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弘史,好不风流放荡,真是声名狼籍啊!"城里的茶馆里,一干老叟正交头接耳,谈论着街坊邻里间最热门的流言蜚语。

朱弘史,一介书生,却因其时常约会风尘女子而在江湖上小有名气。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曲阜小县城里,这个看似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竟会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罪行!

"可不是嘛,听说他就连主母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一人拍案而起,满脸愤懑,"那吕家的主母陈氏,闺门不出,行止举止端庄大方,怎料却遭这等毒手?"

旁人也跟着纷纷摇头叹息,唏嘘不已。只是最年长的老者眉头紧锁,缓缓开口:"听说,当年朱弘史曾到吕家庆贺新房,难道就是那时留下了滥兽之祟?"

"啊,我记得了!就是那次,传言他对陈氏勃然生了淫心……只可惜,当时吕老爷在场,他也就作罢了。"另一人会心而笑,"谁知这厮竟记恨在心,借吕老爷远走他乡之际,钻了空子!"

只听得一人啧啧称奇:"朱弘史这般轻浮,居然还能考上功名,倒是可怕了......不过,幸亏我们有个包青天在,这般精明强干的大老爷,定能将奸徒的阴谋揭露于天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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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破夜肃静,一声惊恐的女声如利刃般扎破天际。猛地打开房门,只见主母陈氏赤身横陷在血泊之中,那情景骇人听闻!她的喉咙已被人狠狠掐住,嘴角溢出的血液宛如烙印,诉说着她临死前的惨状。而房间内,除了这张惨不忍睹的床铺,空无一物,更无任何打斗痕迹。

"主...主母啊!"春香惊魂未定,只觉双腿酸软,几乎跌倒在地。而小婢秋桃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嘴里只能重复着"主母"两个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惨剧实在太过骇人,春香迟疑地环视四周,仿佛期望能找出一星半点线索。

大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毫无异样。房中一片狼藉,桌椅倾倒,就连那床幔也歪歪斜斜,仿佛曾有一场激烈的搏斗。但环视无尽,竟连个活物的影子也没有!

"我们...我们得报官了!"终于,春香下定决心,颤声对秋桃说道。而这无疑将吕家推向了更大的风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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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奉旨到任,为民除害,力戒奸猾!"包青天一马当先,大踏步走进曲阜县城,便傲然喝道。

知县已是汗流浃背地在门口恭候多时了。他上前参拜,诚惶诚恐地说:"大人果然神通广大,老儿这般布置已等候多时,却没想到大人先一步到了。"

包青天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他擢発文书,条分缕析地审视着最近这一桩令人发指的命案。

"嗯?这是怎么回事?"包青天的视线突然就停在了一处,不禁沉吟起来,"说起这朱弘史,却是个儒雅书生,如何突然就做出如此罪行?还有,从案情看,凶手已是伺机而动,行事稳妥,可为何却留下了那么大的破绽?"

知县讪讪一笑:"大人果然英明,小人也是将信将疑。依小人之见,此案内里定有蹊跷,非同小可啊!"

包青天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他的阿谀奉承,而是冷冷道:"先把那两个阴谋嫌疑犯拿过来,我亲自审问!"

很快,春香和张茂七便被押解而来,一个娇俏可人,一个粗犷英武。包青天亲自盘问,言辞干脆利落,旁若无人。可是不论如何追问,二人皆是固执抵赖,死不承认。

"大人啊,您可莫怪小人僭越。"知县见审讯陷入困境,连忙搔首弄姿,拱手恭维道,"依小人看,这案子里外有奸,背后另有凶手,这两个或许只是幕后黑手的马仔而已!"

包青天点点头,正色道:"此案确有蹊跷,朕方教朕的宝训,切不可怠慢了!"

