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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纬国晚年曾经说过:“我这一生,充满了挫折。”

1964年1月,长期与蒋纬国共事的“装甲兵副司令”赵志华因为精神分裂,在湖口装甲基地当众发表叛乱言论,虽然这场口头叛乱只持续了十来分钟,且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事态平息之后,本已调离装甲兵司令岗位,实无过错的蒋纬国,还是遭到了严厉处分。

蒋介石认为蒋纬国识人不明,不堪大用,从此剥夺了他的兵权。

蒋经国则以整肃之名,彻底清洗了他在军中培植的势力。

更让蒋纬国郁闷的是,此后无论是蒋介石的最后10年,还是蒋经国当政,他的中将军衔一滞竟然长达14年,若不是宋美龄赴美前替他说情,恐怕他就要就此退役,再无资格穿上军装了。

毫无疑问,这一次挫折,在蒋纬国的一生中是最大的。

与蒋经国坚毅深沉的性格不同,蒋纬国好动不好静,既没有城府,也缺乏力量,所以,当他内心充满苦闷与怨言时,独具个人特质的幽默讽刺就成了他的宣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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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蒋纬国讲过的幽默小品,有几个曾在台湾地区广为流传。

有一次,蒋纬国对父亲蒋介石说:“在中华民国的军事将领中,有两位是一直没有升迁的。其一是你(蒋介石是五星特级上将,为国民党最高军衔),其二是我(蒋纬国自1961年当上中将后一直没动。)”

另有一次,在一个社交场合,一位属龙的年轻女歌星在唱完一曲《龙的传人》后,端起酒杯向同为属龙的蒋纬国祝寿,祝词是“龙的传人向龙的传人敬酒”。

蒋纬国听了,幽默而伤感地说:“龙的传人算什么,这年头龙是连猪(蒋介石属猪)狗(蒋经国属狗)都不如了。”

还有一次,蒋纬国在开场时郑重其事地说:“我的国语虽然讲得不标准,却是我们蒋家成员中讲得最标准的一个。”

此话虽然说的是口音问题,但音外有音,话中有话。

他是以“话”喻“才”,隐喻自己“才”过父兄,可现实里却只能充当蒋家的“二等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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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评价,蒋纬国是蒋家王朝最为尴尬的人,这与他谜一样的身世有关,连他自己也不能准确地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但更主要的还是他的性格,本身就是尴尬的。

中年被打入冷宫,只能讲幽默段子,是他这种性格的一个典型表现。

晚年,他的这种尴尬表现的更为明显——

蒋经国死后,蒋纬国作为国民党“第二代元老”,曾尝试着进入政界,他采取的是“候选而不竞选”的态度,既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又不愿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搏一把。

对于这种态度,蒋纬国发明了一个看上去非常高大上的理论,叫“水的哲学”。

蒋纬国说,现在我做的事情就是“水的哲学”。一座钢筋水泥大厦主要包括钢筋、水泥、石子和沙,另外有两样东西是建筑钢筋水泥大厦所必须的,一个是模板,一个是水,模板已经由我们国父、“老总统”架好了,我们只要把钢筋水泥往里面倒就可以了,但是要怎样才能使钢筋、水泥、石子、沙团结在一起呢?这时就要用水把它们混合起来,但是水如果不干掉的话,模板是不能拆的,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遵从总裁遗嘱所说:“要以主义为无形之总理”。

今天我们最大的弱点就是真正的主流派不团结,结果使得逆流、偏流、乱流反而变成主流,所以我们真主流应该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力量,变成一致的行动。

不过现在大家见个面都难,思想统合更是难事。我现在要做钢筋、水泥、石子、沙里面的水,等到模板拆掉,大厦落成,第一次酒会接待贵宾时,他们就看不见水了。

我始终认为我只要扮演水的角色,使大家能凝结在一起,不居任何功,事后也不需要任何人知道。这个团体就是“水帮”,我鼓励参与的人,每一次找一些钢筋、水泥、石子、沙加入,把他们和在一起,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很赞成我这个哲学,都很高兴进入“水帮”,他们也很愿意跟我一起促成我的愿望。

对于蒋纬国晚年这个“水的哲学”,刘凤翰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蒋纬国想做事,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做,此种个性,误其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