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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真是太苦了,连一顿饱饭都很难吃上。"老王慢悠悠地说,眼神飘向远方。"不过,就是那种日子把我们锻炼得更加勇敢坚强。"
老伙计们相视而笑,点点头。"是啊,要是现在让我们再过那种生活,恐怕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呢!"
老王的妻子老张从屋里探出头来,笑着说:"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又在这里唠叨过去的事了。快进来喝点热茶,别着凉了。"
老王捧着热腾腾的茶杯,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咱们女儿在城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上次视频的时候,看着她脸色可不太好。"
老张叹了口气:"工作太忙了,每天加班到很晚。我们作为父母的,实在很难尽孝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么辛苦。"
"是啊,要是我们在她身边就好了。"老王喃喃自语,"我们虽然什么都帮不上忙,但至少能分担她一些家务活儿。"
"你就打算这么一个人去?"老张有些担心,"路途那么远,你一个人行吗?"
"没事,我已经打听好了,坐火车再转长途汽车就能到。"老王笑着安慰妻子,"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等我把女儿那边的情况看看,说不定就能把她接回来呢。"
老张虽然依旧觉得老伴太过莽撞,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老王果然没有料到,这一路走来是如此的艰辛。
火车上人挤人,座位都坐满了,他只能站在过道里东倒西歪。转乘长途汽车时,又遇上了塞车,在炎热的车厢里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哎,小伙子,你是要去哪里啊?"旁边一位老太太看他狼狈的样子,好心问道。
"去看我女儿,她在城里上班,我听说她最近工作太累了,想去帮帮她。"老王语气里满是慈祥。
"哦,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老太太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压力很大,你作为父母能多多关心她们就很不错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老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按照女儿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幢朴素的小区。
"爸,您怎么来了?"女儿一开门就惊讶地看着他,随即热泪盈眶,扑进父亲的怀抱。
老王看着女儿疲惫的面容,内心五味杂陈。她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爸您就是太操心我了。"女儿擦干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傻孩子,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让我们分担过。"老王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以后有爸在,你就安心工作吧,家里的事情交给我。"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子走进门来。
"亲爱的,你父亲怎么来了?"他诧异地看着老人,随即恭敬地伸出手,"您好,我是小明,是您女儿的丈夫。很抱歉,我们家里太小,只有一间卧室,您要不要考虑住酒店?"
老王上下打量着女婿,心里盘算着以后的相处之道。看着他爽朗的笑容,老王不禁放下心来。
"不用不用,我就住小房间就行。"老王连连摆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需要那么讲究。"
老王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看到她终于恢复了几分神采。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对年轻人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
老王来到女儿家后,便开始全心全意投入家务劳动。一大早他就起床做早餐,等女儿和女婿起来时,热腾腾的馒头和小菜就已经摆在餐桌上了。
"爸,您太辛苦了,应该让我们伺候您才对。"女儿看到父亲忙前忙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里话,做点家务活又不会死人。"老王笑着说,"你们年轻人才是需要精力旺盛的,我这把老骨头反而是越活动越有精神。"
下班回家后,小两口总会看到屋子里一尘不染,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老王乐此不疲,生怕女儿和女婿回家还要操持家务。
可是,日子一长,女婿小明开始对老人的做法颇有微词了。
"爸,您不用这么辛苦的。"有一天,小明看着老人一个人忙里忙外,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年轻人本就应该负担家务,您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应该好好休息。"
"哪里哪里,我正是要活动活动。"老王连连摆手,"你们上班就够累的了,我在家里帮忙也是应该的。"
小明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被老王生硬地打断了。
就这样,矛盾在无形中渐渐滋生。小明觉得老人的做法有些越矩,而老王则坚持自己的想法。作为中间人的女儿也难免左右为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人和女婿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有一次,老王又是一个人忙进忙出,做完家务还要去买菜做饭。小明看在眼里,终于按捺不住了。
"爸,我说过多少次了,您就不要这么操劳了!"小明脸色铁青地说,"我们自己会做家务,您老人家就好好休息吧。"
"我做这些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两个上班那么辛苦,我在家里帮把手又何妨?"老王理直气壮地反驳。
"可是您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话!您以为您在帮忙,其实只是给我们添麻烦而已!"小明终于失去了耐心,当着妻子的面大声呵斥起岳父来。
女儿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劝架,眼泪夺眶而出。可是两人已经谁也听不进谁的话了,吵做一团。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意外的事件发生了,彻底将矛盾推向了决裂的边缘。
老王正在厨房里洗菜做饭,不小心把一把菜刀掉在了地上。锋利的刀刃在瓷砖地面上磕出了一个小坑。
"我去,您到底在干什么?!"小明听到动静冲进来,一看到地上的坑眼,顿时勃然大怒起来,"您把我们的房子也毁了?太过分了吧!"
