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姓王,别人都叫我王婆,我却总喜欢纠正他们叫我干娘。我是开封人氏,大宋子民,老伴死去多年,独自一人在小巷子里开着一家寿衣铺,白天做人,晚上做鬼。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此时应该不会有人来买寿衣了,我关了门,坐在院子里,望着夕阳发呆。年纪大了,人老了,肚子不是很饿,我不想做饭,坐在院子里莫名地感伤。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脆生生的喊声,“干娘,开门,我有急事。”我慢吞吞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女子,肤白貌美,却满脸焦急。此女住在楼上,名叫讨媚儿,天生的一个美人胚子。
她轻声说:“干娘,大郎的伤越来越严重了,刚才捂着头喊头疼。”我问道:“郎中开的药吃了吗?”她声音高了一些,抱怨说:“怎么没有吃啊?吃了两次了,根本就没有效,我心里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心里升起一丝歹意,走进卧室,解下裤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楠木箱子,从花花绿绿的药瓶子挑选出一个,倒出一粒药丸,拿出来交给讨媚儿,笑着说:“拿回家喂给大郎吃下。”
讨媚儿犹豫片刻,问道:“干娘,有用吗?”我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说道:“这是专治头疼的药,药到病除,立竿见影。要不是关系好,我还不舍得送你的。”讨媚儿扭着水蛇腰走了,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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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月前,我一大早打开门,照例看见匡大郎推着一个小板车,车上摆着水果,推着走街串巷叫卖。他每天一大早出去,中午在街上吃炊饼,傍晚回来。
匡大郎路过我家门口,微笑着对我喊道:“干娘,早!”我笑眯眯地说:“早,大郎,祝生意好!”他推着车,头也不回地说:“谢谢干娘吉言,也祝你生意好。”
我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我一个卖寿衣的,生意好可不是好事啊。”我真心希望国泰民安,人们都长命百岁,最好不要踏进我的寿衣铺,毕竟,我不靠卖寿衣赚钱生活。卖寿衣只是表面上的买卖,暗地里,我还有另外一个买卖,属于暴利,开张一次,就够我吃喝好几年的。
吃过早饭后,我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巷子口里走过来一个人,年纪不大,衣着华丽,摇着一把折扇,看样子是富家子弟。此人看起来有一些脸熟,却想不起是谁。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那人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从门前走过。从他的眼神里,我确定不认识此人。但是,此人的模样实在感觉很熟悉,我使劲地想,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猛然间,楼上泼下一盆水,那人“哎呀”一声,跳了几步,却没有逃脱,淋了一脸一身。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讨媚儿倒下的。这个小女子,总是喜欢把洗衣服的水往下面倒,我说过多少次,总是不听,这一下惹上麻烦了,看她怎么收场。
我伸出头看热闹。那人暴跳如雷,扯起嗓子骂了起来,“是谁这么不长眼?淋了大爷一身,我看你是想讨打。”
讨媚儿好听的声音传了下来,“哟,大哥,实在不好意思。”那人顿时呆住了,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上看,我心里暗笑,此人毫不掩饰的样子,让人好笑。片刻后,他笑着冲楼上摆摆手说:“小娘子,不碍事,我回家换一身衣服就行了。”
他转身就走,边走边回头,楼上传来讨媚儿吃吃的笑声。我暗叹一声,女人的美貌,要是运用的妥当,真是无往不利啊。
没想到,一场纠纷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我缩回头,顿时觉得无趣。
到了下午,那名男子又来了,在我的门前徘徊了好久,最终走了进来,拱手喊道:“王婆。”我赶紧摆手说:“别叫我王婆,叫干娘。”那人笑着喊道:“干娘。”
“哎。”我答应了一声,指着门侧的招牌说:“公子哥,你可要看仔细了,我这是寿衣铺,别进来惹霉气。”
那人笑着说:“干娘,我找你闲聊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和我闲聊了几句,扯到正题了,打听起楼上的女子来。
这是一个没有品德的人,竟然打听起有夫之妇来了,我心里很反感,问道:“你是谁家子弟?”那人笑着说:“在下东门飞花。”
我一愣,难怪这么面熟,问道:“东门戏月是你什么人?”东门飞花笑着说:“是我父亲,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多年了。干娘,你认识我爹?”
