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前,即公元1948年,那是蒋家王朝行将覆灭,新中国就要诞生的前一年。

这一年11月,我解放军中原野战军、华东野战军携手逐鹿中原,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至商丘,北临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国民党杜聿明集团发起了伟大的淮海战役……

11月22日午后,在宿县通往南坪集的公路上,有两匹奔驰的黑色高大骏马,马蹄扬起一路尘土。

前面坐骑上是位年约30岁,身高1.8米上下,方脸阔耳,容貌英俊的指挥员。他身着洗得发白的土布军装,腰扎皮带,腿缠绑腿,紧跟其后的是一位年轻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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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俩手握缰绳,双腿紧夹马肚,身子前伏,还不时拍打着马臀,似乎还嫌大汗淋淋的马儿跑得不快……

这跨马奔驰的就是中原野战军第十一旅旅长徐其孝和他的警卫员小张。

此时徐其孝是刚参加完陈赓司令员召集的作战会议后,在归途中,快马加鞭赶往将要进行阻击战的地区——南坪集侦察地形。

不多时,一条由西向东的河流出现在眼前,再顺着大路跑几步,一座当地人也说不清是哪个朝代修建的石板桥横在徐其孝面前。

啊,就是这里。徐其孝翻身下马,接过小张递上的军用地图,认真地审视起来。

只见他一会儿将目光向远方隐约所见的村庄凝视;一会儿又对着地图一人指指画画,口中还不时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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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手拿驳壳枪,两眼警觉地巡视四方。在这大战前夕的前沿,什么情况都随时可能出现。

在他俩身后的远方,不时传来阵阵炮火声,徐其孝和小张都知道,这是兄弟部队正在围歼国民党的黄百韬兵团。

在他俩前方,是蒙城方向,虽然还听不到枪炮声,但据陈司令员讲,国民党黄维兵团的12万军队已由蒙城附近向宿县压过来,企图北上解黄百韬兵团之围。

一阵河风,将摊在地上的地图掀起一个角。徐其孝收起了地图,不禁又想起在兵团司令部作战会议上陈赓司令员的嘱咐。陈司令员说:

“总前委决定利用黄维兵团急进妄想解救黄百韬的企图,诱其深入到浍河以南于我有利的地区作战,创造战机,歼灭黄维。”

“而能否将黄维兵团牵至浍河以南地区,为我主力南调形成口袋包围圈争取时间,南坪集阻击战是关键。相信你们一定能完成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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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徐其孝精神为之一振,拾起一块石头一甩,像孩提时代一样,漂亮地在浍河水面上击出一串“水漂”。

警卫员小张对旅长笑笑,同样拾石而掷,可惜,远没有旅长的效果。他哪里知道,徐其孝旅长此时心中,对选阵布兵问题已考虑成熟了。

在旅指挥所里,一堵土墙上悬挂着标明敌我双方态势的地图。

在南坪集等几个小村庄,用红色铅笔画有阻击符号,从沿蒙城方向至南坪集则画有一个蓝色的进攻箭头。这就是敌人的主要进攻方向和我军的防御阵势。

徐其孝旅长站在地图一侧,待旅作战科长讲完上级意图,向各团和直属队明确任务后,他接过作战科长那根竹棍,用他浓重的湖北口音对团长、政委们说:

“黄维很狡猾,他的5条牛(指黄维手下的4个军和1个快速纵队)老是挤在一起,我们难以吞下这堆块头大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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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

“因此,我们必须先拉出一条牛,分散它,打伤它!因此,兵团赋予我旅的任务既是一个阻击战,又可以说是一个拉牛战。”

“我们要先阻后拉,阻中有拉,通过阻,先给黄维一个下马威,打他个头破血流,腿癘胳膊断,然后再趁势拉它一条牛出来。”

说到这儿,徐其孝顿了一下,将手中的竹棍掂了掂,环视了团长、政委们一下,接着风趣地说:

