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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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温府,怡安苑。
“颜儿?”崔芸见女儿这几日魂不守舍,不免有些担忧。
温颜这才惊醒,眼前的花盆已经水漫金山,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水壶,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这盆花,算是给她浇死了。
见女儿懊恼又带着几分羞怯的模样,崔芸看得有些稀奇。
她招来小丫鬟将这盆花搬了下去,这才对着女儿道:“颜儿,你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母亲,没有。“温颜摇了摇头,下意识否决。
可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在青山书院那棵古树下。
她竟将那人……将那人抵在树上,还一不小心,咬了他。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人眼底的震惊。
她真不是故意的。
谁让他将自己缠住,令她不得动弹,为了逃离,那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她是,她是有口无心罢了。
不管怎么样,是她太过鲁莽。
在她慌乱仓皇离去前,男人依旧保持身姿依靠树木的模样,最后瞥过去的一眼,是男人那张红得妖艳的薄唇。
她咬了咬唇瓣,口中似乎还余留着淡淡的、属于那人的腥甜,那是她咬破了他的唇……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一抬眸对上母亲探究和兴味的眼神,温颜不由脸颊热了热,她生怕母亲追问,正巧丫鬟阿秀领着一个丫鬟进了屋,她才偷偷舒了口气。
“夫人,小姐,老夫人那边让人熬了一碗凉汤给夫人解解暑。“阿秀说着,那丫鬟将汤摆在食案上,恭敬地退了下去。
温雅目光掠了一眼有些眼生的丫鬟,朝着身后的阿琪示意了一眼,阿琪见状微微颔首,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
“老夫人心善,总惦记着咱们夫人。”阿秀盛了两碗汤端了过来,语气带着感激。
温颜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汤碗,笑着道:“阿秀姐姐,一会就到了母亲用药的时辰,这凉汤可都归了我一个人了,我正渴得慌呢。“
从怡安苑出来,阿琪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听罢,温颜收敛了神情,眼底一片寒冷。
祖母的院子的大丫鬟,她无不熟悉,给送大夫人送汤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个脸生的小丫鬟来送?
阿琪细问之下,果然有问题,那小丫鬟说,今日上值的大丫鬟阿园在熬汤时,突然肚子痛,只好让临时让她送了汤来。
她将手上的凉汤递给阿琪,“去找大夫验一验。”
到了天黑,阿琪带了消息回来。
“大夫说,汤里加了夹竹桃汁,分量极少,虽不至人立刻死亡,可长此以往,会造成抽搐,昏迷不醒等症状,最后会呼吸衰竭而亡。”阿琪咬牙切齿道。
“啪!”温颜手中的画笔发出折断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将笔丢了下来。
阿琪也知,小姐怕是怒急了,她追问道:“小姐,咱们不如将事情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做主。”
这么恶毒的计谋,也只有芙蓉苑那对母女会做!
大夫人心底善良,为人宽厚温和,她虽甚少出门,可阖府上下,人人都尊着她。
她更不会与人交恶。
能用这般恶斗计谋的,除了芙蓉苑李姨娘那对母女,还能有谁!
她们先是挑唆了大爷,要大爷将李姨娘扶为平妻,不说夫人不会同意,即便是老夫人,也绝不会答应的。
温颜摇了摇头,眼底布满冷意,今日若不是她刚好在,那碗凉汤就就已经进了母亲的肚子。
”没有证据,她们母女是绝不会承认的,况且……“
小姐声音渐渐消失在唇瓣间,阿琪自然知道小姐的未尽之意。
她们母女,有大爷的庇护。
不论做了什么,都怕是得不到惩罚。
温颜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去将阿秀姐姐请过来……”
17
安宁侯府。
这段时日,侯府的气氛甚是怪异。
应当说,怪异的是他们家的二公子。
据在二公子院子里当差的人私下议论,这二公子这段时日,仿佛像着了魔,他时而出神,神情恍惚,时而摸着唇瓣,笑得诡异。
说的有模有样。
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侯夫人,却笑弯了腰,而后,她招了人,吩咐了几句。
随后,一辆低调又奢华的马车,从安宁侯府出发,朝着城南温府的方向驶去。
就在马车行了不到半刻钟,消息也传至安宁侯府的某一处院落。
温家,怡安苑。
“小姐,安宁侯府来人了,侯夫人请您入府。”书房外,阿琪禀告道。
温颜正在替母亲研磨,听到消息后愣了住,侯夫人请她?
