神太凶狠了,吓得纪扬往被子里缩了缩,瓮声瓮气地解释:「我是第一次,得加钱,昨天姐姐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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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纪扬的功能后,我们开启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当然他本人是不知道的,因为我抠呗,怕他找我来分钱。

但同时也导致一个问题,纪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恐惧。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年轻帅气体力好,愉快的同时还能疯狂敛财,换谁谁不迷糊。

之前夜里害羞逃跑,被纪扬误会了,今天下班回到家,纪扬做了一桌子菜。

「姐姐,饿了吧,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点。说着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

啧啧啧,软萌好rua的小奶狗,我上头了。

纪扬今年24岁,就能做得一桌好菜,看来也是个有生活的孩子啊。

「怎么了,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就说。」

纪扬吃饭的手顿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我,「姐姐,你平时上班的时候,我可以出去打份零工吗?不会影响照顾你的,几个小时就够了。」

「缺钱?」

纪扬点点头。

我没问原因,同意了。

晚上洗漱后,纪扬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T恤,隐隐还能看见里面的风景,就这样拨弄着刚洗的头发朝我走来。

姐妹们,我给大家丢脸了,我流鼻血了。

纪扬把我拥在怀里,拿着纸巾帮我止血,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的鼻血流的更多吗?

「姐姐忍一忍,等鼻血止住了,我帮姐姐败败火。」

听这话,我老脸臊得通红,这才几天呐,这孩子就学会开车了,还把我禁锢在怀里,不许中途下车。

「不......不用了,我洗洗脸就好了。」

等我再回来,纪扬已经在被窝里了,脸依旧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按理说都亲密这么多天了,早就过了那段害羞期了,可我莫名地有些紧张。

纪扬很热情,但我拒绝了。

「姐姐还在生气吗?」落寞的嗓音竟还带了点委屈。

我翻身做主,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后天姐姐再宠你。」

这女霸总的口吻,你别说,真爽。

纪扬这才阴转晴,抱着我甜甜地睡去了。

傻孩子,后天是周日,宠你一次,周一开盘,姐姐就又有进账喽。

「绵绵?还真是你!大周末的怎么一个人逛男装店?」

真晦气,遇上了两个不想见的人。

一个是我以前瞎眼的时候暗恋的学长白靖飞,另一个嘛,他的现女友,我的前闺蜜何晴。

这复杂的关系,一听就是个修罗场。

「想逛就逛,需要原因吗?」

「你!」何晴被我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似乎不信,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敢跟她呛声的会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我。

「周绵,我和小晴是真心相爱的。」白靖飞看了看我手上拿着的海蓝色条纹衬衫,「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条纹衬衫了,你......把它放回去吧。」

我:???

拜托,你多大的脸,你从哪看出来这是给你的?

何晴挎着白靖飞的胳膊,脸朝着我扬了扬,这宣誓主权的动作连同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我看了就心烦。

「让一让,挡道了。」

何晴一听就不干了,「周绵,靖飞现在是我男朋友,你最好歇了抢人的心思,那不道德。」

「你还跟我讲道德?以前拿着我的血汗钱去追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道德?」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何晴的眼圈瞬间红了,委委屈屈地看向白靖飞。

「周绵,你别太过分了,小晴以前不懂事,我跟你道歉,但我还是要重申一下,我跟小晴感情很好,你别白费心思了。」

听听,听听,这话我都得记下来,以后在社交平台出个连载,名字就叫《渣男茶艺语录》。

「姐姐,挑好了吗?」

我眼前一亮,我的小奶狗来了。

「喏,给你选的,去试试?」

「好。」纪扬给了我一个摸头杀,弄得我还怪害羞的。

不过看到渣男贱女一副吃瘪的样子,我就开心,你们不好过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纪扬也很给力,一手搂着我的腰,装作疑惑的样子:「姐姐,他们是你朋友?」

「不是。」

「我是他师兄。」

两道声音响起,谁尴尬谁知道,反正我不尴尬。

何晴气的拧了一下白靖飞的胳膊,虽然动作很小,但还是没逃出我的法眼。

「既然不是朋友,那换家店再帮我选两件衣服吧,姐姐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要不是我自己清楚我们俩之间的契约关系,我都要信了他的表演了。

