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句话在一场招聘事件上,又一次反映出来——一位985院校毕业的本科生自称,应聘胖东来连面试都没进。该女子表示,因为喜欢胖东来所以投了简历,应聘的岗位招聘50人。自己从小就住在胖东来附近,目前25岁,985毕业,专业是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有3年的食品零售超市行业的工作经验。“我还当过人力资源,写简历应该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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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胖东来客服回应称,女孩工作经验不符,“她是食品零售的经验,并不是食品生产”。此外,通过的209人也还需进行面试,还要再筛选下去一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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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只有一个胖东来,容纳不了那么多“985”高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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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只有一个胖东来,容纳不了那么多“985”高材生

原本象征着知识与机遇的985光环,在这场激烈的职场角逐中,似乎失去了以往的绝对优势,这不禁令广大奋斗中的青年心头蒙上一层寒霜:原以为考上985,人生一路躺平,没想到,期待中的美好生活,却卡在了胖东来。

过去,人们曾默认接受了顶尖学府毕业生必能在各行各业顺风顺水的逻辑,如今,即便是历经锤炼的985学子,也可能在一家超市堪比“公考’的严选中而黯然离场。就如同那曾经曾被两位诺贝尔奖得主背书的听花酒,承载着人们对”中国造拉菲“的寄托,却在一夕之间被3.15晚会击碎了这份纯粹。

这位985毕业的女生说,看到有3万多人投简历,只应聘了209人。“相当于是151:1的招录比。我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进胖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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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据说胖东来是真正实现了“高工资、工作不卷“的理想之地。胖东来创始人于东来说,员工年休假30到40天,员工不想上班,想请假的话,不允许不批假。员工收入基本上在7000元以上了,平均最低的可能6500元。

以胖东来此次招聘为例,部分岗位年薪最高15万。15万是什么水平,我目前所在的一个广东新一线城市,一家业内知名的外资超市招聘,促销员薪资为3000到5000,该超市位于深圳的一家门店招聘收银员,时薪为20到25元,一天干8小时,最高也就挣到200元,一个月30天无休,也不过6000。

显然,这个薪资标准相比胖东来平均6到6千的员工收入有明显差距。

其实,不仅是中国,哪怕是欧美,零售行业薪资也是各行业中偏低的。美国零售业员工的平均年薪大约为24000美元(约为人民币15万元左右),时薪大致徘徊在12美元左右。根据华尔街职业分析机构“24/7Wall St”的调查数据,美国零售业的电子产品导购,平均时薪浮动(2021年至2022年)为-4.8%,也就是不增反减。

可见,胖东来所提供的薪资待遇在国际零售行业内实属罕见,它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行业薪酬规则的“颠覆者”,而不是常态。

这位应聘胖东来被拒的985毕业女生,专业是食品科学与工程。有一位网友说,自己是211本硕连读的食品硕士,毕业也做过食品行业,很多同学也考过南农、江大、南昌大学、中国农大、中国海洋等的食品方面的硕士,现在都参加工作了,总体的待遇和起薪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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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中国教育在线的数据显示,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毕业5年左右,平均月薪为8800元,就业最多的岗位为质量管理,就业最多的行业为快消业。

假设这位女生应聘的岗位,属于胖东来此次招聘的15万年薪区间,这意味着,她瞄准的是最吸引求职者、竞争最激烈的岗位,也难怪通过简历初筛环节的求职者就达到209人。

这209人里面,可能就有和她一样毕业于985高校的,或者虽然是普通本科学历,但工作履历、经验和能力更强的。

换言之,985毕业女生不是和一群我们习惯认知中的高中毕业生竞争,而是学历、能力等综合起点相似乃至更高的求职者竞争。再加上她之前工作经历与胖东来不对口,落选是情理之中。

这当然还是一种“卷“。

这种“卷“不是因为零售业”卷“,而是胖东来高于行业平均标准的薪酬,所带来的供求关系变化。就和此前国内或者国外名校毕业生应聘某地机场安检、街道办甚至城管一样,无论什么样的学历,终究要在就业市场变现。

越是名校,其投入(精力、才智等)投入越高,越需要对等交换。什么行业带来的薪酬、工作稳定性等回报率高,名校生们就会选择这样的行业。

同时,整体年轻人的就业心态也在经济形势与产业结构变迁的影响下呈现微妙态势。最新数据显示,2024年1月16-24岁(不含在校生)青年失业率为14.6%,较2023年有所下降,但仍居历史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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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次胖东来招聘151:1的招录比,是就业市场供大于求的体现。而岗位年龄基本限制在30岁以内,有律师解读涉嫌年龄歧视。说实话,虽然我也是大龄失业者,但面对大量25岁以下年轻人尚未就业的现实,也能理解胖东来招聘卡年龄的现实合理性。

我们经常说,中国市场或许是全球最卷的市场之一。企业之间的竞争卷,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中央财经大学等2021年12月的一份联合研究报告指出,尽管个体户工作时长高达71小时/周,公司制企业家为58小时/周,但调查数据显示,57%的抽样企业无法确认其经营状态,8%的企业退出市场,仅35%的抽样企业可以确认为正常经营。

中国产品竞争也卷,尤其是价格层面“没有最低、只有更低“,拼多多上大量商品几块钱就能包邮。

但最卷的应该还是人力竞争。根据2009年搜狐财经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企业的薪酬福利成本与总成本的比例中位值不到8%,相比之下,欧洲的这一比例为22%,美国则高达34%。2022年及之后的一些资料显示,人力成本占比在不同企业中可能达到10%至50%不等,但仍有多数中小企业和部分行业的人力成本占比相对欧美仍然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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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胖东来之所以成为零售业的一个“异类“,是因为当下国内零售业的人力成本天花板太低,同时大学扩招又进一步降低了本科求职者一段时期内的薪酬天花板,造成了人才过度与人才浪费的同时存在。

还是以那位985高校的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生为例,毕业3年,干过超市,干过人力,为什么没干更接近本专业的工作?要知道,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主要研究化学、生物学、食品工程和食品技术等方面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在食品领域内进行食品生产技术管理、产品开发、工程设计、品质控制、科学研究等。

全国人大代表、盐津铺子食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学武曾指出,“我国食品工业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主要问题包括引领性基础研究少、领跑技术比例小、装备自主创新能力低、加工增值和资源利用不足。我们必须依托科技创新的力量提升中国食品工业的核心竞争力和发展水平。”

可见,中国食品工业的现有发展水平是严重不足的,但这位985高校的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生,并未在食品生产技术管理、产品开发、工程设计、品质控制、科学研究等方面发挥本专业之长,是因为相关领域薪资太低?还是没有足够施展才能的空间?

换言之,中国要和欧美竞争的,不仅是芯片、汽车和飞机发动机、人工智能等高端领域,在食品生产和管理等看似不起眼的领域,我们也要谨防被“卡脖子“,也要正视专业人才培养与发展之困、企业生存周期短、人力资本占比过低之困,当今大国之争,本质上是全方位的竞争。

为什么像胖东来这样给得起高工资的企业那么少?为什么中国企业竞争与求职者竞争都这么卷?为什么食品等行业一方面被看作国计民生,一方面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缺乏用武之地?当我们关注“985名校生被胖东来拒“时,这些才是更值得我们讨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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