我在心里恨声说:“岂止认识,我恨死他了,我的一生就毁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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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宁静,贫寒的王家生了一个女儿,我横空降世了。母亲看着瘦瘦弱弱的我,叹息一声说:“得了,就给女儿取名弱囡吧。”自此后,弱囡就成了我的闺名。
我是吃着苦水长大的女孩子,总幻想着长大后嫁个好人家,改变现状,能带着父母一起享福。天不遂人愿,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得了重病,家里一时举步维艰。为了缓解家里的困境,母亲找到牙婆,把我卖到了东方家里。
临走时,母亲搂着我垂泪,一个劲地说:“娃啊,你不要怪爹娘心狠,只要有活路,谁个愿意出此下策啊。东方家是富裕人家,你去了那里,吃的好穿的好,比在家里受穷强多了。娃啊,你要记住,我们是穷人,无论在哪里,都要低人一等,有了委屈,只能忍着。”
我没有流泪,身为女儿,如果能缓解家里的贫困,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硬着头皮去闯,何况只是给财主家当丫环呢?我挣脱掉母亲的拉扯,跟着牙婆走了。我没有回头,估计走出了母亲的视线,我才泪流满面。
东方家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我被分配当了粗使丫头,就是干一些粗活脏活,收拾碗筷打扫卫生,成了我的日常。
桂花飘香的时节,我在偏厅里抹着桌子,忽然感觉到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刺疼了我的背影,猛地一回头,家主东门戏月眼里,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我赶紧低着头喊了一声,“老爷。”
东门戏月笑眯眯地靠近我,“叫什么名字?”
我毕恭毕敬地说:“回老爷,小的名叫弱囡。”东门戏月点点头,我继续低着头抹桌子,却如芒刺背,只好丢下抹布,急匆匆地走了。
第二天我就换了岗位,成了专门侍候东门戏月品茗的丫环。东门戏月喜欢喝茶,喝茶时,需要丫环烧水沏茶,还需要给他剥松子。
我在剥松子时,东门戏月突然捏住我的十指如葱的小手,另一只手压在上面抚摸着,一脸坏笑。我低声说:“老爷,不要这样。”
东门戏月却握的更紧了,我感觉到手上火辣辣的。我一阵慌乱,挣脱开跑了。
过了几天,我正在沏茶,忽然腰身一紧,东门戏月从身后抱住了我,我差点喘不过气来,轻声说:“老爷,要是大奶奶看见了,我要挨打的。”
东门戏月不满地说:“那个母老虎要是敢打你,我和她没完,你是我的人,从了我,我给你小妾的名分。”
这个名分具有诱惑力,要是成了小妾,在后院里,除了大奶奶,就是我这个小奶奶了。但是我知道大奶奶不好惹,心肠歹毒,下人都惧怕她,我不能往泥潭里跳。
我奋力挣脱跑了。
十五的月圆之夜,大奶奶回娘家了,东门戏月要喝茶,我在旁边侍候。茶水沏好后,我去端松子出来,东门戏月指着茶水说:“你帮我尝尝浓淡。”我低着头说:“老爷,这不是我的分内事。”
东门戏月板着脸说:“怎么?我还吩咐不动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想讨打?”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敢和主子抬杠吗?我端起茶碗啜了一口。东门戏月命令说:“再喝。”
我又喝了一口。
一直喝了三口,东门戏月才放过我。片刻后,我一阵晕眩,倒了下去。醒来时,躺在床上,旁边躺着东门戏月。
我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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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飞花向我打听讨媚儿,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有其父必有其子,贪恋女色这种德行,也会遗传。我心里暗笑,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怪不得我给你下套。
我把讨媚儿的情况给他说了,极力渲染她的可爱之处,言语里不断地暗示,讨媚儿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东门飞花听的入迷,眼睛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光。我继续说:“可怜讨媚儿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给一个不懂风情的男人,匡大郎身体不好,两人经常吵架。”
其实,我在撒谎,讨媚儿是一个正经女子,男人出去做生意,她很少下楼,而且夫妻两人感情很好。我编造这些假话,就是让东门飞花认为有机可乘,从而坚定他的欲望。
果然,东门飞花露出了笑脸,不过,在我的眼里,就是猥琐的表情。他悄声说:“干娘,我自从见过她后,心已经不在了,估计跑到她身上去了,你就帮我撮合一下吧,引荐我俩相互认识就行了。”
我板着脸说:“东门公子,人家有丈夫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小心遭人唾骂。”东门飞花扑通跪了下来,哀求说:“干娘,我的魂儿已经不在了,快要活不下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看着他的丑恶嘴脸,我心里涌起一阵恶心。但是,我必须让他走向毁灭。我压下恶心,故意说:“也不是不行,这要看你俩有没有缘分了。”
东门飞花仿佛看到了希望,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在我的手上。我把银子丢在地上,冷笑着说:“干娘我虽然卖寿衣,挣不了多少钱,但是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心里的潜台词就是,这么一点钱,打发叫花子吗?