“还请了二小姐。”
温颜点了点头,不在意道:”由二小姐去便是了,替我回一句,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了。”
“为何不去?”
崔芸放下画笔问,这几日将养下来,她气色稍微好了些,又有女儿整日伴在她身边,她心里头更是舒心。
为何不去?一个愣神,脑海中就闪进一双极为漂亮的凤眸,以及一张噙着笑的俊颜。
温颜连忙摇头,甩开脑中的纷乱,道:“女儿就想在家陪着母亲。”
看着女儿虽说着拒绝的话,可瓷白的脸上,却悄悄飘来一团红霞,崔芸心底软成一片。
终究是她拖累了颜儿,颜儿也不会因为担忧自己,甚至不愿意嫁人。
知女莫若母,她心知,颜儿也因她的父亲,对将来的婚事没有报任何期翼,甚至是极度抵抗。
可世上的男人,并非皆是那般薄情。
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愧疚,无力,痛恨各种情绪在胸口交织着,气息涌上来,崔芸不由捂嘴咳了几声。
”母亲,你还好吗?“温颜急忙给母亲拍了拍背,紧张地道,又端来水杯,递给母亲,在对上母亲愧疚的眼眸,温颜握着杯壁的手指泛白。
仿佛知道母亲心底的想法,温颜朝着母亲安抚一笑,“母亲,我去,我去便是了。“
她心下满满的无力。
为何这世间的女子,唯有嫁人生子这一条道?
虽说母亲没有强迫她,可她未来的归宿,是母亲一直以来的心病。
她终究是逃脱不了吗?
崔芸怜爱地抚摸了女儿的发顶,若是颜儿有了好归属,她即便是即刻闭眼了,也满足了。
安宁侯府啊,年幼时,她便听过安宁侯骁勇善战的名声,让她记住的,更是因他对发妻的珍爱,他曾在圣上乃文武百官的面前起誓,只此一生,只娶一妻。
这么多年下来,安宁侯府,也只有侯夫人一妻。
那样重情重义的世家,家中教养出的孩子,定然不会差。虽不知道,安宁侯府的哪位公子入了颜儿的眼,但她相信颜儿的眼光。
这段时日看下来,颜儿时常神游,不在状态,她知道,颜儿也是动了心的。
如此这般,真好啊。
18
安宁侯府。
温绾今日倒是打扮得体,带着两个丫鬟,颇有气势地走在前方,温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不知道的,还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带着妹妹出行。
那日在青山书院,是她大意,惹得二公子不快,好在,侯夫人对她印象颇好,今日还安排了马车来接她,怎么能叫她不惊喜。
姨娘说的没错,只要她哄了侯夫人开怀,她还是有机会进侯府的。
以后在二公子面前,她要收敛几分,让着温颜便是,二公子看见她的改变,也定会忘记那日的不快。
温颜的在外的名声那么差,侯夫人一定是瞧不上她的。
更何况……不知想到什么,她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
让温颜讶异的是,今日侯夫人竟只请了她和温绾两姐妹。
她向侯夫人请安后,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温绾从小受父亲的宠爱,时常在父亲面前撒娇卖乖,哄得父亲很是开颜。
能哄得侯夫人笑弯了腰,她确实有几分手段。
两相对比,安静坐在一般的她,就显得有些呆板了。
坐了半晌,她寻了个机会,向侯夫人禀告了一句,在侯府丫鬟的带领下,出了门。
出来之前,她毫不意外地,接受到了温绾投来得意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笃定温绾做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萧凇……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温绾。
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温绾得了侯夫人的喜爱,温绾并非全然没机会进侯府。
若是傍上侯府这颗大树,她就真的不能耐她们母女如何了。
她们母女就像隐在角落,伺机而动的毒蛇,阴暗,恶毒,令人厌恶。
她怎么能甘心她们母女占尽了好处!