崽崽,不去演戏白瞎了。

「老牛吃嫩草。」何晴不服气,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纪扬转身就来了一句:「我愿意让姐姐吃,你家住河边啊?管的这么宽。你只能跟老大叔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没钱?不去挣钱,在这怨天尤人的,一辈子也吃不上嫩草。羡慕我们绵绵有钱在心里说就行了,不用非得告诉别人,所以大婶,先攒钱吧。」

我在旁边都要笑抽了,再不走我怕自己憋不住,纪扬的称呼貌似也没问题,白靖飞本身长得就有些着急,还比纪扬大了十岁,恐怕白靖飞自己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周绵,就算我没跟你在一起,你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吧?这都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首先,他很好,比你们都要好,也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主动握住纪扬的手,「而且,我花自己的钱养我男人,要你管?」

我拉着我的小奶狗走了,临走纪扬还不往扭头狠狠瞪他们一眼。

女人啊,心情不好就容易买买买,从商场出来后,纪扬两手满满的全是购物袋,明明很重,眼神却总往我这儿瞟。

「怎么,担心我?」我轻笑。

「嗯,他们一看就不像好人,姐姐离他们远点,尤其那个大叔。」

是啊,确实不是好人。

想当初,我眼瞎喜欢上白靖飞,攒钱买了礼物自己却不好意思送,让那时的闺蜜何晴帮我送,人家送是送到了,不过对外说是她仰慕纪扬花她的钱买的。

直到后来谎言被戳穿,我也没等到她的道歉,这个谎言丝毫没影响到他们在一起,白靖飞则信了何晴是因为太爱他了,才会这么做的。

总结起来,就是我年少眼瞎,他们渣男贱女。

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我贪恋这份虚假的温暖,可我也清楚,我们之间没可能。

临近末尾我一直恹恹的,情绪不高,直到纪扬来找我:「姐姐,我们续约吧。」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续约六个月,等我在合同上签完我的大名,一抬头就看见纪扬用亮晶晶的眼眸笑着看我。

「姐姐,你很喜欢我。」

我脸唰地一下红了,强行将视线看向别处,底气不足地解释:「才没有,你想多了。」

我是因为贪财,对,一定是这样的。

纪扬伸手把我的脸摆正,让我正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就算是想多了,我也很欢喜。」

低沉磁性的嗓音,以及温润的触感,直击我心底,有种浮在云端的真实感。

此时此刻,小鹿乱撞已然算不得夸张了。

周绵啊周绵,你今年30了,怎么这么容易沉沦,别耽误人家,也放过自己吧。

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劝说我放弃,清醒一点,可我还是舍不得将他温暖的双手推开。

纪扬的眼神清明坦荡,而我却不敢对上这双眼。

电话声适时响起,冲散了我们之间暧昧的粉红泡泡。

我摸着滚烫的脸颊,冲进了卫生间,水的冰冷让我恢复了理智,看着镜子苦笑一下。

「姐,我出去一趟。」纪扬神色匆匆,眉宇间带着愁色。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慌张,披了个外套也跟着下了楼,纪扬在路边招手拦车,不巧全都有人,急的他来回踱步。

「上车,去哪我送你。」

纪扬看到我犹豫一下,似乎并不想让我参与其中,可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然是在催促他。

他闭了闭眼,有了决断。

目的地是城北的一家疗养院。

纪扬下了车小跑着前进,很快就没了身影,我蹙了蹙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跟在后面,一路打听着上了楼,终于在三楼的楼梯口,听到了纪扬的声音。

「老人还在呢,你们就这么说,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难道一条人命在你们心里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纪扬哽咽了,我突然有点心疼。

我在走廊转角,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纪扬的母亲有四个兄弟姐妹,在家里排行老大,前半辈子一直都在帮衬着她的弟弟妹妹,今年突然得了重病,纪扬的外婆为了把女儿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花钱如流水。

问题就在这,另外四个兄弟姐妹认为老妈的钱以后都是他们的,如今全扔医院里了,以后他们一分钱都分不着。

四个人一起来疗养院讨说法,要求纪扬自己承担治病的钱。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大姐现在花的钱,都是以后妈要留给我们的钱,我们也有孩子要养,你要给你妈看病我们管不着,但我们的钱一分也不准动。」

