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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身在曹营心在汉,是出自元末明初·罗贯中《三国演义》中“关羽身在曹营,心想刘备”的一个成语,说的是身处对立的一方,但心里却依然想着自己心中所在的另一方。

韩练成曾经的处境就是这样。相似的是,关羽曾经救过曹操的命,韩练成也救过蒋介石的命。那时候,韩练成虽然在国民党军中任职高官,但心却在共产党的一边,总是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竭尽全力为人民的解放而努力。

韩练成:海南百姓责问我们为什么要重用汉奸

1945年8月,日军战败投降。很快,韩练成便被蒋介石任命为海南岛防卫司令,率部乘坐军舰,渡过琼州海峡,登岛接受日军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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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蒋介石来说,这个事情只是明面上的,而暗中的任务却不能明说。于是,在韩练成前往海南岛任职之前,蒋介石便找到韩练成,向他交代了一个秘密任务。

在蒋介石的心里,这个秘密任务远比接受日军的投降更加重要。见面后,蒋介石将其他人喝退,留下韩练成一个人交代了任务,要求他彻底消灭共产党在好难道上的游击队。

此外,为了协助韩练成完成这个任务,蒋介石还下令将驻扎在海南岛上的魏军詹松年部5000余人编为国民党军独立第13旅,作为剿灭海南岛游击队的向导部队,协助韩练成行动。

对于蒋介石想要消灭海南岛游击队这件事,韩练成认为是符合蒋介石的一贯做法的。但把伪军编为国民党军这件事,让韩练成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来,在海南岛坚持与日军作战的游击队的处境便十分艰难了。

想到这些,韩练成心里非常着急。接受了蒋介石给他的任务后不久,韩练成便联系了周士观,让他联系周恩来,并向他请示对策。

很快,韩练成变得到了周恩来让人转来的答复:“一位姓黄的同志去找你,一切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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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海前,韩练成还接到周恩来转来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现在只能运用你个人的影响和你手中的权力,在无损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琼崖党组织的安全,并使游击队不受损失或少受损失。

到达海南岛后,韩练成一面按照蒋介石的命令明着部署,一面等待姓黄的同志带来党的指示。然而,韩练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姓黄的同志来找自己。

为了将蒋介石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拖下来,韩练成采取了许多办法进行拖延,并找了各种理由,始终按兵不动。

韩练成的这些行为,在当地国民党反动派看来,就是有意拖延,便在报纸上指责他“剿匪”不力,并在另一方面写信给蒋介石告状。

很快,蒋介石便派来专员,在海口监督韩练成“剿匪”。除了蒋介石派来的专员外,何应钦、宋子文和张发奎等人也先后来到海南,督促韩练成赶紧出兵。

然而,韩练成由于没有接到中共的指令,依然按兵不动,以“只发现零星游击队,没有发现主要目标”的借口,进行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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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有作战命令,刚刚收编为国民党军独立第13旅的那些伪军便在驻扎地附近的大街上招摇过市,显得十分神气,甚至祸害当地的百姓。

看到当年替日本人卖命的伪军,换上了国民党军的衣服,依然干着祸害百姓的事情,当地的老百姓都非常气愤,只好在背后咒骂他们。

在独立第13旅的负责军官看来,日本人虽然败了,原本他们是非常害怕的,但如今穿上了国军的衣服,那就是堂堂正正的国军,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说成是汉奸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敢在大街上胡作非为。

很快,韩练成便收到了独立第13旅祸害当地百姓的消息。随后,韩练成立即让人了解了这支部队的底细。

当发现国民党军独立第13旅是由伪军收编而来时,韩练成非常气愤。这时,韩练成正为没有接到党的指令而着急。于是,韩练成便决定先拿这些伪军汉奸开刀。

很快,韩练成便下达了对国民党军独立第13旅全部缴械的命令,并要求对这些成员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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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练成的命令下,国民党军独立第13旅全部被缴了械,并把汉奸头子詹松年给枪决了。

