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为了报复白莲花庶妹,温颜主动撩了庶妹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目的达成以后,她欲抽身离去,那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神色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招了我,还想逃?“
温颜无辜脸:“萧二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男人压制心头翻滚的情绪,面上换上惯来温润如玉的笑——
我已经,爱你入骨,怎么能轻易放你离开?

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

1
七月的午后,天气阴沉沉,空气里弥漫湿意,四处盘旋着低飞的蜻蜓。
温府,怡安苑。
屋内传来妇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渐渐地,咳嗽声愈来愈剧烈,似要将心肺都咳了出来。
令人闻之揪心。
守在门外的丫鬟满脸忧色,正在此时,一道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丫鬟见到来人连忙迎了上去,“小姐,您回来了?”
温颜风尘仆仆,这几日她陪着祖母去了云隐寺礼佛,方一归府,便匆忙赶了过来,也顾不上满额头的汗珠,低声问道:“阿秀姐姐,母亲这两日可好?”
想到自家夫人的身子,阿秀心头愁苦,可脸上却一扫方才的焦色,故作轻松道:“夫人好些了,中午还用了一整碗呢,现在已经歇下了。“
温颜又如何看不出她的强颜欢笑,又见她眼下青色,面容憔悴,怕是昨夜母亲又咳得厉害,她心下微沉。
此时,屋内又传来几声低咳,怕是母亲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定是捂了帕子,刻意压低了止不住的咳嗽。
沉闷的咳嗽声,像是一把铁锤,一声一声地敲在温颜的胸口,她的脸色渐渐泛白。
像是过了许久,她哑着嗓子问:“怎么又严重了?我先前让厨房炖给母亲的血燕,母亲可用了?”
阿秀闻言嘴角一僵,还是强装镇定回道:“用过了。“
那血燕珍贵,是小姐从宫里求来给夫人补身子的,却被那对母女劫去了。
夫人性子宽厚,从不与那边争执,还特意叮嘱她,要瞒着小姐,否则,依小姐的性子,怕要闹翻了天,再闹到大爷面前,小姐又要定吃亏,那对母女,心思太坏。
天气越发沉闷,大雨随时就要落下来,温颜一言不发,向来浅笑嫣嫣的小脸上,一片阴翳。
阿秀见状心头一急,连忙安抚道:“我的小姐,眼见着就要下大雨,您快些回去吧,等夫人醒了,雨也停了,您再过来。“
温颜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转身离开。
大风四起,刮得她的裙摆呼呼作响,她越走越快,身后跟着的两名丫鬟都跟得气喘吁吁。
待走到分岔路时,她脚下一转,朝着另一个院落走去。
刚走到芙蓉苑门口,就听见阵阵欢声笑语。
温颜勾唇冷笑,一双漂亮的眼眸冷冷地射向正欲出声通禀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被这目光一摄,身子猛地一抖,连忙垂头,退至角落里。
温颜动作极快,飞快地闪身进屋。
片刻后,屋内传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廊下立着的几名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
2
屋内,温颜随手掷下瓷碗,目光冷冷地掠过浑身狼狈的母女,语气幽幽:“这血燕果真不错,难为你们费尽心思从厨房劫了来。也是,这宫里的赏赐,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享受,现在赏你们了,可要好好享受。”
温颜生的明眸善睐,此时她微微歪着头,唇角微扬,两颊梨涡浅显,看起来格外的乖巧清纯,可说出来的话,冰冷刺骨。
在下意识的失声尖叫后,温绾才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温颜,你发什么疯,竟敢拿汤泼我们!”
她话音刚落,发髻上淌下来一滩滑腻,温绾身子一僵,她死死瞪着一双喷火的眸子,恨不得扑上前,撕了温颜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今日这碗血燕,她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温颜当头就浇了下来,她花了一个时辰才梳好的妆容,还有她这身锦绣坊所制的镂金纱裙,现在,全毁了!
思及此,她再也忍不住,就要扑向温颜拼个你死我活,却被身后的姨娘拉了住。
李姨娘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相比于温绾的愤怒,她不仅显得平静,还低声呵斥温绾:“阿绾,你怎么和长姐说话的!”
