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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会议会议中,人们最想捕捉的是决定今年7月在北京召开的第三次全体会议,期待着一轮新的改革。

会议认为:

“经济运行中积极因素增多,动能持续增强,社会预期改善,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呈现增长较快、结构优化、质效向好的特征,经济实现良好开局。”

这是一个定向的表述,总之,是一个良好开局,这个良好开局可以得到一季度数据的支持。按《报告》的目标,除了GDP增速实现5.3%,算是超预期了,其它的数据也都有向好的趋势,从而支持了“良好开局”这个定位。

从目标性的比较看,数据总体上是向好;从比较关系看,数据也的确称得上是“开门红”;但是,这几年无论对经营者来说,还是对学者来说,看到了的都仅仅是一个“良好的开局”,看不到真正的趋势性转变。宏观的数据与微观的感受的确有很大的差别;前两年企业是玩了命地在裁员,政策不支持裁员,却也无奈,因为市场经济浪潮下的每一位幸存者,都不会考虑的那么多上层建筑的问题,首先是生存;裁员裁到了极限,就开始内部优化,还是要减少人力资源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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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实体经济,还是房地产,都远没有走出困局。

会议也客观地指出:

“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仍面临诸多挑战,主要是有效需求仍然不足,企业经营压力较大,重点领域风险隐患较多,国内大循环不够顺畅,外部环境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明显上升。”

应该说会议的定调比大多数学者要客观得多、冷静得多,真实的多。

经济的压力如此之大,一些学者不去正视经济中存在问题,还是醉心于预测未来,预测2049年中国的人均收入将达到美国的的50%;这算是在唱响中国经济的光明论吗?这种基于错误逻辑与方法论的预测,毫无意义;中国能一直保持5%-8%的平均增速吗,相信除了林毅夫没有敢做这种打脸的假设;美国经济发展是静态的、线性的吗?会如同枯树一样等着你超越?现实很骨感,中国经济总量与美国的距离不是在缩小,而在是扩大,从占比77%滑到59%,根本没有什么线性的数据支持这种预测。

还是要正视问题,做悲观主义的分析,做乐观主义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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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有效需求不足

政策谈需求不足已经谈了三年了。

过去发现了问题,就会解决问题;那时也出现过严重的拖欠款、三角债的现象,一个月就扭转了过来;现在最强烈的感受是政策失灵,这说明,我们今天面对的问题,多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系统性问题。

政令繁多,这是几十年来最令人感慨的感受。

有效需求是当下的根本矛盾,这个问题不解决,经济就不可能真正转好。需求不足,又主要表现于消费的惰性,那就直奔主题,先做结论:需求的问题在分配,分配的问题在体制成本。

不是中国的经济停止了发展,更不是中国的生产力不够强大,也不是生产的商品真的过剩了;是创造的巨大财富都去哪了?为什么会出现居民收入在GDP占比长期偏低,甚至向下?为什么樊纲会说:中国居民收入,保持在老百姓不造反就行了?为什么所有的收入数据,差的都是比例,而且是大比例,那就不是经济本身好与差的问题,而是在企业、居民、财政三方的分配关系中,失去了经济学意义上的起码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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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收入与其它问题不同。

国铁亏损了下个文件提价19-20,一年下来就是中国高铁的光明论;国民收入没这个底气,6亿劳动者,要达到美国现在的人均水平,按实际的增长速度,再叠加上全民共享的二次分配,别说2049,3000年也达不到;也就是说,经济学家应当研究的不是数据,应当呼唤分配制度的改革,从体制上保证地方财政是一个“小政府”,保证支持民生的经济是一个“大市场”,而不是靠政协委员们年年提免费医疗,年年泥流入海无消息,是不是应该免费医疗?这本来也不应该财政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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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企业经营压力

企业的压力主要是民企,国企没有太大的问题。

中国的国企是经济的掌门人,是不死鸟,亏损了有财政托底,又是“一业一企,一企一业”行业老大,不存在市场经济意义上的充分竞争;也正因为没有竞争的活力因子,所以改革了几十年也不解决不了效率、腐败与不作为的问题;所以,王健林不认为国企是“企业”,因为国企是指令性的构架,不需要什么“企业家精神”。