不久后,韩练成在海南岛处置了国民党军独立第13旅的消息便传到了国防部二厅厅长兼保密局局长郑介民那里。

很快,郑介民便来到蒋介石面前说韩练成违抗最高统帅命令,擅权解决了已经被他们任命的国军。

对此,蒋介石非常震惊,立即将韩练成召回南京,当面质问了这件事。

听了蒋介石的话,韩练成说:“委座,这个人是个汉奸,大家都知道,他佩戴我们国军的少将军衔,招摇过市,极大地激起了海南老百姓的民愤,他们纷纷来责问我们为什么要重用汉奸,我没法向那些抗战中死难的海南人解释。

韩练成边说边观察蒋介石的脸色。看到蒋介石生了气,韩练成又说:“当我把他们处决了之后,老百姓拍手称快,舆论非常好,等于维护了领袖,以及党和政府的威望。再说了,如果用这些伪军,让他去打共产党的游击队,只会丧失民心,增加共产党在海南岛的社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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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虽然心里不高兴,但韩练成说的也没有错,便叮嘱韩练成,下次千万不能再擅权理事了。

对于擅权处置,蒋介石是非常在意的。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其他国军将领身上,蒋介石根本就不会这样处置,就算是胡宗南那样的黄埔亲信都不行!

然而,蒋介石却连责备韩练成都没有。这不仅是因为韩练成说得有道理,更是因为韩练成曾经救过他的命。为此,蒋介石特许,连黄埔军校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的韩练成,为黄埔第三期学生。

1925年,西北马鸿逵的第五混成旅扩编为西北陆军第七师,开始在固原招兵买马,招收军官教导队。

得知这个消息后,只念过几年私塾的韩练成,借用了同族人韩圭璋的“甘肃省立第二中学”的毕业文凭,进入了马鸿逵的军官教导队,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

后来,韩练成一直使用韩圭璋这个名字。在从事军事工作期间,认识了政治处处长共产党员刘志丹,并从刘志丹那里听到了一些革命道理思想变得越来越进步,萌生了加入共产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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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韩练成准备入党的之前,刘志丹却因为冯玉祥驱逐公开身份的共产党员,而离开了部队。就这样,韩练成入党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就连他本人也因和刘志丹走得太近,被看了起来。

不久后,在冯玉祥的保护下,韩练成很快便开脱出来。后来,在豫东和鲁西作战中,韩练成因立下的战功,被擢升为团长。

1929年,蒋介石和结拜“换谱兄弟”冯玉祥因军队编遣中,各自的利益无法调和而决裂。

于是,蒋介石收买了冯玉祥的部下马鸿逵,并任命他为讨逆军15路军总指挥,在徐州镇守。

1930年,中原大战爆发。期间,蒋介石被冯玉祥的部队包围在归德火车站的“列车行营”上,成为了瓮中之鳖。

在蒋介石的危难之际,韩练成率部杀了过来。经过一夜血战后,韩练成攻入火车站,这才将蒋介石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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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韩练成时,蒋介石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你很好!你很好!”

想到韩练成作战如此坚决勇猛,蒋介石还以为他是黄埔军校的学生,便问:“你是几期的学生?”

听了蒋介石的话,韩练成感到十分突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黄埔军校的大门朝哪边开,怎么会时黄埔的毕业生呢?!!

后来,得知救命恩人韩练成根本不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时,蒋介石破裂给黄埔军校毕业生调查处写了一道手谕:

“六十四师独立团团长韩圭璋,见危受命,忠勇可嘉,特许黄埔军校三期毕业生,列入学籍,内部通令知晓。”

就这样,从来没进过黄埔军校的韩练成,成为了国民党军中十分耀眼的人物。

1932年,在汉口召见马鸿逵部的军官时,蒋介石指着韩练成说:“他是个很好的青年将领,应以旅长提升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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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马鸿逵虽然当着蒋介石的面答应下来,但却在暗地里并没有提拔韩练成,还买通特务,将一定“通共”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将他诱骗到南京军校软禁,甚至要将他杀害。

