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个很老的公路传说。

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逃了出来,

独自行驶在公路上的老司机,

还有言语刻意的搭车客,

到底谁才是杀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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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黑夜就像这条公路一样,漫长而孤寂。

两个小时前,还偶尔有那么一两辆车鸣着喇叭闪着大灯和我擦肩而过,现在,连那样飞扬跋扈的车也没有了。似乎整条公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这辆破旧的快递车在苦苦挣扎。

车的左车灯坏了,发动机也患了哮喘,这令它像一只垂暮的独眼龙,拼了浑身力气,只为爬向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翻了翻副驾驶位前方的抽屉,只有一盒口香糖了,还是该死的草莓味,这种味道只会让我更困。

从十分钟前开始,后车厢里就一直发出细微的动静,现在,这声音似乎比以前更大了。

我皱了皱眉头,将口香糖吐向窗外,然后猛地踩了油门,紧接着来了个急刹车。

在急促的刹车声中,后车厢里发出一阵更为动荡的声响,继而了无声息。

我满意地笑了笑,打开收音机,继续前行。

收音机的信号不好,主持人的声带上似乎镶了铜片,这令他的声音听起来像破锣一样。

我阴阳怪气地模仿着他说话,虽然这令我看起来有点神经质,但或多或少总能驱散些睡意。

就在主持人敲着破锣声带说“下面播报一则新闻”时,车灯光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仿若遇见救星一般拼命冲我招着手,我放慢车速,慢慢驰向他,仔细注视着他,不紧不慢地驰过他,看到他绝望地在后视镜里跺着脚,我这才停下来。

这是一个长途车司机最基本的安全常识,遇到搭车人,要先若无其事地驰过他,从后视镜里观察他是否有同伙,确定安全后才停车。

他气喘吁吁地奔过来,一边打开车门一边不停地说“谢谢”。

这时,收音机的破锣嗓正好说道:“据悉,这个从精神病院逃出的具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在晚上九点袭击了南山镇一所民宅,杀死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并……”

我急忙关掉收音机,微笑着望着他。

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则新闻,一只腿踩进车里,另一只悬在半空,用审视的目光望着我:“你从南山镇的方向来?”

“是的。”我继续微笑着。

怀疑和不安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脸上,他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很有技巧地问:“你不怕我就是那个精神病?”

我点了一根烟,仔细地看了看他布满油污的手还有沾满油彩的背包,问:“你有证件吧?”

他抽身站到车外,从背包里摸出一个证件递给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人应该不会有证件吧?”

我打开,粗粗地看了一眼,是附近某美术学院的学生,虽然照片上被蹭了些油彩显得模糊难辨,但名字很清晰。

“佟城?”

“是的。”他从我手中扯过证件重新放进包里:“那么,你的呢?”

我重新打开副驾驶位的小抽屉,摸出一个驾驶证。

他紧紧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您叫崔百是吧?和照片上不太像。”

我耸耸肩:“证件照都是这样,你要觉得我就是那个精神病杀人狂,可以不上车。”

他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一头钻进车里。

2

这个叫佟城的人很健谈。

不知是因为想证明自己清白,还是想通过交谈套出我的话以期证明我是不是杀人狂,他显得喋喋不休。

他从童年的趣事开始,一直讲到大学里八卦,甚至煞有介事地跟我介绍起了他最崇拜的画家,蒙克。

“你知道吗?”他兴致盎然地说,“我最喜欢蒙克1893年所作的油画《呐喊》,画的背景也是一条路,画里的主人公简直就是尖叫的鬼魂,将那种孤寂的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有疯子才能画出这样的画!”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疯子吗?好像在艺术上有所造诣的人,精神都有点问题。”

佟城一愣,双手放在大腿下,略显慌乱地来回抚摸着,他的裤子上也沾满了油彩,红的像血,绿的像胆汁。

他低声说:“我在艺术上可没什么造诣,否则也不会为了毕业作品展到这种鬼地方来寻找灵感。”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假装无意地瞄了一眼后车厢,然后淡淡地说:“别紧张,我并没有怀疑你是那个精神病,我相信你不是。”

他一听,不安地挺直了身子:“你相信?为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大笑着:“你觉得呢?”

佟城的身子明显向车窗的位置靠了靠,他干剌剌地笑着:“我……我觉得什么?”

我侧过头,定定地望着他:“如果我说我就是呢?”

佟城慌乱地跳起来,头撞到了车顶,腿踢到了我的身子,独眼龙货车在如墨的公路上左摇右晃,紧接着,他尖叫道:“快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