在丫鬟带领下她去了更衣室,净手后,待出了门,却不见那领路丫鬟的身影。
温颜四处张望,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她只好凭着记忆往前走。
曲折的小道上,两旁种植着紫薇树,如今正是花期,红艳艳一片挂在枝头,令人见之心生欢喜。
温颜正欣赏着,蓦地,一股大力擦身而来,她心下一跳,身子不受控制,被人抵在树干上。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味袭来,她咽下到了嘴边的惊呼,她缓缓抬眸,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凤眸。
“二,二公子这是何意?”温颜的心跳的不受控制,也不知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还是因为方才的惊吓。
“抱歉,无意吓你。”
萧凇说着,可语气却无半丝歉意。
他目光凝在眼前的这张小脸上,此时,她微蹙眉,眼眸漂亮清澈,纤长的睫毛像扇子,扑闪扑闪,看上去格外的乖巧无辜。
只有他知道她这股乖巧的面容下,藏着狡黠如狐狸一般的心。
她到底,那他当什么?
一步,一步地引诱他,让他沦陷,让他方寸全无。
最后,她大胆到与他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更可恨的是,她又弃他不顾,留他一人在原地,失魂落魄。
天知道……天知道他这段时日,是怎么过来的!
她怎么能装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甚至让他昨夜……
想到昨夜的梦境,他眼神飘忽了一瞬,面上难得闪过一丝心虚。
他的目光越来越沉,就这样不让分毫地锁着她!
温颜被他压得后弯了腰姿,压得身后一颗紫薇树都弯了腰,她双手抵在男人胸前,心下惊慌不已,此刻的他,像头被惹怒的雄狮。
先前故意接近他,都能那般坦然,如今,一切都好像不受控制。
她并非无知的小女儿家,她已经十七岁,京城中如她这般的姑娘,早已嫁作他妇,甚至已经是孩子的母亲。
男女之情,她虽未有体会,可这些时日以来,脑中不适飘过眼前的这张面容,便证明了,她并非心如止水。
眼前男人散发着压抑、强势的气息包裹着她,令她浑身战栗,就连他流连在她脸颊上的目光,都能让她的脸颊升温,甚至滚烫起来。
“你先放开我……”她艰难地开口。
他没动,反而轻笑了一声:“上次,你不就是这般将我按在古树上吗?”
温颜欲哭无泪,那日,她真是无意的。
又听他道,“我以为……”
以为什么?她疑惑,他突然止了话音,朝她靠近,贴在她耳边道:“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连他落下来的视线,都是滚烫的。
温颜浑身僵硬,心跳如雷,那日唇齿相贴的画面,不用刻意去想,就已经出现脑海。
怎么会忘记呢。
没人比她更清楚。
交缠的气息,温软的触感,他低沉磁性的闷哼声,足以撩乱她的心智。
她突然想到,在侯府的宴会厅内,与侯夫人相谈甚欢的温绾。
凉意从头而下,让她狂乱的心跳缓慢了下来。
不仅是温绾,还会有无数个温绾。
安宁侯府权势滔天,即便她身为温家嫡女,也与之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更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后盾。
她想到了母亲,母亲她纵有满腹才情,面对丈夫的不喜,依旧无济于事。
人心易变,她又凭什么觉得自己特殊,不会同母亲一样,将来会守在小小的四方天地,尝尽冷眼。
思及此,她心生抵抗,神思清明起来。
她强装镇定,一脸无辜:”二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