“大小姐,您别生气。”
她柔声说着,脸上还带着几分长辈看着小辈胡闹的纵容:“是小丫鬟错拿了食盒,这才将夫人补身子的汤碗拿到芙蓉苑了,妾正要送回夫人院子里呢。“
李姨娘虚伪的模样让温颜一阵恶寒,她冷笑一声,好一个错拿。
她若晚两步,这血燕就已经进了她们母女的肚子。
这样的小伎俩,这些年来,她们母女用得出神入化。
现在,她们母女有人撑腰,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温颜笑了起来,眼底笼着一层寒霜:“姨娘果然是小门户出来的,就连院子里的丫鬟都管教不严,三天两头错拿了主子院子里的东西,回头该让祖母指派个教养嬷嬷,姨娘跟着好好学学规矩,对于这样不懂规矩,不敬主子的奴婢,就该活活打死……“
她话音未完,方才还毕恭毕敬的李姨娘就扑通一声,扑在她脚下,哀求道:“大小姐,都是贱妾的错,您要打要罚妾都该受着,妾不是故意拿走了夫人的血燕,是妾的过错……”
温颜脚下往后一退,心下警铃大作,她太过了解李姨娘,她看似恭顺小意的外表下,是比马蜂窝还要多的心眼子,这些年来在和她们母女的交锋中,连她都吃了不少暗亏。
果不其然,一道愠怒声随即响起——
“放肆!你要打谁罚谁?”
一男子背手迈进屋内,正是温颜的父亲,温家的大老爷。
此时,他满脸阴沉,极为不悦,他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姨娘,又看向狼狈又委屈的温绾,这才抬眸看向温颜,冷声问:”你跑这里打打闹闹做什么?你的规矩礼仪呢?你母亲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不追究因果缘由,一出声便是质问,这便是她的亲生父亲。
温颜讥讽一笑,一个小小的妾室,也配做她的长辈。
”长辈?父亲您在说什么胡话?自古嫡庶尊卑有别,我将李姨娘当作长辈,她敢应吗?“
许是她眼底的不屑和讽刺太过明显,温父怒喝:“逆女!”
倏然之间,天边闪过一道白光,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内犹如白昼,就在这个瞬间,温颜看见了父亲眼底的厌恶,真真切切。
温颜呆愣在原地,直到压迫感袭来,眼前一暗,“啪!”清脆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她脚下一个踉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脑子嗡嗡作响。
这一刻,她仿佛失聪,什么也听不见了。
3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天边一道惊雷劈下,众人才有了反应。
就连跪在地上的李姨娘脸上都闪过讶异,一旁的温绾更是满脸快意和喜色,如不是顾及场合,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小姐。”温颜的贴身丫鬟哆嗦着走上前来,试图扶住她。
温颜挥了开俩人,她站稳了身子,咽下口中血腥,纤瘦的身子站得笔直,像株宁折不屈的青松,倔强又坚强,她抬起头,原本白皙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温父虽是书生,可毕竟是个正当力壮的男子,他的一巴掌,用了十足力。
她的目光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她试着,想从他的眼里看出哪怕有一丝愧疚。
可她,一如既往地失望了。
父亲不喜自己,她自小便知道。
年幼时,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巧,不够聪明,所以父亲才不喜自己。
她学着更加听话,不敢同堂弟堂妹们一起戏耍,顽皮。
她又跟着母亲读书,识字,再到琴棋书画。
为了练琴,她的双指红肿也不肯放弃,母亲摸着她的头发,眼里闪动着破碎的光,“没用的,都是没用的。“
母亲的声音很飘渺,像是在劝她,也好像是自言自语,那时年幼,她不懂母亲话中的落寞和无力。
直到那日,她亲眼看见父亲慈爱地将庶妹温绾搂在怀中,亲自教她识字,作画。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父亲不仅仅只有冷漠和疏离,也会有慈父的一面,他也会笑,笑声那般洪亮和开怀。
这样温情的一幕,却给她巨大的冲击,她哭着问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像喜欢妹妹那样喜欢她。
母亲拥着哭泣的她,却没有她一个答案,只留下一声叹息。  
许是温颜的目光太过平静,又或是她面上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与另一张面孔重叠,温父脸上闪过羞恼,喝道:“向你姨娘和妹妹道歉,此事就此揭过!“
温颜舌头抵过发麻的脸颊肉,声音毫无起伏:“父亲若是不怕您宠妾灭妻、为了妾室打死嫡女的流言传遍京城,那女儿现在就给姨娘道歉。”
仅宠妾灭妻这一条流言传了出去,她父亲原就岌岌可危的仕途,也算是做到头了。
“你放肆!”