东门飞花捡起银子塞在我的手上,笑着说:“干娘,你先拿着买点心吃,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八十两银子。”
我把银子塞进怀里,笑着说:“三天后,你带着八十两银子来见我,保证让你称心如意。”望着东门飞花出门的背影,我的心里暗笑,这小子离身败名裂不远了。
我心中藏着仇恨几十年了,一直想爆发出来,这也是东门家里气数尽了,自己找上门来了,天赐良机,我不能坐失。
我平复了心情,想起了往事。
当初我醒来啜泣时,东门戏月安慰说:“你不要哭,过两天就将你转为小妾,我不会亏待你的。”他果然没有食言,第二天大奶奶回来后,东门戏月就把我的事对她说了。
大奶奶出奇地冷静,满口答应了下来,这一点让东门戏月始料未及,以为她至少会吵闹一下。也让我始料未及,没想到她是这种大度的人。
过了半年,我怀上了身孕,东门戏月喜上眉梢。他和大奶奶结婚将近五年了,没有生育一儿半女,如今我给他延续血脉,怎不令他高兴呢?他的万贯家财,终于有了继承者了。
大奶奶也很高兴,对他说:“这是大喜事,你要去五台山烧香,保佑妹妹顺利生产。”东门戏月听了进去,准备了行李,带着两个仆从到五台山去了。
我正对着镜子梳妆,小丫环来叫我,大奶奶有请。我迈着慵懒的步伐,来到客厅里,猛然间,一把扫帚将我打倒在地。我疼得在地上翻滚,扫把不住地打在身上,我看清楚,打我的是大奶奶。我终于明白过来,大奶奶原先都是伪装的,等到东门戏月不在家了,她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奶奶的脸上露出可怕的暴戾之气,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我晕了过去。等到我醒来,胎儿已经不在了,小腹疼痛不已,我哭得肝肠寸断。
一个月后,东门戏月回来了,坐在我的床前,沉默了好久,说道:“我本来向着你的,万万没想到,她已经怀孕了,我不能惩罚她,只能你走了。你放心,我会送你到一个好人家。”说完,他就走了,直到蓬郎中领我回家,他也没有露面。
我刚走出东门大院,大奶奶就令人放起了鞭炮,刺耳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泪奔,发誓有朝一日,逮住机会,让东门家的人尝尝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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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讨媚儿,笑着说:“女儿,老身的手,不知怎么的,最近使不上力,最近店铺里没有现货,我要准备几套寿衣,你能帮我吗?我可以给工钱。”她叫我干娘,我自然要叫她女儿了,这样显得亲近,是拉近距离的一种手段。
讨媚儿笑着说:“干娘,反正我闲着没事,就来帮你干活吧。”第二天,她就来到楼下,我和她一起做针线活。
三天后,东门飞花带着八十两银子上门来的时候,我和讨媚儿正在做寿衣。东门飞花嘴里喊着“干娘”,眼睛却在讨媚儿的身上。
我赶紧站起来,介绍两人认识,讨媚儿认出了东门飞花,羞红着脸说:“公子,那一天我不是有意的,实在不好意思。”
东门飞花摆着手说:“没关系,这是缘分。”我捂着嘴偷笑,去烧水沏茶,水开后,我进到室内,从楠木箱子里,选出一粒药丸,放进茶碗里,端给东门飞花。讨媚儿的茶水是干净的,我要拿她当棋子,不会害她。
这一粒药丸,是不正经的药丸,人吃了后会兴奋起来,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药丸是我家丈夫留下来的。
当初蓬郎中领我回家后,我猛然间想起来了,他和东门戏月经常背地里说悄悄话,是东方府上的常客。人们虽然称呼他为郎中,但是他并不看病,开了一家药铺,专门卖药,而且专门卖一些不正经的药。这些药物,伤天害理,正经的郎中是不会卖的。
蓬郎中是一个跛子,因此说不上媳妇,东门戏月把我卖给了他,他如获至宝。我和蓬郎中拜堂成亲了,当晚进入了洞房。我心中一动,问他,“东门戏月欺负我的药,是不是你卖给他的?我好几次看见你和他鬼鬼祟祟地说话。”
他尴尬地笑笑,说道:“娘子,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他欺负你,就不会卖药给他了。”我气得将他推开,一晚上没有理他。
我和蓬郎中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有怀上身孕。他带着我去找名医把脉,名医摇头说:“小娘子受过内伤,损坏了脏器,难以怀上孩子了。”我顿时泪如雨下,一定是大奶奶踢坏了我的肚子,才导致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我仰天大叫:“此仇不报枉为人!”
蓬郎中五十岁时去世了,留下我一人生活。我不懂卖药,便关了药铺,开了一家寿衣店讨生活。他留下了大量的不正经药丸,好多人来买,我为了不让人闲话,便让他们晚上来,约定三长两短的敲门暗号。
这就是我白天当人晚上做鬼的缘由。白天卖寿衣,过着人的生活,晚上卖药丸害人,与鬼有什么两样呢?