“在我们阻拦得手时,黄百韬兵团这道菜已基本解决了,赶来驰援的黄维兵团也只是给我宴席上又增添一道菜而已。”

说到这里,众团长、政委不禁乐了。

“这个阻中兼拉的仗放在哪儿打呢?”徐其孝并未随众人同乐,他呷了一口茶水,将竹棍一端,点在了图上标有南坪集字样的地方,语气加重地说:“南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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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徐其孝旅长详细地分析了南坪集地区的地形、地貌,陈述了敌我双方的利弊条件,判断了敌人可能的主攻方向,以及友邻部队情况,然后向各团团长、政委及旅直属队指挥员明确了任务。

末了,徐其孝旅长特别强调了各团要抓紧时间抢修工事,他说:

“我们要对付的是,装备有美式武器,有坦克装甲车的铁牛,必须在短时间内构筑起尽可能坚固的阵地。”

“另外,各团准备些稻草铺设在阵地之前,当然,不是给牛吃的,是准备一把火送牛上天的,下面多放些手雷。我这个旅长只能想出这个以土制洋的招数来。”

看见团长、政委露出会心的微笑,徐其孝又补充一句:“你们回去后,要注意发挥干部战士的聪明才智。俗话说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嘛,战士中有的是小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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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政委们受领任务后,给徐其孝旅长敬礼告辞。

当一团团长梁中玉正欲跨出旅指挥所小院的门槛时,徐其孝叫住了他,说:“老梁,这次又是让你团挑大梁了,担子不轻啊。”

“你团必须在南坪集坚守3天3夜,承受住数倍于我们的敌人的疯狂进攻。战斗将会是异常残酷和激烈的。这点必须给我们干部战士讲清楚,他们是能顶得住的。”

梁中玉出生于山西省岚县,1937年参加山西青年抗战决死队,身体结实,个头不高但勇猛机智。

徐其孝看着梁团长坚定、镇静的神情,满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继续说:

“黄维兵力用得越多,他在战役开始时的损失和消耗就越大,也就是说,他越打越没后劲,如同鸡公同屎一样,到后来同的都是粕屎。而我们则是越打越有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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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玉

“当然,就你们团来说,牺牲肯定小不了。但是,为了能围歼黄维兵团这个大局,必要的局部牺牲是难免的。俗话说,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

末了,徐其孝加重了语气:“旅和纵队都将全力以赴地支援你们。”

看见旅长这样信任自己,梁中玉的血沸腾起来了,但是这位平时不善于表露自己喜怒哀乐,而惯于打恶仗、硬仗的团长。

此时,只是神情庄重地向徐其孝旅长敬了一个军礼,说了句“保证完成任务!”便接过警卫员递过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向自己的部队奔去。

望着远去的梁中玉的背影,紧张了一天的徐其孝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要和参谋们一起研究完善仗打起来后各种情决的处置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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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再次检查自己用兵的安排,看是否正确和能否完成任务,他要检査各部队在恶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是否落实……他要思考和处理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徐其孝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似乎是要将自己在临战前那种难以陈述的心情一吐而快。

总前委、兵团和纵队首长将围歼黄维兵团的首仗,也是关键的一仗交给十一旅,作为旅长的徐其孝深知这是首长对自己部队的信任,也是莫大的光荣。

但是光有荣誉感是完不成任务的,必须十分审慎地考虑周全将要交战的每一个细节,尽量做到不疏漏,摆阵布兵上力求正确,使总前委的决策不致因自己的不慎而有所贻误。

站在门口,徐其孝解开了上衣的领扣,让凉爽的秋风吹吹自己紧张的头脑,感到一阵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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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玉(左二)