对于嫡女的忤逆,温父大怒,胸膛起伏不止,下意识又高举起手臂。
温颜仰头直视他,丝毫不惧随时会落下来的巴掌。
“大小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声,打破一室的剑张弩拔的气氛,温父的手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老夫人正寻您过去。”
来人是祖母院子里的丫鬟,温颜双眸微闪,心知祖母怕是得知了这边的动静,这才遣了人过来。
“既然祖母那边有事寻女儿,女儿便告退了。”她面不改色地朝着温父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4 
屋外,雨水哗哗地落下。
温颜踩着雨水,朝着万松堂走去,身后的丫鬟撑着伞,急急忙忙替她遮住。
老夫人坐在榻上,正撑着额头,一旁的嬷嬷正打着扇子,见她进来,便朝她招手。
温颜敛目走进屋,不着痕迹地将半脸红肿的脸颊露了出来,老夫人瞧见后,猛地坐直了身子,就连一旁的王嬷嬷都不由低呼了一声。
“祖母。”
温颜嗓音软糯,一双眸清澈干净,神情淡然,没有哭诉,没有愤懑,可就这般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却让心生怜惜。
怎么会不委屈呢,亲生父亲这般忽视,冷待,又自小便旁观芙蓉苑的母子三人如何得宠。人的心,都是肉做的,怎么会不痛呢?
回过神来的老夫人重重一叹,她什么都没说,示意了身旁的王嬷嬷拿了药来。
许久后,祖母拿出一个烫金请帖递给她。
安宁侯府的赏花宴?
温颜瞬间了然,安宁侯府的三位公子都尚未婚配,这宴会名为赏花,实则是安宁侯夫人为挑选合心意的世家姑娘。
她向来不热衷参加这种宴会,看着一群闺阁女子争相斗艳,那些世家夫人,更像是打量货品一般,对她们评头论足,她只会更加厌烦。
这两年,为了能不过早地嫁人,她暗地里用了不少小手段,以至于她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好,后来,这类帖子果然少了些,她也落了个清静。
老夫人面容温和地看着她,眼里透着几分慈爱,还有几分像是早已看透她睿智:“安宁侯府权倾朝野,圣眷优渥,更难得的是他们家风清正,后宅干净。“
温颜恭敬地听着,实则她并没有将祖母的一番话放在心上,对她来说,调养好母亲的身体,大过一切。侯门权贵虽无限风格,却并非她所愿,若是可以,她宁愿不嫁人,只求能常伴母亲身边。
缄默许久,祖母看出她的不以为意,语重心长道:“你母亲身子骨不好,最忧心的也不外乎你的归宿,你若嫁的好,不仅能让你母亲安心,往后更不会有人轻视了她。”
从祖母院子里出来,雨已经停了,灰暗的天空被雨水刷洗后,明亮了起来,再不久,太阳就该出来了。
温颜正要提步离去,身后的屋内传出祖母和王嬷嬷零星的交谈时。
“老大的心也太狠了!我真是悔啊,当年就算落下苛待继子名声,也该拦下这门亲事。”
“怎么能怪您呢?当年您将大夫人接进府,是想着将人定给二爷的,她祖上是清河崔氏,又是那般样貌和气度,就是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是老太爷慧眼识珠,率先将大夫人定给了大爷,当初也是大爷亲口应下的亲事。“
“更何况,大夫人当年父母双亡,族里的叔伯都势利,若不是您将她接进京,恐怕早就……大夫人和大小姐心里都记着您的好,这些年您刻意远着大房,大小姐还是那么孝顺您,日日来请安陪伴您,大小姐心里通透着呢。“
“那孩子,就是太过通透了,才让我心里头难受啊,哎,一会你去将我柜子里那颗百年人参送到大房,给崔氏补补身子。“
“是。”
“芙蓉苑那边,原就是个不安分的祸害,如今,她家里的兄长立了功,她这城门守备的女儿,一跃成了五品将军的妹妹,现在她们腰杆子都是直的,这往后啊,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在两声叹息声中,温颜悄无声息地离开。
5
白日一场大雨后,夜晚漫天繁星,皓月当空。
杏林湖边,温颜坐在枝丫上,手里抱着个小酒坛子,浅浅地饮了一口,猛烈的辛辣入口,她不适地颦起眉,轻咳了几声,她不喜酒水,也极少饮酒。
记忆中,父亲在一次醉醺醺的酒后,赤红着双眼,恶狠狠冲母亲咆哮着,他像头落魄,又困于牢笼,无计可施的野兽。
在她记忆深处,父母之间,也有几次温馨的场面,可渐渐的,他越来越冷,越来越疏离。
再到如今,他甚至厌恶她这个嫡长女。
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二叔官运亨通,去岁又擢升为雍州刺史,已官至三品,而父亲,做官十几载,仍在礼部领着闲差。
父亲自认为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却空有满身抱负,无法施展。若不是祖母替他聘娶了落魄出身的母亲,他或许就能同二叔一般,娶一门对他仕途有助力的岳家,那他如今定能位高权重。
他明明是温家长子,却处处不如继母所处的二叔,他早已积怨颇深,将所有的不甘,郁郁不得志,满腔的愤恨,都报复在无辜的妻女身上,多年来冷脸相待,甚至宠妻灭妾。
可是,母亲和她,又何其无辜。
她想起祖母的一番话,他娶母亲,是他自己亲口所应,并非迫于父母之命。
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母亲!这样对她!