后来,蒋介石回到南京,在军校巡视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冤,感到十分奇怪。见喊冤的人是韩练成时,蒋介石立即询问了韩练成。

得知韩练成的遭遇后,蒋介石非常生气,把特务们痛骂了一顿,并将韩练成放了出来。

释放后的韩练成感到心灰意冷,便前往济南和妻子生活在一起。后来,韩练成应生活所逼,不得不到南京去找蒋介石。

随后,蒋介石念着韩练成的旧情,亲自写了一张手谕,交给江苏省主席陈果夫。在这张手谕上写着:

“学生韩圭璋,着以行政督查专员兼保安司令,尽先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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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陈果夫手下,韩练成夹在复兴社和CC系之间干得很不顺心,他们虽然不敢明面上挤兑韩练成,但韩练成却处处感到掣肘,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1935年,在蒋介石的授意下,韩练成晋升为少将军衔。后来,蒋介石又特别批示,让韩练成到陆军大学特别班第三期,学习现代战争理论。

在陆军大学,韩练成遇到了白崇禧的副官长石化龙,并结为好友。后来,在石化龙的引荐下,白崇禧见到了韩练成。

在交谈时,白崇禧和韩练成谈得十分投缘,白崇禧对韩练成十分欣赏,韩练成也表示愿意在毕业后到桂系部队里任职。

在见到蒋介石的时候,韩练成把白崇禧的邀请,向蒋介石做了报告,并询问蒋介石的意见。

在经过一番思考后,蒋介石认为韩练成是自己人,打入桂系内部很有好处,便同意了韩练成进入桂系。另外,为了拉拢韩练成,蒋介石还特批了一大笔钱,作为韩练成在桂系活动的经费。

于是,韩练成便带着蒋介石给他的经费,来到桂系部队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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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职期间,在南京会晤前来参加国民政府最高国防会议的周恩来和叶剑英等人时,白崇禧指名让韩练成陪同。就这样,韩练成第一次见到了周恩来。

当白崇禧把周恩来介绍给韩练成时,韩练成向许多黄埔毕业生一样,执黄埔军校的弟子礼,向担任过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的周恩来敬了一个军礼,说:“周老师,您好!

这次见面,周恩来和韩练成相互给彼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周恩来:你想要上将,还是中将

1938年,韩练成被李宗仁任命为国民党第117师副师长兼351旅旅长,前往苏北任职。那时候,第117师师长李守维复兴社成员,与汉奸多有联系。对此,韩练成非常厌恶。

于是,韩练成在任职之后就反对李守维与汉奸嫌疑分子交往,并开始着手清洗复兴社分子,吸收进步青年。韩练成的做法,很自然地惹恼了李守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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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李守维派亲信对韩练成下手。幸运的是,韩练成只是左臂受伤,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得知韩练成被刺杀后,李宗仁和白崇禧立即派人将韩练成接了回来。此后,韩练成对汉奸更加痛恨了。

后来,韩练成伤愈,又被任命为第46军170师副师长兼508旅旅长。

1942年,韩练成又担任了第16集团军参谋长。任职期间,国民党成立了国防研究院蒋介石兼任院长。

不久后,蒋介石点名韩练成到国防研究院学习,成为了国防研究院第一期的研究员。在学习过程中,韩练成逐渐认识到只有共产党才是真正的抗日力量,是国家的希望。

6月,韩练成委托无党派的周士观,安排了他与周恩来的会面。见面后,韩练成才和周恩来直接交谈了入党和前往延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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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韩练成的话,周恩来告诉他留在国民党军队中,可以发挥到更大的作用,并对他说:“这样恐怕你要受些委屈。”

在周恩来的劝说下,韩练成表示只要能为共产党服务,就是受些委屈也没关系,便继续留在国民党的军队里工作了。

1943年5月,韩练成从国防研究院毕业。毕业后,在蒋介石的安排下,韩练成进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担任了参谋总长办公室参谋组长。