此时,西下的太阳正被片片层云遮蔽,露出丝丝霞光散落在宁静的旷野上。夜幕就要降临了。

这宁静、秀美的田园风光,翌日便将被无情的战火所吞噬,这是残酷无情的,但又是必须经历的现实。

然而一个崭新的、充满生机的人民政权,将在行将埋葬蒋家王朝的废墟上诞生!徐其孝思绪万千。

这位十几岁即投身革命,跟着党南征北战18年,从一名扛梭标的儿童团员,成长为解放军队伍中一名能征善战的指挥员,不禁心潮澎湃。

“报告,接兵团司令部通知:陈司令员已从兵团出发,到我旅来了。”身后传来作战科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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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徐其孝扣上领扣,整了整军容,向院外走去。

他深知陈司令员此时来旅的意图:他同样感到此仗关系重大,要亲自了解、掌握部队的情况,检查考核下属是否充分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尤其是兵力部署是不是稳妥得当。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徐其孝和作战科长快步迎上前去。陈司令员同兵团作战科长以及警卫人员从快骑上跳将下来,见到徐其孝劈头就问:“你准备使用哪个团?”

“梁中玉团。”见陈司令员听后没有吱声,徐其孝放心了。

通过多年的交往,徐其孝已掌握了陈司令员那种特有的处事果断的性格,只要你回答的问题,他没有说话,就说明他已同意了。

这就是说,陈司令员肯定了他兵力使用的这个关键问题,在陈司令员看来,这个团是能胜任这项任务的。徐其孝不免有点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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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砖瓦大屋的旅指挥所,陈司令员未落座向徐其孝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准备怎么打?”

这才是陈司令员极为关注的问题,也是徐其孝旅长一直深思熟虑、绞尽脑汁考虑的关键,同时也是检验一个指挥员指挥才能的尺度。

看着陈司令员又黑又亮的目光和布满黑密胡茬的红红脸颊,徐其孝知道陈司令员正等待着自己的答复。

他接过作战科长递上的地图,放在一张方桌上,对俯着身子仔细看地图的陈司令员报告道:

“从地形看,我旅处于背水作战不利的态势,如果我们只守南坪集,就会陷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因为阵地没有弹性,难以守住南坪集。”

“因此,我决定将防御阵地前伸,在南坪集主阵地前探出两个触角戳向黄维进攻方向,以保持我主阵地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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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孝边报告边在地图上不时地指划着:“具体部署是,一营占领南坪集前方的一片小村庄,二营占领杨庄一带的小土岗,三营占领南坪集南面胡庄一带,构筑阵地,以诱使敢人过早地展开兵力。”

陈司令员的目光落在徐其孝指过的杨庄位置。它突出在防御阵地的最前沿,确实像一把犀利的触角戳向敌方。

地形选择是对的,阵地编成也是无懈可击的。尤其是杨庄这个钉子,如果能牢牢地钉住,定会让敌人周身不适的,全线展开也将受到牵制。

对用兵布阵,陈司令员十分满意,但他丝毫没表露出来,指着图上杨庄继续问:“这里放多少兵力?”

徐其孝答:“一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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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连?”真是有点穷追不舍的架势。

“二营六连”答得迅速干脆。徐其孝知道陈司令员是熟悉了解这个连队的,一面“攻如猛虎,守如磐石”的锦旗正是陈

司令员亲手授予这个连队的。

陈司令员终于将满意的心情露出来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了句:“很好,把干部们叫来。”

团长们来了,连长们也来了。自然,陈司令员、徐其孝旅长的再次战前动员,对干部们本已高涨的士气和对取得战役胜利的信心,无疑是像在燃烧的干柴堆上又浇了一桶油,烧得更旺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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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司令员走了,他是带着满意和激动的心情走的。他坚信这个又阻又拉的牵“牛”战,徐其孝和他的干部战士们是能够打好的,绝不会辜负总前委首长的信任和委托!