“凭什么!”
温颜依在粗壮的树枝上,声音罕见的委屈,白日里的冷静强悍的外衣,在夜幕的掩盖下褪去,只剩下柔弱和无助,她又想到缠绵病榻的母亲,胸腔内积压的情绪堆成山,压得她头疼,心口疼,眼睛更疼。
“懦夫!”她对着空气大骂着。
“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渐渐地,她的嗓音带着几分哽咽。
不远处,一名男子正蹙眉看着她,目光带着探究。
月色映得杏林湖像一面硕大的铜镜,萧凇正静坐在岸边垂钓,不成想竟出现个不速之客,那人爬上树梢,许久都不见动静。
忽地,响起一道叫骂声,竟是一位姑娘,还是个醉了酒的姑娘。
他眸光微闪,收回了视线,手中的竹竿动了动,有鱼儿吃饵,他凝神盯着水面,倏地,耳边一道劲风,“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一物漂浮在水面上,赫然是个小酒坛,水面几个响动后,恢复平静,鱼儿已不见踪影。
萧凇闭了闭眼,拿出帕子擦拭了脸上的水珠,咬牙,转头看向树上的人,那姑娘分明是醉了,她靠在枝丫上摇头晃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罢了,不跟醉鬼计较。
他收了竹竿,打算离开,那边一道惊呼传来,萧凇还未来得及思考,身子已经敏捷地飞奔而去,他伸出长臂大力一揽,娇小的身子砸入胸口,他不由闷哼一声。
少女馨香夹杂着酒香,钻入鼻息,陌生的温软贴在他胸前,掌心下是一片滑腻,萧凇浑身紧绷,下意识就要将身上的人扯了出去,怀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动作,长臂已经缠了上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
向来洁身自好的萧二公子,从未与女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他嘴角抿成一条线,声音带着隐忍:“还不下来?”
6
温颜并没有喝醉,只是有些微醺,方才脚下一滑,险些摔下树,万幸被人接了住,她眨了眨眼,视线缓缓向上。
月色下,她撞入一双极漂亮的凤眸,他的眸底浓如黑夜,好看的唇形自然上扬,像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无形给人一种难以揣摩的深意。
这人,可不正是祖母今日才与她提过的——安宁侯府的萧二公子,萧凇。
他怎么在这?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怎么没听见动静,方才她那些哀嚎怒骂,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温颜脑中乱成麻,直到他低沉嗓音拉她回神,她心头一阵猛跳,慌忙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颇为不自在地行了一礼:“多谢萧二公子仗义相救。“
皎洁的月色下,小姑娘眼眶微红,眸底沁着水光,像受过了天大委屈,可这委屈去的太快,眨眼之间,她又是一副进退有度的世家姑娘。
这温家姑娘,可真是会变脸,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视线流转间,瞥见她的另一边脸颊,萧凇双眸狠狠顿住,那白皙如玉的脸颊,微微肿起,泛着青紫,两边脸颊一对比,看着有些骇人,可见下手之人的狠厉。
他自然也是认出眼前这位温家姑娘,并对她印象深刻,他脑中乍然浮现出一个多月前的一幕。
那日,他与友人相约在城南的桃园,友人还未到,他独自闲逛时,无意瞥见一株桃树下站着一对男女,那男子他认出是薛家的小子,他正面红耳赤地向一位姑娘表达爱意,那姑娘背对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听见她娇俏地回应说,婚事由长辈做主。
非礼勿视,他收回视线,正要离去时,忽然听见薛家小子骇然的惊呼声,他抬眸看去,只见那位姑娘弯腰,从薛公子脚下抓起一条长如小臂的花蛇。
薛家公子吓得脸色发白,那姑娘用安抚的语气说:“不怕,不怕,不过是条虫子罢了。”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利落地划过蛇腹,挤出一物,而后,当着薛家小子的面,将那物吞进口中,动作一气呵成,并娇笑着道:“味道真好,我向来爱吃这些东西,每日都要用上不少呢。”
薛家小子捂着嘴,险些当场吐了出来,他慌忙找了个借口,双腿发软地离去。
