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被赐婚给当朝太子。
他不愿意。
哭唧唧在大殿门口跪了一夜,却吃了个闭门羹。
只能恶狠狠地警告我。
「你得到孤的人,也得不到孤的心。」
新婚当夜,他红着眼走进来。
「我……我还小,你不能碰孤。」
1
新皇登基的第七日,我身着缟素,从奉先殿走出。
沈瑄宫里的小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差点冲撞了我。
竹枝不悦地呵斥他:「怎的如此慌张,若是冲撞了娘娘,你有几条命可以赔的?」
我阻止了竹枝。
小内侍急忙跪下,说话都有些结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我摆摆手,示意他说明来意。
「娘娘,陛下将奏折全部拂了,闹着要悬梁呢!」
这可真是我们小皇帝的作风。
我悠悠地往紫宸宫方向走去,小内侍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说什么。
不过是沈瑄的闹剧罢了,他从小惯用的法子。
我走进殿内,宫人们跪了一地,奏折随意丢在地上。
而沈瑄此刻正站在书案上,脑袋上悬了一条白绫。
见我到来,他情绪更甚,脖子往前伸了伸,眼睛不时朝我看来。
我没抬眼看他,俯身捡起了几本折子。
无非是些有心之人,借着先帝亡故,新帝无法服众的名头提出另立新主。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丞相提出的:「帝后和睦,应早日诞下麟儿,方可稳固根基。」
我扬了扬手中的折子,笑着望向沈瑄。
「陛下若是一心想见先帝,便早日与妾诞下孩子,也可全了先帝九泉之下的慈父之心。」
「宁蓁,你还是不是个女子?青天白日里满口污言秽语。」
「从来我就跟父皇说你不是个好女子。」
「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屈从于你!」
沈瑄面上一红,从书案上跳了下来,有些恼怒。
「朕就要好好做这个皇帝,偏不让你如意。」
「想与朕生孩子,你做梦!」
我没管沈瑄在后面骂骂咧咧,径直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2
我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女宁蓁,过了八月就到了双十年华,是京中有名的老姑娘。
沈瑄小我六岁,如今也才是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
沈瑄娶我是迫于形势,而我嫁他也非本意。
我祖父与圣祖皇帝是一同在马背上打天下的兄弟,是割头换命的情谊,宁家满门忠烈,得两代君王倚重,从未受过猜忌。
我作为宁家独女,应该是不输男儿,驰骋疆场的女将军。
可由于阿娘在怀我时生了场病,我自生下来便天生弱症,莫说骑马射箭了,就连跑得急了些都能够去了我半条命。
可我不服输,做不成女将军,那我便立志做个女宰相。
经史子集、治国方略乃至绝世孤本,只要能寻来的书,我都愿意去看。
于是我四岁读文、七岁作诗,十二岁便能与有名的辩论家论辩,及笄之年就已名满天下。
宁家的女儿,总是不差的。
3
那日我正在宫中侍花弄草。
沈瑄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我,却不肯言语。
「陛下可是为南疆流民一事烦心?」
我随意翻看了几本,便丢在了书案上。
最近南疆水患肆虐,庄稼被摧毁,百姓四处流窜。
边境长年征战,朝中早就没有余粮安置流民。
那些个中饱私囊的官员只顾自己吃得红光满面,全然不管百姓死活。
如今让他们捐出部分私产填充国库,倒是个个出来哭穷了。
「你瞧瞧这些个无能之辈,个个都说领着微薄俸禄,没有余钱上交,可是他们哪个不是红光满面,家中妻妾成群。」
沈瑄有些气急,脸涨得通红。
他如今才刚亲政,处理这些事还有些棘手,先皇驾崩之前,曾亲口说过,让他遇事多与我商议。
可他拉不下面子,硬着头皮处理着,倒也有些模样。
现下只怕是实在没了法子,才寻上了我。
我替他斟了杯茶,才缓缓开口:
「陛下是如何让他们捐出私产,充盈国库的?」
「可是承诺加官晋爵,还是口头表示恩惠?」
他被我噎住,有些结巴。
「自然……自然是统一收录捐赠名册,到时候统一进行嘉奖。」
「好,那臣妾且问陛下,若您今日有三千珠玉,臣妾向您讨要,允诺日后嘉奖于您,陛下可会将珠玉尽数给我?」
他都有些犹豫,更遑论那些视财如命的佞臣。
「那你说,应当如何?」
「难道当真个个加官晋爵,那将那些真正的清贵之臣置于何地?」
我摇摇头,将杯中的茶叶倒入花盆之中。
「若是没了茶叶,茶水便没了醇香。」
「陛下,可曾记得先生说过的成语:杀鸡儆猴。」
我抽出一份奏折递给沈瑄,「便从他开始吧。」
沈瑄面露难色,还有些犹豫。
他同先皇一般,做事过于柔和了。
为君者,当有仁德之心,可若是过分仁德,只会酿成大祸。
「陛下若是想继续看南疆百姓处于水火之中,便再思虑一二吧。」
4
第二日,我就听闻沈瑄在朝堂之上怒斥户部尚书徐松年,将这些年他收受贿赂,中饱私囊的证据扔在殿内,抄没了他的全部家产。
这下,其他官员也受到了震慑,纷纷开始「自愿」捐赠钱财。
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胆,无非是觉得沈瑄仁慈,不会真正对他们有所惩罚罢了。
这下皇帝真真切切处置了其中一人,剩下的官员自然是闻风丧胆,恨不得捐尽家财,毕竟相比于钱财,这些老匹夫更是惜命。
而我在后宫,也削减了吃穿用度,放了一批到了年岁的宫女出宫。
将省下的钱与自己的私库,尽数交给了沈瑄。
前朝后宫,无一不赞我如此高义之举。
5
沈瑄经此一事后,在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便会来问问我的意见,他是个聪明的,从前是被保护得太好,养成了他优柔寡断的性子。