南坪集位于蒙(城)宿(县)公路上,紧紧靠在浍河南岸。地形开阔,一片平野,便于机械化部队和大兵团的展开。

浅河是一条由西向东,河槽很深的河流,一座不知是清朝,还是明朝修建的十分坚固的石桥横跨河上。

蒙宿公路由石桥连接,它是大部队,尤其是在当时没有舟桥设备的情况下,是机械化部队唯一通道。

正因为这座桥的存在,才注定了南坪集这个历史上不起眼的村庄将被载入中国革命伟大的史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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浍河石桥

正因为这座桥的位置,注定了国民党煞费苦心、刚筹建的“快速兵团”——黄维兵团面临灭顶之灾。

正是因这座桥,给徐其孝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中写上了最光彩的一笔。

南坪集,黄维兵团要赶往宿县方向,驰援黄百韬兵团所必须夺取的桥头堡,自然就成了主攻方向和目标。

10月23日,两军展开了激烈残酷的战斗。

这天上午9时,南坪集的寂静被十几架超低空飞行的敌机呼啸声所打破。

紧接着,炸弹的爆炸声,重炮的轰击声,震耳欲聋,大地颤抖,火光冲天。整个南坪集一带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火光浓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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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庄更是首当其冲,所有建筑物,或高于地平线的地物,都被夷为平地。

在用圆木和土袋构筑的旅指挥所里,徐其孝一直密切注视着敌人的动向:“黄维这条牛果然名不虚传呀,来势凶猛得狠,让部队注意隐蔽。最后还是得靠人。”

他给身边的作战参谋交代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举起望远镜注视着战场。

敌机走了,大概是“货卸完了”。炮击也较前稀少了,并向我阵地纵深转移。徐其孝清楚地知道,这是敌人步兵要发起攻击的最明显征兆。

“命令炮兵集中火力射击敌人步兵集结和展开地域,部队迅速占领阵地抗击敌人冲击,让各团迅速报吿当面之情况。”徐其孝通过瞭望孔注视着前方情况,向作战科长指示着。

望着蝗虫般掠过田野向我阵地冲击的敌步兵,徐其孝知道这是黄维的王牌——国民党第十八军杨伯涛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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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18辆坦克、战车的引导下,企图一举摧毁我前沿阵地,即犀利的“触角”——杨庄,最后摧毁我南坪集整个防御体系。

“命令炮兵和部队注意打坦克、战车后的步兵,将他们分隔开来打,火力支援杨庄。”

徐其孝将手中望远镜交给身旁的警卫员,与政委商量了一下,对正在地图上标画的参谋长说:“我到梁中玉那里去,你和政委注意指挥。”

说着戴上帽子一人先出了指挥所,一作战参谋和警卫员迅速跟了出去。

作战参谋和警卫员都知道旅长的脾气,仗一打起来,他就坐不住,呆不稳,哪里战火最激烈、最紧张他就往哪里窜。

记得在洛阳战役时,徐其孝是主攻团团长,一破城门,他就率尖刀营冲在最前面,以致和来不及溃退的敌人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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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斗中,被近在几步内的敌兵射中腰部,要不是警卫员紧跟其后,动作迅速地将其背离危险境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尽管有这样的经历,徐其孝仍然是“旧习不改”,所以后来的警卫员在听了前任的介绍后,都不免要伸伸舌头,不敢有半点松懈,总是釆取一步不离的“盯人”战术。

指挥所掩体外炮火连天,枪弹横飞,硝烟弥漫。徐其孝一行3人沿着被炮弹炸得残垣断壁般的交通壕向主要的防御阵地——南坪集阵地前进。

一颗炮弹呼啸着直落下来……

随着一声“卧倒”,走在前面的警卫员已被徐其孝高大的身材压倒在堑壕内。

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巨大的爆炸声和气浪翻起的泥土,打在他们3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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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3人才站起来,相互看着。警卫员涨红的脸虽沾满泥土,仍显露出不安和感激的神态。刚才要不是旅长迅速将自己按倒,或许此时已去见马克思了,而按职责应该是……

看着警卫员那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神情,徐其孝知道小鬼心里在想什么,他嘿嘿地一笑,拍了拍满身的泥土,风趣地说:

“呀!你看大家都成了唱花脸的了,要是今天当灶王爷升了天,可就没法向马克思交代罗。因为胡子爷爷会说:你们3人都到我这里来,谁去杀牛呢?”