说着,包青天便放了春香和张茂七一马,却将县里的狱卒都调派而出,让他们分头去查访朱弘史的行踪和作案动机,以及吕家主母陈氏的德行品性。包大人盘根错节,诚非等闲,必将探查到案情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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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包青天的思绪。他稍一皱眉,沉声应道:"进来!"

一名狱卒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哆哆嗦嗦道:"大...大人,禀报一件怪事。那朱弘史嘴里...嘴里...嘴里竟然无舌可言!"

"什么?"包青天蓦地睁大了眼睛,一惊之下登时坐了起来。看着狱卒如滔滔实情,他缓缓点了点头,沉思良久,忽然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了当日那诡异遗物——一只干枯的大蜘蛛!

"这...这只蜘蛛!"包青天再次打量着那干枯的蜘蛛尸体,眉头渐渐锁了起来。他脑中浮现出那个梦境:一个冤妇在梦中哀诉,吟诵出一段谜语般的诗句。

"一史立口阝人士...舌尖留口含幽怨...蜘蛛横死恨方除..."包青天喃喃自语,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曙光。

"大人?"狱卒见他沉默不语,战战兢兢地开口。

"你且下去!"包青天打了个手势,狱卒这才退了出去。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蜘蛛尸体,霎时间,一切疑云尽消!

第二日,包青天便传唤了朱弘史的好友黄国材等人前来盘问。黄国材等人自是诚惶诚恐,不知大人将要追究什么。包青天却神色如常,语重心长地说:"当年朱弘史乃是我们曲阜书院的佼佼者,文才出众,受万人敬重。可不知何因,今日竟遭此横祸?"

黄国材低头不语,旁人亦是纷纷摇头叹气。只有一人开口道:"大人,当年我等与朱公子曾在崇峰里读书攻苦,不想在六月初八那日..."

"六月初八?"包青天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眼睛微微一亮,"你说是六月初八?"

"正是,正是那日夜里..."那人赧然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朱公子在那日夜里突然口中鲜血直流,待我等发现时,他的舌头竟已被咬去了大半!自那以后,朱公子就...就..."

"够了!"包青天突然拍案而起,声音洪亮,震耳欲聋,"我已洞悉这桩奇案的全部内情!你们都下去吧!

待那些人退下后,包青天运起干者自身,仔细分析起来。事实当真如此,那朱弘史作为幕后凶手,早在六月八日就已伺机而动!他先是私自潜入吕府,窥见陈氏在浴后独自一人时,遂将舌头伸入其口,意欲强奸!陈氏见状,奋力反抗,狠狠咬下了朱弘史的舌头!朱弘史为了掩盖罪行,竟扼杀了柔弱无助的陈氏...

包青天越想越是气愤,登时拍案而起。朱弘史这般禽兽,简直罪无可赦!案件的缘由已了然于胸,剩下的就只有一网打尽这奸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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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一众狱卒见包青天突然召集了数十名亲卫,个个持刀把口,防务森严,不由得面露疑惑。

包青天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今日就是诛灭奸徒的时候了!你们都准备好随我出发,把那朱弘史一网打尽!"

"啊?大人您说什么?"有狱卒还是一脸茫然,"可是咱们连凶手是谁都还没查清楚呢,怎么就要抓人了?"

包青天冷冷一笑:"放肆!我包青天做事,哪有半点马虎?现在我已查清了这桩奇案的前因后果,朱弘史这个惯犯正是幕后主使!"

一说到这朱弘史,众人便面面相觑,似乎也有些印象了。包青天见状,沉声继续道:"这朱弘史作恶多端,平素就是个声名狼籍的纨绔子弟,贪恋声色,荒淫无度!早在六月初八的当夜,他就已经对陈氏起了歹心,伺机潜入吕府,将舌头伸进陈氏口中,意图亵渎这位贞洁的主母!谁知陈氏气节不凡,竟是狠狠咬下了他的舌头!朱弘史为了掩盖罪行,竟生生掐死了陈氏无辜的性命!"