眼看着东门飞花喝了几口茶水,我借口出去买菜,虚掩上房门。我站在院子门口,只要听见讨媚儿叫喊的声音,我就大声喊人,问东门飞花一个欺负良家妇女的罪名,扭送到官府治罪。这种罪至少判处三年监禁,而且名声臭不可闻。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见讨媚儿惊慌的喊叫声,我慢慢地靠近虚掩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心里不由得一惊,想不到讨媚儿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容易上手。
我暗暗叫苦,讨媚儿啊讨媚儿,你怎么是这种人啊,我只不过拿你当诱饵,你却没有一点羞耻之心,竟然和东门飞花好上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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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去买菜了,不愿撞破他们。
这以后,东门飞花经常到讨媚儿家里相会,还拿出钱让我把风,要是匡大郎提前回来了,就在下面吆喝一声。我心里不住地冷笑,我巴不得匡大郎将他们捉住,要是匡大郎提前回来了,我怎么可能提醒他们呢?
匡大郎是个老实人,从不提前回来。
这一天,我看见东门飞花上了二楼,就跑到巷子口,拿出几文钱对修鞋的老头说:“匡大郎的娘子生病了,麻烦你去喊他快点回来。”
我站在院门前,看见匡大郎急匆匆地回来了,向他招手说:“大郎,进来,干娘有话说。”匡大郎进来了,焦急地说:“干娘,我家娘子得了什么病?”我笑着说:“没病,你附耳过来。”
匡大郎凑过来,我把东门飞花和讨媚儿的龌龊事说了,他顿时火冒三丈,扭身就往楼上跑。我一把拉住他,递上一把裁衣刀说:“拿上家伙,这种事情打死男的也不会问罪的。”匡大郎接过刀就往楼上冲。
我跟在后面。
匡大郎冲上楼,撞开了房门,往卧室冲去。他一脚踹向屋门,好巧不巧,屋门打开了,东门飞花正要出来。匡大郎一脚踹空,扑倒在地,刀子正好戳在耳根上,进去了一寸深,当即晕死过去。
我吓了一跳,对东门飞花说:“我拦不住大郎,你快走吧。”东门飞花如飞而去。匡大郎受了伤,不便告官,我也不能出面,引火烧身,毕竟此事并没有抓到现行。
讨媚儿托人请来郎中,处理了伤口,开了药。但是,匡大郎吃下药后,并不见好转,直喊头疼,讨媚儿心虚,找到了我。
我拿出药丸交给讨媚儿,她拿着药走了。但是我不放心,叫住她,和她一起到了她家。她将药丸倒进碗里,用水化开,端到床前,扶起匡大郎的头,说道:“大郎,该吃药了。”
匡大郎喝下药,片刻后,大叫三声而死。讨媚儿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我说:“你别慌,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去拿寿衣来,给他换上,明天办丧事。”
为了置东门飞花于死地,我只有出此下策,匡大郎,干娘对不住你了!我也痛恨那些暗地里害人的事,说起来也是义愤填膺,但是轮到了自己,我发现我的手段也很毒辣,我简直不是人了,我心底里的恶魔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弄死匡大郎,并非借官府之手害死东门飞花,官府只认钱不认人,根本靠不住,我要借匡二郎之手,除掉东门飞花。
匡二郎在州府里当步兵都头,他得知匡大郎的死讯,带了几个随从赶了回来。我早在门口等着他,拉着他进屋,把东门飞花和讨媚儿之间的丑事讲了出来,并且讲了匡大郎是为了捉拿他俩才死的。
话刚落音,匡二郎就像点燃火的炮仗,也不上楼了,转身就往东门府上跑。他提着刀,闯进府中。东门飞花正在屋里喝茶,被他一刀砍死,提了头颅回来了。
看着匡二郎提着东门飞花的头颅上楼,我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得报大仇了,东门飞花二十出头就死了,家里无主,没落只是早晚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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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楼上传来讨媚儿的哭喊声,以及惨叫声。我心知肚明,讨媚儿也没有得到好死。我走进屋里,从箱子里拿出一粒药丸,这种药丸一旦喝下去,就会死去。
我换上一身寿衣,躺在床上,不由得心潮起伏。命运待我太薄,而且不公,祸害我的东门戏月和大奶奶,没有得到惩罚。虽然我报了仇,解了心头之恨,但是搭上了讨媚儿和匡大郎夫妻俩的命。
讨媚儿在关键时刻没有把握好,让事情到了我无法掌控的地步,她的死怪她过于轻薄。最可怜的就是匡大郎这个倒霉蛋,让他去捉拿两人,他却意外受了重伤,让我不得不修改计划,他死的真怨。
我对不住匡大郎,要是有来世的话,我愿意在来世为他做牛做马。
这时候,响起了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匡二郎的喊声,“王婆,你这个不正经的老婆子,给我出来!”
我把药丸塞进了嘴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不要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