眼看纪扬插不上话,我走过去挡在了他前面:「你们一个个的头发都开始白了,还在这啃老,都要点脸行吗?欺负一个刚毕业的孩子挺来劲啊,想要钱,行啊,咱们先掰扯掰扯。老人的赡养费这么多年你们都出了多少?纪扬妈妈这么多年没少贴补你们吧,想要老人的存款,你们是不是也该把之前的钱吐出来?」

我火力全开,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怼的他们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愤恨地走了,临走还放话,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还会再来的。

「你都听见了。」纪扬眼里没有光了,也不见往日灵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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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处理一下,车里等你,不急。」

晚上,纪扬一个人对着窗外出神,对面的点点灯光,是一个个家庭的缩写。

我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递过去一张银行卡,「先拿钱应急吧,什么也没有命重要。」

纪扬回过头看看银行卡又看看我,没有接,「我们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我莫名觉得他神情落寞。

「连朋友也不是吗?」没等他回答,我把银行卡硬塞到他手里。

卡里我存了20万,也没想着他什么时候能还,就是救个急,况且我从他身上赚到的钱可远不止这个数。

纪扬最终还是收下了,但十分固执地给我写了借条。

有了我的钱,纪扬的母亲可以再回到医院去进行治疗,而不是在疗养院里数着日子过。

我今天休息,就跟着纪扬一起去他家收拾东西。

房子是个二居室,虽然面积不大,但房间内陈设有序,能看出有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

纪扬找了块抹布帮我擦了一把椅子,「你先在这休息会,我去收拾东西,很快就好。」

我朝他笑了笑,张开手臂要抱抱。

纪扬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肉,「你是在说我老吗?」

「我哪敢啊,我是说这是姐姐身上的特质,最吸引我的地方。」

「就你嘴甜,快去收拾吧,别让阿姨等久了。」

房间里有很多纪扬生活过的痕迹,我随手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纪扬穿着校服的照片,仔细看看,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

纪扬还是个学霸?

「我可以看看你的房间吗?」

得到他的许可,我推开了那扇门。

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很简洁。

书桌上摆放的证书向我展示着我眼中的小奶狗是个多么优秀的男孩子。

父早亡,却依然耀眼,从小到大一路名校,若不是母亲突然生病,我们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有交集了。

一股自卑的情绪油然而生,我从小到大都是最普通的那个,从不是人群的焦点,如果没有遇见纪扬,我恐怕还在为了几斗米而忙碌。

「姐姐,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哦,好的。」

在这之后,纪扬医院兼职两头跑,我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除了每天下班后聊聊天,再无波澜。

日子一天天过,我陷入了天人交战中,纪扬的温柔总是让我迷了眼,时间越久他的优秀越耀眼,同样的事情在他那里似乎总是能尽善尽美,每当我去设想未来时,自己的自卑和敏感总会将我劝退。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我成了一个矛盾体。

虽然每天的生活很平淡,但我和纪扬间的契约关系似乎多了些什么牵绊在其中。

我们俩默契地没提,任由其中的感情发展。

六个月的时间犹如弹指一挥间,我的存款也由原来的几十万变成了现在的八位数。

我辞了现在的工作,在家附近租了一间工作室,专心做旗袍设计,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如今财富自由了,我也把这个梦想变成了现实。

在这六个月中,纪扬的母亲还是没能撑得过去,医生说是因为发现的太晚了。

幸好纪扬陪着他的母亲度过了最后的一段时光,也算给自己留了段回忆。

今晚我到家的时候,纪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姐姐,后天我就回去了。」

我机械地张了张嘴,我想说你能不能别走,可话到嘴里就变成了:「好......好啊。」

我装作不经意地关心:「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没有那么大的金钱需求了,是不是不会再去做契约男友了?

想到他对着别人叫姐姐,我的心现在就开始漏风了。

「我打算去Y国读书,下个月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无意识摩挲着的食指一下子戳在了大拇指上,痛的我皱了皱眉,好在纪扬在叠衣服,低着头,他没看到我失态的这一面,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未来生活没有我的位置,如果我不问,他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一声?