警卫员和作战参谋被逗乐了,相互作了个鬼脸。

这时,敌军所有炮兵火力集中轰击杨庄,坦克、战车连续冲击……杨伯涛企图以绝对优势的火力,数倍于我军的兵力,展开全线攻击,达到突破我军阵地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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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涛

但他始终不明白,消耗了那么多弹药,死伤了那么多官兵,就连美国老板送来的坦克、战车也损失了四五辆,却仍然被阻滞在原地。杨伯涛挣扎着,命令部队再次发起攻击。

在梁中玉团长的指挥所里,徐其孝沉着镇定地指挥部队一次次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在他们视线里,激战过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敌军的尸体,在阵地前,有敌人的4辆坦克、战车被干草下面的手雷炸毁后,仍在冒着浓烟。

对于旅长徐其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指挥所里,梁中玉团长并不感到突然,因为这是旅长的一贯作风。只是感到有些担心。

这一仗非同小可,且敌人来势凶猛,万一出现个三长两短,是无法向党、同陈司令员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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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对徐其孝旅长的到来和坐镇指挥,感到鼓舞,对打好这一仗更加充满信心。

所以,当他要旅长回去,表示坚决完成任务,而未被徐其孝理睬时,就再也不敢提及这个问题。

“敌人三面包围上来了。”

“敌人冲进杨庄了。”梁中玉团长向徐其孝报告着战场情况。

“望远镜给我。”徐其孝走进掩体瞭望孔,观察着……

阵地上,战士们依托残垣断壁同敌人进行着顽强的拼杀,已经是人自为战了!

电话兵拿着话筒呼唤着:“六连、六连请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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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喊了。”徐其孝冲着电话兵说,“阵地上已经展开白刃格斗了,哪能有人守电话?”

按照常理,现在该使用预备队了,否则杨庄这个重要的前沿阵地就要丢掉。

就杨庄阵地的重要性说,必须守住,否则于我南坪集整个防御态势不利,因为,仗毕竟才打了一天。

但是,正因为仗才打了一天,离完成总前委及陈司令员下达的“3天”任务只是一个开端,更应慎重地对待使用预备队问题。

徐其孝脑海里激烈地翻腾着。看着梁团长焦急不安的眼神,徐其孝明白此时战友的心情。

但是他深知自己的指挥正确与否不仅关系部队能否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而且将影响中央军委和总前委围歼黄百韬、黄维两兵团战略部署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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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慎重考虑,徐其孝要通了陈司令员的电话:“我是

徐其孝,根据当前情况,建议首长批准使用旅预备队,发起反冲击,巩固前沿阵地……”

徐其孝放下电话,对早已跃跃欲式的梁团长命令道:“全线反击!把敌人赶出杨庄。”

团长和政委各带两个连,以左翼和右翼向杨庄方向反击。徐其孝指挥旅、团火力,在纵队和友邻的火力支援下向敌后续梯队实施猛烈的射击。

其它方向防守的部队以积极的行动配合、支援一团的反冲击。

看见反击的部队如同锋利的钢刀直插敌阵,徐其孝点燃了一支早已捏在手里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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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杨庄的六连,连长和剩下的十几名战士和团长、政委带的反击部队一起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终于将一度占领我军阵地的敌人,赶出了杨庄。