1944年,韩练成再次调回广西工作,担任了第十六集团军副总司令兼参谋长,后又担任了第46军军长。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后,韩练成被任命为海南岛的防卫司令。这便发生了开头提到事情。

1946年2月,韩练成因身体原因离开了海南岛。虽然,韩练成离开了海南岛,没能继续在暗中保护那里的游击队,但他却在实践中掌握了与国民党周旋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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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蒋介石单方面撕毁停战协议,全面内战爆发。不久,韩练成奉命率领国民党第46军,前往山东参战。

临行前,韩练成联系了周恩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不久后,韩练成便得到了“速去上海,找董老谈”的指示。

后来,在胶东战役中,韩练成通过手段将蒋介石的作战计划告诉了陈毅,并在陈毅的指挥下,向李仙洲提“建议”,最终让李仙洲按照蒋介石的命令,进入韩练成为他选定的莱芜以北、镇口以南的山区,被华东野战军主力包围。

经过激战后,6万国民党军被全歼。只有韩练成率领一个排回到了华东野战军指挥部。

见到韩练成时,陈毅非常高兴,两人在一起哈哈大笑。随后,在谈到他下一步的安排时,韩练成说:“我的身份和行动还没有暴露,我回南京后,再组织一个师、一个军,给你们再送一些美式装备。

回到南京后,韩练成将他编造的莱芜战役的“真实情况”和他的“脱险经历”,分别告诉了白崇禧和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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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韩练成的讲述,白崇禧安慰他好好休息,蒋介石则称赞他说:“你是莱芜战役唯一生还的英雄,如无过人的胆量和超群的智慧,怎能从陈毅铁桶似的包围圈中逃出来呢?一俟跑出,即刻返京,极其忠勇可嘉。

后来,蒋介石还特意让韩练成去中央训练团作报告,向他们介绍他的“英雄事迹”,鼓励国民党军萎靡的士气,和解放军作战。

然而,生性多疑的蒋介石,也不是一点儿怀疑也没有。后来,蒋介石便不再给韩练成安排重要的军职,只让他当了第八绥靖区副司令长官,但不给实权。

对此,韩练成选择了隐忍,装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不是喝茶就是喝酒,或者看几页书,生活过得十分悠闲。

1948年,何应钦虽然掌握了韩练成在莱芜战场“通共”的确切情报,但却不敢和蒋介石说,毕竟韩练成曾经救过蒋介石的命,万一不能让蒋介石相信,一定会引火烧身。

于是,何应钦决定让张治中把他“送回”南京。回到南京后,韩练成被俞济时派来的总统府专车接走,直接送到了蒋介石的面前。就这样,韩练成再次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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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韩练成带着从特殊渠道得来的空白护照,在上面填写了一个“许冰”的名字,在周士观和潘汉年的操作下,在上海乘飞机前往了香港。

11月,韩练成被接到东北解放区,后又转到西柏坡。

见到韩练成时,毛主席笑着说:“有了你们这些人,我这个小小的指挥部,不仅指挥解放军,也调动得了国民党的百万大军!”

韩练成知道毛主席说的是什么,便笑了笑,予以回应。

1949年8月,韩练成被任命为第一野战军副参谋长、兰州军管会副主任,回到出生的地方任职。

1950年5月,韩练成怀着激动的心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55年9月,解放军实行军衔制,韩练成被授予中将军衔。

授衔之前,周恩来总理特意找韩练成谈话。见面时,周恩来总理以商量的口吻问:“韩练成同志,根据你的条件和贡献,可以按起义将领也可以按你的党龄、职务,按起义将领可以授上将,但是按党龄、职务只能授中将。因为你的特殊贡献,现在将选择权交给你,由你自己来决定。你想要上将,还是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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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周恩来总理的话,韩练成毫不犹豫地说:“总理,我要中将,我早就是共产党的人了,我不是起义将领!

望着眼前的韩练成,周恩来总理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韩练成是一名有着革命理想的真正的共产党员,又怎么会在乎个人肩膀上的一两颗星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