"我、我不是有心的……"老王结结巴巴地解释,却被小明的怒火吓住了。
"够了,我再也受不了您这个毁家祖宗的老东西了!"小明狠狠地指着老人,咬牙切齿地说,"您给我立刻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您!"
女儿哭着拽住丈夫的胳膊,央求他冷静下来。可是小明却置若罔闻,直接扯起老王的胳膊,把他推向门口。
就这样,老王在女儿的哭喊声中,被女婿无情地赶出了家门。
夜色笼罩着小城,老王独自一个人在街头游荡。他提着一个小行李袋,里面装着自己的全部家当。
"爸,您就先住在旅馆吧,我给您存些钱……"女儿追了出来,泪眼婆娑地说。
"不用了,我不能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老王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就先回老家去,等你们想通了,我再回来看你。"
"爸……"女儿痛哭失声,却被老人生生遏制住了。
"好好过日子,不要为我操心了。"老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转身离开。
就这样,他迎着夜色,踏上了漫漫归途。
夜色越来越浓重,老王越走越是迷失了方向。他原本以为只需跟着回来的路线反向走就可以,却没想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周围都是高楼林立,老王连个熟悉的地标都找不到。他止步在一个路口,左右张望,却无从下手。
"这可怎么办啊……"老王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万一在外面走丢了可就糟糕了。
正当老人踌躇不定时,一阵汽车鸣笛声传来,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朝路边躲去,生怕被车撞到。
"喂,老伙计,你没事吧?"一个年轻人探出车窗,看到老人狼狈的模样,好心问道。
"我……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迷路了。"老王连连摆手,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问路。
"你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吧。"年轻人见老人的模样可怜兮兮的,主动提出帮助。
"不了不了,我自己能走回去。"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了对方的好意。他实在不放心把自己的处境和目的地告诉陌生人。
于是,老人只能继续独自摸索着前行。
就这样又走了大半个小时,老王已经是一身的汗。他慌乱之中竟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子。
"这里怎么这么黑呀……"老人不安地看着四周,想要赶紧离开。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
老王"啊"地一声惨叫,疼得龇牙咧嘴。等他缓过劲来,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荒废的工地里。
四周是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地上满是砖石和杂草。老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彻底绝望了。
这里是一个被遗弃已久的工地,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老王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心里清楚地意识到,要是被困在这种地方,可就难以逃生了。
"有、有人吗?救命啊!"老人扯着嗓子大喊,可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音。
他拼命向外张望,希望能有人路过这里。可是每次听到脚步声,都只是几只流浪狗在窜来窜去。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老人的声音渐渐嘶哑,他开始慌了神。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几声窃窃私语。老人一怔,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几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正躲在黑暗中偷偷打量着自己。
"是、是谁?你们快来救救我啊!"老人大喜过望,朝那几个人连连招手。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几声略显戏谑的大笑。
几个年轻人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们身上都穿着肮脏的破衣烂衫,相貌凶恶,说不定就是一伙流氓无业游民。
"老东西,你掉进来可有点冤枉啊!"为首的一个青年嬉笑着说,语气里满是不怀好意。
"你、你们快把我放出去!我什么都听你们的!"老王吓坏了,连连后退。
"你别怕啊老东西,我们可是很友善的。"另一个青年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只要把身上的钱和值钱东西都交出来,我们就放你离开。"
"我、我真的没带多少钱……"老王哆哆嗦嗦地掏出钱包,里面只有几百块钱和一些零钱。
"就这点儿?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为首的青年勃然大怒,一把夺过钱包,又在老人身上摸了个遍。
"真、真的就这些了,我是个穷老头,身上就这点儿破烂……"老王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冷汗直流。
"你他妈少在这儿卖惨!"青年举起拳头就要打人,被身后的同伴拉住了。
"老大,咱们还是趁着天黑赶紧溜吧,别把事情闹大了。"同伴劝阻道。
为首的青年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扬长而去。老王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生怕这伙歹徒再回来伤害自己。