杨庄始终牢牢地控制在我军手里,南坪集的防御阵地如同一道钢铁长城,横在黄维的面前,使他难以向宿县方向前进一步。

当我反击行动得手时,徐其孝迅速地指示一团领导调整了防御部署,补充了前沿阵地力量。

根据敌军最怕夜战、近战的特点,徐其孝开始考虑乘夜暗用小部队袭扰敌人的具体方案。

正当将考虑成熟的行动方案与梁团长交代时,通往兵团司令部的电话响了。

梁团长拿起电话递给徐其孝;“你旅连夜撤至浍河北岸……”电话里清楚传来陈司令员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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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坚守。”徐其孝不敢问为什么,但他巧妙地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哈哈……老徐呀,你搞错了!”陈司令员在电话中笑着说。

“给我旅的任务不是3天3夜吗?我正和梁团长商量夜袭范庄的事呢。”听见电话筒里传来司令员的笑声,徐其孝也有点懵了。

但是,陈司令员接下来的一番话,使他和指挥所的参谋人员都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兴奋异常。

陈司令员说:“牛”已被牵出来了,而且被你们伤了元气。南援参加合围的兄弟部队已全部提前赶到,黄百韬兵团已在今日被我军彻底解决,黄百韬本人也被击毙。实现围歼黄维兵团的条件已经具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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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徐其孝忍不住地说:“牛陷入泥坑跑不出来了?”

“对,所以根据总前委的部署,现在是让牛自己冲进泥坑去的时候了。这样,你们就得给他提供条件,让他乖乖地跳进泥坑去。”

放下电话,处于极度兴奋的徐其孝拍着梁团长的肩膀说:

"老弟,现在我们不是考虑进攻的问题了,而是想想撤退的事情了。因为,上级交给我们的,牵牛任务已经完成。”

说完,徐其孝和旅指挥部联系,知道旅部已接到兵团的撤退命令,并作了安排计划。

徐其孝在电话里就如何保持部队转移、不让敌人察觉我军行动等问题作了具体指示后,让旅司令部即刻通知各团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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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对梁团长和众人说:“今天大家都累了,尤其是黄维,就让他安稳地睡一觉吧。我在桥上等你们。”说完同团指挥所所有的人员握了手,便同随从消失在暮色之中。

十一旅各部交替掩护,按计划从杨庄,从整个南坪集撤出来了。

徐其孝旅长骑在一匹高大的“东洋”马上,屹立在古石板桥北端,更显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他两眼深情地注视着从桥上向自己走来、十分熟悉的部队。

而黄维兵团直到第二天白天还以为南坪集仍有我军部队,大炮先是劈里啪啦轰了一番,然后才出动坦克和步兵,结果却惊讶地发现我军阵地里已空无一人。

由此,黄维误以为我军顶不住他的所谓“滚筒战法”,乐不可支,下令全军北渡浍河,一头栽进了刘邓首长精心布置的包围圈里,最后于双堆集全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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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被俘后,依旧十分的傲慢,对待看押他的解放军战士态度十分不友好。

黄埔一期同学陈赓闻讯特地赶来看他,黄维一看到昔日同窗,傲气顿时泄了不少,哀叹:“输给你我觉得不冤,在军校的时候我就不如你。”

随后,黄维特地跟陈赓提起一个人:“在南坪集阻击我的将领,是你的手下的旅长吗?在重兵面前,他攻守有方,进退自如,在我这可以当军长!”此人正是徐其孝。

陈赓听后笑言:“不光他,我手下的4个旅长,各个都能当军长!不过不是你们蒋军的军长,而是人民解放军的军长!”

笔者认为,黄维这番对话算半个预言家,因为徐其孝早年就参加革命,根本当不了国民党的军长,但却在淮海战役结束7年后当上了解放军13军的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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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赓更是真正的预言家,当时中原野战军第4纵队下辖4个旅,旅长分别为周希汉、徐其孝、陈康、查玉升。

日后周希汉、徐其孝、陈康都当过13军军长,查玉升则任60军军长。这足可见陈赓用人识人的眼光。

解放后,徐其孝历任第二步兵学校校长,第十三军军长,昆明军区副司令员等职,1955年获授少将军衔,1997年3月19日因病在成都逝世,享年8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