自然,他不来,我也乐得清闲自在,从不会主动干政。
我每日看看书弹弹琴、侍花弄草、清算账本,做好皇后的分内之事。
北境也传来捷报,我军大获全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赶回来过年。
想来也有一年未曾见过爹娘了。
我将阿娘传来的密信收好,沈瑄便遣了人来请我。
「见过陛下。」
我微微福身,他犹豫良久才开口:
「行之兄长要回京了。」
谢行之啊,倒是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他自请前往南境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这一晃,五年过去了。
沈瑄见我不作声,纠结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开口:
「南境战争早就结束了,他该回京述职的。」
「谢将军少年英才,替陛下守着南境,陛下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嘉奖于他。」
「宁蓁……」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妾便先退下了,过几日将举办中秋宴,臣妾还得吩咐下去。」
没等沈瑄再开口,我匆匆离开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6
谢行之与我自幼相识。
他的父亲与我爹爹同为武将,互视为知己。
我和他是订过娃娃亲的,也是在年少时期真正心中喜爱过彼此的。
他上树摘果,我便提着篮子在下面接;他下河摸鱼,我便坐在河边织草环。
阿娘总笑话我,成日跟在谢行之身后,也不怕羞。
谢行之就会站出来为我反驳阿娘,引得长辈一阵哄笑。
「宁家叔母,蓁蓁日后是要给我做新妇的,自然是不怕羞。」
我总以为会继续如此,我与他应该是能携手一生的。
可在我十四岁那年,谢家伯父谋反,我爹爹前去平叛,险失一命。
爹爹被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没有一处好地方,阿娘捂住我的眼睛,可是她自己也在浑身颤抖。
因为谢行之的父亲,我差点失了爹爹。
面对负罪登门的谢行之,我无法再如同以前一般,问他是否给我带了东街的芙蓉糕。
「谢行之,你如何还敢来?」
爹爹生死未卜,他如何还敢来?
「蓁蓁……」
他想开口解释,我却将他推搡出了门,涕泪纵横。
「我不想见到你了,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那几日下着大雨,谢行之一连跪了几日,终于是病倒了。
往日荣华的谢府已经被抄家,先皇仁慈,饶恕了与此事无关的人,谢行之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是心有不忍的。
我来到他们如今居住的小院子,谢家伯母也病倒了,如今只余下一两个人在身边照顾着。谢行之还没醒来,嘴里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我喂完汤药,直至他醒来。
「蓁蓁,对不起。」
其实这与他无关的,可我想着彼时爹爹的模样,我知道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我拿出退婚书,告诉他日后不必再见了。
7
谢行之还是赶在了中秋节前回来了。
我本想寻个由头,不去赴宴。
可是如今后宫空置,只有我一人,若是我不去,也实在不成体统。
在崇德宫的回廊处,我正正地撞上了他。
他一袭黑衣,瘦了些也黑了些,剑眉星目,脸庞更加坚挺。
以前知他是个张扬的少年郎,如今倒是沉稳了。
「谢将军别来无恙。」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终究还是我先开了口。
他收回目光,沉声道:
「娘娘无恙,臣便无恙。」
即使过了五年,他这样直白的话语还是让我心中微动。
「行之兄长!」
沈瑄越过我,去攀附谢行之的胳膊。
他以前便总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
「见过陛下!」
谢行之躬身行礼,却被沈瑄拉起,他是先皇唯一的孩子,最敬重的便是这个兄长了。
「今日不论君臣,只论兄弟,你我可是好久没有一起把酒言欢了。」
「臣不敢僭越。」
以前的谢行之是个最不喜被礼教束缚的人,现下竟也流俗了。
如同花谢了无法重开,我们之间也回不到从前了。
8
中秋宴上,觥筹交错。
谢行之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毫不顾忌。
我拿起酒杯喝了两口,酒不醉人人自醉。
想着出门醒醒酒,便走到了池边。
竹枝为我披上披风,心疼地瞧着我。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
苦吗?其实不苦的。
先皇给我和沈瑄赐婚那日,爹爹是问过我的。
「蓁蓁,爹爹知晓你对谢家那小子还有情,当年的事与他无关,你若是愿意,爹爹这就去拒了陛下的旨意,求陛下将他召回与你完婚可好?」
「我不愿意。」
就算我们其他人都能忘记,可是谢行之不能。
他最是光风霁月,父亲反叛还伤了他敬重的叔父,这是他心中的结。
不然他不会在谢家伯母孝期便起身前往南境,更不会知道我多年未嫁而不回来娶我。
他离京之时,曾给我书信一封。
「此生只愿以身报国,再难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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