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上,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起,将江面镶了一层银霜般的辉光。在这静谧肃穆的夜色中,一叶扁舟在江心慢慢漂移。船上酒香盈盈,几个人影在昏黄的灯火下时而高声欢笑,时而低语私语,把酒言欢的景象,分外热闹非凡。

"哈哈,宁老板,今夜可得好好睡一场啦!"一个身着水手服的青年人端起酒壶,朝一名衣衫整洁的中年商贾勾勾手,"这'千钧'可是好酒,别怪我等等不住了!"

叶新话音未落,就仰头将那陶甖中琼浆一口气饮尽,旁边的单贵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中酒壶也一干而尽。只见宁龙满脸绯红,已有些东倒西歪,眼见就要酩酊大醉;他手边的仆从季兴更是醉态可掬,口中直咂咂有词,似是在和主子打趣。

"好...好酒...哈哈..."宁龙含混地应道,又踉跄着朝舱门走去,"我...先歇了......"

叶新对单贵使了个眼色,贼鄙一笑。待宁龙仆从酒醺醺地走进舱中,叶单二人蓦地将绑住船缆的绳索一把拽开,飞快地撤离船身。在月色暗影的掩映下,那几个酒醉的人影渐行渐远,直至在江心处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这静谧诡异的夜色中,一起命案就此被蓄意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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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州府衙门一片肃穆。"哐啷"一声,一沓纸卷重重拍在案几之上,霎时惊醒了正打盹的包青天老爷。包公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份诉状,上书的正是前日那位失窃的客商宁龙。

老爷睁大了凤目,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告为谋财害命事...身带银千两,一仆随行,来苏贩缎,往贸江西,寻牙雇船装载。不料舟子单贵、水手叶新等,揽身货载,行至漳湾,艄船设酒,苦苦劝醉,将身主仆推入江心...孤客月中来,双拳推落碧潭忙...伊回渡口,财充饿虎之颐。无奈仆遭淹死,身幸张晋救援...乞准追货断根。"

包老爷越读脸色越凝重,眉头也渐渐锁了起来。他心中隐隐觉得事有蹊跷,看来必须彻查此案了。"喂,快来人!"包老爷用力一拍桌子,高声呼喝道,一双离合隐隐透出狠厉之气。

"小的领钧旨,前去挨拿单贵一伙凶徒,带回询问。"捕快谢能领命鞠躬道。包老爷点点头,又吩咐手下:"你们几个,将嫌犯的船只也一并扣押回来,或许上面还留有什么疏忽的线索。"

"诺!"几名差役答应一声,当即照办,鱼贯而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层层官道之间。

不多时,单贵和叶新就被铐住双手,押解了回来。只见他们猖狂得很,神色游刃有余,丝毫不见惶恐之色,似乎对自己所为有恃无恐。包公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缓缓开口,话语平淡中隐隐透出一丝锐气:"看来你们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了吧?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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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老爷,实在是你们有眼无珠!"单贵抬起头来,很是嚣张,"是夜我们正在江上按时行走,谁知突遭绿林强徒劫船!他们将那宁龙二人打晕,丢入了江中,就连我们也差点被..."

话还未说完,包公已是怒目相向,一声暴喝当头:"住口!你那些狡辩的鬼话 ,老夫一个字也不信!嘿,左右,将这凶徒的船舱里里外外尽数翻查一番,或可查出些线索来!"

经过一通彻底的查抄,终于在船舱底部的一个暗格里查获了一大堆财物和银钱,包括宁龙失窃的缎匹和箱笼。只见那些箱子被打开,里面赫然装满了白花花的银锭。这些赃物被一一拿上岸来,陈列于包老爷案前。

"喂,宁老板,你过来认一认这些箱子,看看是不是你的贵重物品?"包公将一只陈年的皮箱掀开,对着床上那位受了惊吓的商人喝问道。

宁龙缓缓走过来,先是一怔,旋即仔细看了看,一只手掌在皮箱侧壁上轻轻摩挲,很快就发现了这是自己的旧物。"对,这就是我的东西,你瞧,这上面还有我惯用的'鼎'字号呢。"他指着一处小小的烙印说道。

包老爷得意地冲众人一笑,随即板起面孔,转向单贵二人厉声质问:"还要狡辩吗?你们的罪行昭昭于天下,大庭广众之下,老夫只等着你们现在就老老实实供出实情来!"

可是单贵和叶新依旧狡辩不已,语不惊人死不休。包公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个徒儿如此理直气壮,看来案情还另有蹊跷。老夫不当如此操之过急,不如再作打探...