雪落下的声音我不清楚,心碎的声音现在就能听的清楚。

周绵,你当真了。

我转过身,强忍着不让眼泪滴下。

原来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都是基于一纸合同,这是他的工作,是我太傻才会认为他也喜欢我。

「恭喜你啊,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我起身推门离开,即便是我一厢情愿,我也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狼狈。

纪扬走的那天,我去机场送他。

他一身灰色休闲装,手里拖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看上去朝气蓬勃。

我默默告诫自己,他是一个有未来的人,和你是不一样的。

「去了那边好好学习,等你学成归来,可别忘了姐哈。」

我装作轻松的样子,挤出一丝笑容。

「姐姐,等我回来。」

我目送他越走越远,消失在尽头。

转身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晕倒在机场。

「你怀孕了。」

这是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有轻微出血,容易先兆流产,需要住院保胎,你躺着别动,叫家里人来办住院吧。」

我被这个消息炸懵了。

纪扬刚走我就怀孕了!还是未婚先孕!还需要住院保胎!

要是让我爸妈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

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硬着头皮给我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果然如同预想中那样,在电话里恨不得就把我骂个狗血临头。

一直折腾到晚上,病房里才恢复了平静,我暗自庆幸今天病房里就我自己一个病人,要不然可丢人丢大发了。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都住院了他也不来露个面,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这个傻孩子还护着他干什么!」

「行了行了,孩子不想说就先不说,大夫也说了要注意休息,别给孩子压力了。」

好在我爸及时出面阻止,这才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咬紧牙关憋了一下午,一直都没把纪扬供出来,我得承认,我对纪扬有感情了,对未来报以美好畅想的他是那么耀眼,我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不想拿孩子牵绊住他的脚步。

如果他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希望是因为爱,而不是作为父亲的责任。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即便没继续逼问我,也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不代表这个事情过去了。

看着我的账户余额,我的心思又活了。

男朋友都雇了,再给娃雇个爹应该也可以吧?

我一手轻抚着还看不出变化的肚子,一手拿起了手机。

一个月后,我的娃有了一个雇来的生父,不婚主义的情场浪子——徐重。

我给徐重的剧本:和平分手,不结婚,孩子他出抚养费(钱由我出)。

我出钱,他出人,只有过年的时候露个面就行。

从怀孕到生产再到我的工作室小有名气,我实现了平庸无为到成功女性的转变。

摇身一变,成了众多女性理想的样子。

五年后,春节。

「绵绵啊,一会吃完饭,你跟小徐带着孩子去超市逛逛,过年了也让孩子开心开心。」

我妈为了让孩子的心理健康成长,一逮到机会就让我们三个一起出行。

我和徐重都习以为常,也没有很麻烦。

超市里又在举行促销活动,穿着卡通人偶服装的促销人员蹦蹦跳跳地招揽顾客。

我眼眶发酸,手机里还存着一张照片,同样的超市同样的人偶,只是合照的人已经不在了。

「妈妈,是巧克力哦。」

我轻笑,真是个小吃货,人小鬼大,每次来都要想方设法地去糖果区转一圈。

我让徐重先帮我去拿包湿巾,自己带着儿子去买巧克力。

「妈妈,要这个。」

「宝贝,这个家里还有很多,不可以再买了。」

结果他肉肉的手指又指向了另一边,「这个,妈妈。」

我点了头,把他放到地上,「自己学着去拿吧。」

听到我的话,儿子迈着小短腿跑到货架旁,踮起脚尖去够比他脑袋还要高的巧克力。

我鼓励着他勇敢尝试,在他成功后又奖励给他一个香吻,儿子瞬间开心地在两排货架间跑跳。

看着他开心,我的眉眼也带上了笑意,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如此容易满足。

下一秒,兴奋的儿子撞到了别人腿上,摔坐在地,手里的巧克力也应声落在脚边。

「对不起,摔疼了吧。」男人弯腰把我儿子抱起来。

这小子有人哄便会愈发委屈,扭头看着我小嘴一瘪就哭出声来。

男人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来,四目交汇,对我而言时间仿若静止。

「姐姐。」

男人眼睛迸发出惊人的神采,眼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我也没想到时隔五年会在这里遇见纪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