那姑娘看着逃似的薛家小子歪头轻笑了一声,随即,她将蛇身和藏在手心的蛇胆扔了出去,待她转过身来,隔着朵朵粉艳艳的桃花,他看见了那张潋滟的笑颜,以及她狡黠灵动的杏眸。
他心道,若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直言拒绝便是,何必做这些小动作唬人,可见这位温家姑娘心思不正,还有那薛家小子,真当是丢了男儿的颜面,姑娘家的小手段也看不出来,竟还妄想求娶人家。
他想到这里,目光又从她红肿的小脸上掠过,身为温家的嫡女,竟会受到这般责打,再从她先前的骂声中便能窥探出一二,他手指捻过手心,凤眸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温颜此刻已经完全清醒,眼看着萧凇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想来是她方才的举动冒犯了他,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
萧家的三位公子,她只与萧三有几分相熟,对于眼前这位萧二公子,她听过更多的,是关于他的一些传闻,他才华斐然,却无心至仕,偏爱游山玩水,一手字画引得无数人文人的追捧,而他那副好样貌,更是招蜂引蝶。
各种传闻中,温颜深知的一点,便是这个男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温润如玉,相反,他身上带着与身俱来的傲骨和淡漠。  
不管如何,她无意与人交恶,今日也算承他出手相助,正待要再次出言感谢以便告辞,只听他对着空气轻唤了一声:“阿鸣。”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身,温颜冷不伶仃地吓了一跳。
待她回神时,只看到他与夜色相融的背影,以及夜风吹进耳边的一句话。
“送温姑娘回府。”
这夜,温颜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是母亲的病容,父亲怒喝可怖的面容,温绾得意的笑,李姨娘算计双眼,各种面孔在她脑海中交织着,她如深陷泥潭,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温柔地触摸她的脸颊,睡意朦胧之间,仿佛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温颜呢喃:“阿娘……”
7
书房内,温颜执笔坐在案前,待最后一笔完成后,她才搁下笔,直起酸涩的肩颈。
她脸上的伤未愈,这几日都窝在书房作画。
这时,她的贴身丫鬟阿琪和阿玖同时走了进来,阿琪一脸凝色,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温颜听罢挑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温绾竟看上了萧凇?
她脑中浮现一双极为漂亮的凤眸,以及一张似笑非笑的俊颜。
她勾唇,眼里溢出兴味的笑,温绾果真是心比天高,就因她舅舅升了官,就敢肖想安宁侯府的门楣?
不过也是,毕竟那人不仅家世显赫,就凭着那副隽逸清贵,湛然若神的好样貌,便能吸引无数闺阁姑娘的追捧和倾心。
可那人皮囊虽好,可藏在一双漂亮的凤眸之下,是让人窥见不得分毫的深沉。
萧凇可不是好招惹之人。
她又看向气鼓鼓的阿玖,阿玖掌管她的首饰衣物,能让她这般愤恨的,怕是今日送来的头面首饰又被温绾抢了先。
她不缺这些东西,原也不在意,可现在不一样了,一味地的忍让,只会助长了她们母女的气焰。
而她们母女最不该的,便是将主意动到母亲头上,碰了她的底线,她不会再如以往那般轻易揭过。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请帖上,明日便是安宁侯府的赏花宴。
屈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温颜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起来。
许久后,她笑了起来,打蛇打七寸,回报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轻易夺走她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既然她们母女那么喜欢抢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如,让她们尝尝,求而不得,抓心挠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