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初期,聂元梓的一张大字报被举上了中国的政治舞台,她也从北大哲学系党总支书记,一跃成为全国独一无二的学生兵领袖。但到了1966年底,这个地位逐渐为另一个学生组织头目所取代,他就是清华大学工程化学系三年级学生蒯大富。

蒯大富起初是在清华大学工作组问题的辩论中,以其铁嘴钢牙、滔滔雄辩而崭露头角的。在赶走工作组后,他当上清华大学“井冈山兵团”的一把手。

1966年12月18日,张春桥在中南海西门传达室单独召见蒯大富,授意他把刘少奇和邓小平“搞臭”。当月25日,蒯大富率领清华大学五千人游行示威,第一个公开煽动打倒刘少奇,把“打倒刘少奇”的口号首先推向社会,博得张春桥等人的宠爱,也使聂元梓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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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即将失宠,聂元梓不甘落后,她让军师出谋划策,企图干几手“漂亮”的事情,争回自己领先地位。他们决定要抢三个“头功”。

第一个是“揪叛徒”。

康生指示聂元梓他们“组织调查组”,“系统调查彭真、刘仁的问题”。聂元梓牢记这个“使命”,并很快就展开了行动。

1967年4月14日,在一次大型集会的会场上聂元梓主动走到康生身边汇报说:“我们组织了一个‘第二战斗队’,也就是‘除隐患战斗队’,专搞揪叛徒的斗争。”聂元梓还说前一段揪叛徒的调查工作遇到困难,进展迟缓,请“康老”给予指示。

康生眼珠一转,掏出笔来,当下写了一份“手谕”:“新北大的一个革命组织要揪叛徒,望有关方面给看必要的材料。康生。”

聂元样如获至宝,返校后让亲信把康生的手谕影印出来,挑选精兵强将组成“揪叛徒兵团”。

于是他们持有一份康生手谕影印件,分散到全国各地进行阴险活动。“揪叛徒兵团”根据调查人提供的假材料,在聂元梓的授意下,写报告给康生,诬陷彭真、薄一波、安子文等同志为叛徒。

康生得到这个报告喜形于色,下令“把他们铐起来,严格审查”。这些老同志相继被捕入狱。其中北京市委第二书记刘仁同志双手被铐达5年之久,冬天无法穿棉衣,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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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诬陷朱德。

1967年1月,聂元梓探知戚本寓和林彪诬陷朱德同志的讲话,她急急忙忙召集手下干将,决定发动对朱德的诬陷。

第三是诬陷邓小平,迫害其子女。

孙逢一起草,聂元梓签名,贴出了全国第一张公开炮打邓小平的大字报。邓小平同志的儿子邓朴方是北大技术物理系四年级学生。聂元梓向江青报告诬陷“邓小平通过其子邓朴方拉帮结伙,控制北大运动”,并将邓朴方非法拘禁。

聂元梓还剥夺了邓朴方的人身自由和申辩权利,编造罪证将他的党籍开除,并对他进行刑讯逼供。最终将邓朴方被逼跳楼自杀未遂,造成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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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秋,武斗打得不能收场,军工宣传队进驻北大,“占领上层建筑舞台”,两派武斗被制止。这时候的聂元梓已失去全北大学生兵领导的地位,军宣队和工宣队一直没有作出有利于聂元梓的任何安排。

1969年11月,聂元梓被发配到江西省鲤鱼洲北大分校农场劳动。她往北京写信,第二年夏天得以回京治病。

1971年初,聂元梓被隔离审查,后被下放到工厂劳动。粉碎江青一伙后,1978年4月19日,聂元梓锒铛入狱,1983年3月她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此时她已62岁。

她把那么多人打入牛棚和监狱。最后轮到自己坐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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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元梓的行为,给国家、人民和社会造成灾难和不幸,17年徒刑罪有应得。但是从另一方面看,从个人命运上看,她的确又是个不幸的女人。

从小,家中小姐的身份养成了她骄纵和任性。在关键的当口,她又没能遇到好人。在延安时,康生曾点名批评她,把她同王实味的问题往一块扯。但是她没记取对康生其人的警惕。她同曹轶欧的结识,为她后来中了魔似的悲剧命运反埋下了伏笔。

聂元梓的个人生活很不幸,1959年38岁的她,同第一任丈夫离婚,主要是迫于政治上的压力;1966年同第二任丈夫结合,又是淡而无味的婚姻。“运动”开始后,造反派找到她: “老太太,现在要揪斗你丈夫,领我们去抄你们家吧!”她违心地领着红卫兵去了。在丈夫家门前,她躲在汽车里不敢露面,良心在责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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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丈夫前妻的儿子找到北大来论理,她还是躲着不敢见,暗地里指示红卫兵:“他们不是好人,轰出去。”从此,她同第二任丈夫脱离了关系。

“运动”中,聂元梓的哥哥姐姐都成了被迫害对象。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学生兵领袖的形象,只能忍痛同哥哥姐姐划清界限。

造反,让聂元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是,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被江青一伙给一脚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