等到天色微微泛起曙光,老王才勉强清醒过来。他连忙四下里查看,发现歹徒们似乎真的已经离开了。
"我得赶快离开这里!"老人打了个冷战,连滚带爬地想要找到出口。
可是这个工地太大了,到处都是围墙和铁丝网,根本看不到任何出路。就在老人绝望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被毁坏的小角落。
那里的铁丝网被砸出了一个洞,虽然很小,但对于老人来说却是逃生的希望。他赶紧钻了进去,刚好可以容身而过。
就这样,老人终于离开了那个凶险的地方,在黎明的晨曦中喘着粗气。他身上沾满了泥土,双手在铁丝网上划出了几道血痕,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重新获得了生命。
"太危险了,我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老人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太阳完全升起时,老王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路程。他顺着马路一直向前,希望能找到一条熟悉的路线。
可是,这座城市对于老人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到处都是高楼林立,道路纵横交错,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我得想个办法,再这样乱走下去只会越走越远。"老人停下脚步,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他四处张望,只见不远处有一家加油站,于是朝那边走去。或许在那里可以打听一下回乡下的路线。
"老伙计,你没事吧?"加油站里的工人见老人一身狼狈的模样,赶紧上前搀扶。
"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迷了路。"老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您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走回县乡下?"
工人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打量了老人一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得先坐车到附近的高速服务区,再从那里乘坐长途汽车回乡下。就您这个年纪,独自走回去可太危险了。"
老王暗自庆幸,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他朝工人连连道谢,又问清楚了具体的路线,这才放下心来。
按照指示,老王先是步行到了一个公交车站,然后换乘两次公交车,终于抵达了高速公路的服务区。
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更加艰难的旅途。
由于是工作日,所有长途汽车都已经客满。老人只能干等着,希望晚些时候会有空余的座位。
"老伙计,你就坐在这里歇歇吧。"一个中年售票员看到老人形单影只的,好心把他让进了室内。
"谢谢您啦。"老王点点头,却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
他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眼神黯淡下去。这一路走来,真是遭了太多罪了。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自作主张跑来城里。
不过,一想到女儿和女婿的事,老人又打起精神来。他定了定神,开始默默等候。
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终于有一辆长途汽车停在了服务区。售票员赶紧通知了老王,老人如获重释,连忙买了车票。
可是,当他终于登上汽车时,又遇到了新的困难。由于是最后一个上车,所有座位都已经被占满了,只剩下站票。
"老人家,您就站在这里吧,一会儿如果有人下车我们就让您坐下。"司机看到老人蹒跚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事没事,我就站着也行。"老王连连摆手,只盼着赶快回到家乡。
于是,这一路上,他都是东倒西歪地站在过道里。有时候太累了就扶着座椅小憩片刻,但很快又会被汽车的颠簸惊醒。
"爷爷,您就坐我这里吧,我陪您站着就行。"一个年轻人看不过去,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座位。
"不不不,你就坐好吧。"老王觉得过意不去,又坚持站着。
就这样,一路上老人都是站着度过的。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汽车才驶进了老王的家乡。
"爷爷,您到家了。"司机看到老人精神恍惚,连忙提醒他下车。
"啊?哦哦,我马上就下去。"老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拿起行李下了车。
熟悉的乡间小路映入眼帘,老人的心里不禁涌上一阵温馨的感觉。看着路边的枝叶和泥土,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感到无比亲切。
"我终于回来了啊。"老人喃喃自语,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加快步伐,朝自己的家走去。很快,那间低矮的小瓦房就映入眼帘。老伴和邻居们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老伙计,你可算回来了!"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嘻笑着,逗趣老人的神色。
"哎,我这一去就是好几天啊,你们都等急了吧?"老王腾地笑开了,朝妻子张开双臂。
"傻老头,就知道给我们添乱!"老张红着眼睛,扑进丈夫的怀里。
老人环视着眼前的一切,阔别多日的乡间景色让他无比亲切。看着妻子和邻里的熟悉面孔,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我回来了。"老王轻声说,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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