可是单贵和叶新依旧狡辩不已,语不惊人死不休。包公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个徒儿如此理直气壮,看来案情还另有蹊跷。老夫不当如此操之过急,不如再作打探...

于是包老爷冷静下来,决定换一种审讯方式。他将单贵和叶新分开审讯,分而治之。只见二人的供词却有出入:叶新供述是宁龙他们先被歹徒在江上劫船,后被推落江心;而单贵则说是直接将二人推入水中。如此前后矛盾,显然是一再狡辩推诿。

见审讯无效,包公只好施以重刑。他下令将两人分开夹起,用小旗杆严刑拷打逼供。辣手摧残之下,单贵和叶新几近晕厥,终于无可狡辩。

"我...我都招了..."单贵被夹在两根旗杆间,遍体鳞伤,苦不堪言。他咳嗽了两声,勉强开口道:"那日我们在江上行船,看见宁龙身边那箱笼鼓鼓囊囊,实在是引了我们的贪心啊......"

"就在漳湾歇脚时,我们故意买了几坛上好的'千钧'美酒,设下了诱饵。"叶新在旁插嘴道:"果不其然,宁龙二人把那酒喝得酩酊大醉,彻底失了神智。我们就趁夜色翻身将他们丢入了江心,再将船上的财物尽数装走..."

单贵慌忙接过话茬:"我们真不想伤害人命的,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实在是把持不住啊...谁知季兴那厮竟被水给淹死了,也怪我们太过心存叵测!"

"好一对人赃并争的强盗!"包公听罢忍不住痛骂一声,"你们口中说着不想伤人命,却明目张胆地谋财害命,罪行是何等的恶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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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新讪讪一笑,颇有几分狡黠的神色:"怎么,包老爷也要说教了?我们做下这等勾当,自有我们的苦衷。其实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已打算将那批货物暂时藏在船底,待卖了之后就逃之夭夭。哪曾想竟被你们的捕快给阴了一把..."

包老爷气得背脊一挺,厉声斥道:"狡辩!你们惦记那批货财已久,才蓄意设下这样的计谋吧?就为了那点钱财,你们居然不顾他人性命,可见私心究竟有多贪婪啊!"

单贵讪讪一笑,颓然解开:"是啊,都怪我们这一次贪得无厌...季兴虽是仆人,却也是个老实人,竟也被我们连累了..."他悔恨交加,几欲呕血。

见状,包公心中松了口气。他明白,这两个家伙虽然罪行确凿,但也终于知晓自己的罪过了。如今破案的关键已然攻破,只等他们如实交代细节就好了。

经过一番审理,包青天终于将整件骇人听闻的命案彻底破获,真相大白于天下。凶手单贵和叶新二人,鉴于其蓄意行凶、恶贯满盈的罪行,判处极刑;而被他们抢劫的货物和银钱,则一并发还给了宁龙老板。

在法场之上,包公正气昂昂地宣读着最后的判决书:"...民奸不终隐伏,王法悉得其平!你们这对人面狼心的奸徒,终将伏法。今日本官当庭行刑,斩尽伎俩,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重门就被猛然打开,刽子手麾手,火把将行刑台照得亮如白昼。只见两个身影被狱卒拽了出来,正是那叫嚣良久的单贵和叶新。他们顿时惶恐万状,痛哭失声,相拥在一处瑟瑟发抖,祈求包公怜悯。

"两位前辈!"包公沉声喝住将他们推搡上前。早已准备停当的行刑钢剑高高扬起,闪着冷森森的寒光,几欲落下。

可就在这万分紧张的一刻,包公突然举手示意停止,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等等,生死有命,现已伸张正义。"包公环视全场,肃然开口:"吾辈身为清官,自当以智慧化民,不做无谓伤害。你们二人今后就好自新吧,但也要永世不得翻然!"

众人一怔,哪里想到包公会突然改变主意。只有包公自己,心中默默想着:此二人虽犯下命案,但也自有隐衷,重洗心灵,或可重生做人。正所谓"生当复来归,死当作鬼雄"。惟愿二人今后能堂堂正正过活,不再蹉跎岁月,认真做人做事。

于是,在一片哗然声中,包公大人放过了单贵和叶新二人,让他们重新做人。这场曲折离奇的命案终于画上了一个极为传奇而令人意想不到的句号,但也给了罪犯一次重生的希望。盛世的太平盛世,乃因有如包公这样秉持仁慈和正义的执法者的睿智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