民企就不同了,在一个经济收缩的大背景下,要对自己的企业做一个长期性的评估。

2019年之后,头三年是押注在疫情结束,相信面包会有的;疫情神奇地在一夜之间以“共存”的方式结束了,但经济并没有出现报复性的增长,头三年很多企业是在高息贷款,以未来的利润换取生命周期,这是自杀式的求生,赌的是中国经济光明论;今年极具标志性,有了一个心理上的根本变化,人们通过切身感受,证明了几年来,专家都是在误导,后疫情时代没有出现报复性的消费,更不存在经济过热的可能性,它不能叫通缩,不能叫萧条,但是,它仍然可以定格了,是一个长期的“收缩性经济”,与之正相关的,是姚洋所说的:超级房地产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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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民营的小老板们要重新评估自己的企业。优秀的企业,强者恒强,越是收缩越要扩表;而大多数企业,已经不仅仅是做缩表的问题,而是要考验自己极限生存的能力,还能不能经得住一个长周期?

很多有点钱的老板在卖厂房,对压力下的中国经济以及意识形态的变化缺少安全感,退了中国市场,润到新加坡去了。这是中国经济最富于戏剧性的一幕,引导着把一切问题都归之于血淋淋的、肮脏的资本,结果,资本在流失,此时再杖剑环顾,才发现穷人不会因为消灭了富人就富裕起来,分配的不平衡,又岂止是在富人,在市场?

民营经济的局面能改变吗?

很多人寄托于深化改革,希望中国经济取消二元结构,在同一个竞争性市场中,实现国企与民企的平等竞争、充分竞争;这完全不可能,因为它根本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可以说,二元经济结构是引起需求不足的结构性成因,但不是根本,根本还是在体制成本的扩张,在分配制度的改革。也就是说,现在局面已经定格,不是改变了二元结构民企就真的能发展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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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迎说:民营不需要什么政策,只要别管他,经济就会好。

张教授当然是指充分的市场经济,让市场经济主导资源配置;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变了,收缩性趋势已经形成,居民收入的问题、分配的问题、产能过剩的问题,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当然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改变的,即便放开市场,民营也难以复苏到2016年营改增前的局面了。中国经济当下的最优选是外贸突围,让外需补内需,这恰好不是我们单方在打牌,何况也无法突破体制与机制的限制。

外贸不能突围,民企蹉跎岁月也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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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风险隐患,主要是房地产

今年的确很惊悚。

地方政府仍面临土地财政和付息压力的困扰等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政策失灵了;意志强大的办公室精英们,一直自信有形之手能够“计划”房地产,现在可以说干预性的败局已定。而且,完全不是“良好开局”。一季度量价齐跌,如果年内不能触底,守住两条基本的底线,即:总体上将跌幅控制在30%以内,销售实现10-12亿平方米。那么,经济的大格局就可以被定义了,准备好打一场持久战。

房地产已经绑架了中国的整体经济,它的破局已经不是孤立的,无论从地方财政的负债年、从房地产的大败局看,还是从整体经济,特别是民企与民生的收缩看,中国都有强烈的主动通胀的冲动。

这将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中国还有没有足够的融资空间,一般地说来,当表示对金融数据的不信任,风险很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所以,两会要求要有底线思维,熟悉政策语言的人应该有一种敏感,也就是说,系统性金融风险已经存在了。央行以购买国债的方式加印,而地方有责任化债,降低负债率,这又是一个既要又要之不可能,两难之下,现在开启了不顾国民感受的行政性涨价,广州在讨论水费涨价30%的问题;而问题中的问题,是到了这种在通缩期玩涨价的地步,这究竟算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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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说不确定也是一种确定。

说明外贸突围按中国现在调节的模式,难以突围,中国将面对高难度的选择。中美谈判的焦点很确定,十几年来贸易上的利益进退,始终围绕着财政补贴,耶伦称之为非市场化行为。其实,焦点是美国的国会不那么步调一致,一定要法在前,行政指令在后,不是想补贴都能为各方利益接受;芯片补贴直接针对中国,好通过,其它的就不如中国强大的指令性了。

中国是行政权高于一切,只要愿意,不存在谁通过的问题,今天想到了,明天就能以举国之力推动,这才是耶伦的焦虑。

一切皆利益,有日本的前科,中美关系将是美国长期压制中国的格局,这很确定。

430会议说不确定,不仅仅是指中美关系以及申请加入CPTPP的不确定性,而是在多元贸易中,对欧美贸易缺口补位的不确定性,现在搞多元化出口,扩张非洲、俄罗斯、东南亚的贸易关系,这个量级不足以让中国在与欧美经济体的贸易对抗中赢得主动权;这一点也很确定。

会议所担心的,无一不是难解的世纪之题。

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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