众人听了,无不骇然失色。一个书生竟会如此作恶,实在是罄竹难书!包青天当即一挥手,喝令道:"快快围堵吕府,一定要把这奸徒活捉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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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住口!"

被押下大狱的朱弘史满脸羞怒,口中虽然无舌,却仍在极力反驳包青天的控诉。

包青天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朱公子不妨老老实实地招了罪行,朕还能从宽发落。若是死不饶人,那就只有严刑拷打了!"

"你...休危我!"朱弘史虽嘴无舌可说,但从他怒目圆睁的神情,已可看出内心极度恐慌了。

包青天摇了摇头,冷冷地说:"好一个游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居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勾当!你若不老实招来,朕还会以你是个豪门世家放你一马?朕包青天办案,就只看事实,断无其他!"

说着,包青天便让狱卒上前,将朱弘史吊打了起来。鞭子凌空挥出,朱弘史虽是豪门公子,但也禁不住这般严刑,只得龇牙咧嘴地低声下气。

"我...我招了!是我...欲行奸淫...却不料被那陈氏咬下舌头。我怕...有祸及于我...于是...于是扼杀了她..."朱弘史说到这里,再也无法自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原来这纨绔子弟竟也会有如此良知未泯之时!只可惜...

包青天在旁冷眼相看,只是摇了摇头,说:"罪行实在是太重了!前程虽然无缘,但也该铭记今日的惨痛教训,来世莫要重蹈覆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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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真相已然大白于天下,包青天也理清了整个作案的前因后果。他让狱卒将朱弘史和张茂七、春香三人一同押解到了衙门之前。

曲阜县城里外,无数百姓们都汇聚到这里,躁动不安。乍一看这几人狼狈的模样,当真是与以往那些风流纨绔判若两人!

包青天环视一周,沉声开口道:"今日我们就将这起令人发指的命案,从头到尾再次重现出来,以昭天地!且看我细说从头。"

"当年吕老爷新婚,朱弘史这风月场的惯犯便已对陈氏勃起了淫心,只是当时犯了强盗的嫌疑未逞。谁知几月之后,吕老爷不慎被掳,朱弘史遂乘虚而入,在六月初八的那个夜里,伺机潜入卧房,逮着陈氏沐浴之际便将舌头伸入其口中,意图亵渎这位贞洁的主母!"

"却不料这陈氏乃是旷世怀璧之姿,岂是他这等禽兽所能亵玩?遂狠狠咬下了他那淫荡的舌头!朱弘史为了逃避追究,竟然生生掐死了陈氏的性命,真是罪无可赦!"

众人听到此处,无不哗然。有人被气得咬牙切齿,有人则捂着嘴痛心疾首。而朱弘史自己也是低垂着头,面无人色。

包青天见状,接着说道:"除了这奸徒之外,他的两个同谋张茂七和春香,也是罪不可恕。张茂七那厮早就垂涎陈氏的美色,一再教唆春香去行媒,想方设法要搭上这门亲事,真是罪恶滔天!幸亏有陈氏这般贞节的怀璧,终未被这般污浊之人所玷污。"

"至于春香这妇人,虽非主谋,但也是私通张茂七,沆瀣一气,罪不胜罪!如今奸计擅露,也只得认祧受罚了。"

众人听到这里,一片哗然。可包青天却神色肃穆,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我等终于为陈氏这位冤妇伸了冤,昭雪了她的那份怀璧之德!她虽是一去不返,但终将以清白之身超生,也算是了却了她的心愿。那朱弘史如今虽已身陷囹圄,但也该庆幸这是上天给了他的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切莫重蹈覆辙才是啊!"

待包青天说罢,场下一片肃静。而后,有人带头,大家纷纷朝着那凶徒跪拜施礼,无不是在缅怀和感恩这位贞洁励志的冤妇陈氏。这场曲终人散的审判,不啻是对邪恶的一记当头棒喝,同时也向世人诠释了名节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