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我们好像很有缘分。"我半开玩笑地说。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很有缘。"她羞涩地笑了。
几个月后,我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两年后,我向她求婚,她欣然应允。婚后,我们新搬的小窝就成了温馨的爱巢,我们恩爱有加,准备迎接新的生活阶段。
婚后不久,我妈和婆婆之间的矛盾就开始了。我妈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对婆婆总是摆着一副长辈的派头,处处挑剔我妻子。而我婆婆则是个传统的老太太,固步自封,对妻子也爱理不理。
有一次,妻子给我妈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想讨她欢心。可是我妈对着婆婆说:"你儿媳妇做的菜可真一般,咱们吃着勉强凑合吧。"婆婆在一旁冷笑道:"行了,别说了,你儿子就这眼光,将就着吧。"
我看着妻子涨红了脸,强忍着没有发作。她转身就走,砰地一声摔上了卧室门。我连忙去劝她,她埋在被子里直掉眼泪。"你看看,就这样子还嫁进了我们家,真是可怜。"我妈对婆婆说。婆婆则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你儿子眼拙,这就是他自作自受。"
就这样,我妈和婆婆你一言我一语,把妻子伤透了心。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冷静下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给妻子一个圆满的家庭,决不让她在亲家面前再受委屈。
谁知道,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周,婆婆突然打来电话,说她要和我们一起去三亚旅游。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连忙婉拒了她。没想到,婆婆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持。
"你们年轻人不懂事,到了外地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给你们把把关,省得你们小两口东游西逛,玩儿过火了。"婆婆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着妻子的脸色就知道她极力反对。果然,妻子当即拒绝道:"婆婆,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您就不用麻烦了。您年纪大了,还是在家休息吧。"
"什么?你们年轻人就知道玩乐,哪有不让长辈操心的道理!我已经买好机票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婆婆斩钉截铁地说。
我在一旁进退两难,眼看就要挨妻子的臭骂了。
最后,在妻子的冷战和婆婆的百般刁难下,我们一家三口还是踌躇满志地出发前往三亚了。
机场的时候,妻子就开始对婆婆爱理不理的。婆婆嚷嚷着腿脚不便,非要我们帮她推行李车。可是妻子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我只好一个人来回穿梭,将三个人的行李都推到了值机处。
"你看看,连个简单的要求都不听,就这么个儿媳妇,你儿子可把亏吃大了!"婆婆不停数落妻子。
妻子终于按捺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婆婆一眼,咬牙切齿道:"您就是嫌弃我,所以才故意要来捣乱的吧?您是不是怕我们过得太幸福,所以非要来添乱?"
"你这孽种,还有脸顶嘴!看把你惯的!"婆婆指着妻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连忙上前拉开两人,苦口婆心地说:"妈,别生气。雨儿,也别这么说话。咱们正要出门旅游,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妻子别过头去,满脸写着不高兴。婆婆则怏怏地坐在椅子上,暗暗发誓一定不让这对狗男女如意。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像带着把火药桶一路走来。飞机上,婆婆无理取闹,非要把过道座位让给她。空姐为难之际,妻子终于开口了:"算了,您就坐过道吧,省得惹事生非。"
婆婆得意洋洋地挪到了过道座位,而妻子则面无表情地缩在靠窗的座位上,整个旅程都没有说一句话。我坐在中间,暗自苦笑,这蜜月旅行可真是个败笔。
到了三亚的酒店,矛盾进一步加剧了。一进房间,婆婆就开始指手画脚,说这儿不好,那儿也不行。她嫌弃床单不干净,嫌弃窗户朝阳,还嫌弃浴室里的香皂牌子不顺眼。
妻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她质问婆婆:"您是故意来捉刺儿的吗?怎么哪儿都不顺眼?要不,您还是回家得了,我们自己过两天就回去!"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是我们给了你吃喝,你竟然这么侮辱长辈!儿啊,你可得管管你这个狐媳妇!"婆婆指着妻子,恶狠狠地骂道。
我知道妻子的脾气,要是婆婆再这么说下去,她准会动手。当下我连忙上前拉开两人,对婆婆说:"妈,别生气,雨儿她就是太累了,您也别怪她。咱们都休息一下,等会儿好好谈谈。"
婆婆哼了一声,怏怏地走开了。妻子则掩面痛哭,她的肩膀一直在发抖。我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还有机会好好过两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妻子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我,无助地说:"我真是受够了,我真是受够了你婆婆的折磨。我们是来过蜜月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暗自较劲着,谁也不理谁。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看出来了,私下里同情我们这对新婚夫妻。
有一天,我独自一人在沙滩上散步。海风阵阵,潮起潮落,我望着眼前这片广阔的大海,突然觉得人生其实也就如此。不经意间就会遇到重重波涛,把你卷入其中。有时你以为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却不知不觉间就被生活的巨浪打得东倒西歪。
我开始反思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错误。作为一个丈夫和儿子,我理应为家人两边着想,既要孝顺父母,也要体谅妻子。可是我既没有给妻子一个圆满的蜜月,也没有让婆婆感到被尊重。反而两面落空,搞得鸡飞狗跳,一团糟。
更可悲的是,我竟然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说不清楚。我是希望婆婆能接受妻子,还是希望妻子能容忍婆婆?我是想要一个合家欢的大家庭,还是只想过上自己和妻子两个人的生活?我竟然开始怀疑自己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眼看就要被内疚的海啸彻底淹没。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亲爱的,你在哪儿呢?该回酒店了。"她轻声说。我突然意识到,她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等待着我给她一个答复,等待着我带给她一个家。
回到酒店,我看到妻子和婆婆已经吵了起来。婆婆正站在那里破口大骂,妻子也不示弱,两人就像两头狮子一般,剑拔弩张,随时都有暴起相向的危险。
"你这个狐媳妇,实在太不像话了!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竟然这么对我!"婆婆气急败坏地喊道,"儿啊,你就这么任由她欺负你娘,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您才是欺负人的那个!"妻子终于忍无可忍,"从一开始您就是存心来捣乱的!您就是嫌弃我,怕我配不上您的宝贝儿子,所以非要跟来看着,是不是?"
"够了!"我终于开口制止了两人,"你们都给我住嘴!妈,您真的很过分,怎么可以这样说雨儿呢?雨儿,你也冷静点,别跟婆婆一般见识了。"
"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妻子哭着喊道,"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才听婆婆的话,逼我离开?"
只是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妻子就扑了上来,一下子将婆婆推倒在地。婆婆的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痛苦地呻吟着,捂着头,鲜血很快就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妈!"我吓坏了,连忙扶起婆婆查看情况。只见她的头上有一个血肿,已经在不断渗血。妻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目光呆滞,浑身在发抖。
到了医院,婆婆被急救人员推进了手术室。我们在外面的走廊里坐了一宿,一宿没合眼。妻子浑身无力地靠在我的肩上,不停地掉眼泪。我拥着她,却无从安慰。
天蒙蒙亮的时候,医生终于出来了。"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他脸色凝重地问。我们点了点头,内心凝重到了极点。
"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但是颅骨有轻微骨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医生说,"不过最让我担心的是,她可能会出现短期记忆力下降,甚至是健忘的情况。你们要多加照顾,这对老年人的精神打击是很大的。"
我连忙把她扶起来,她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我怀里。我拥着她,泪水夺眶而出。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痛苦和自责,这种景象让我五内俱裂。
我说着,却根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只是本能地想安慰妻子,哪怕这种安慰是虚无缥缈的。
婆婆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眼神依然呆滞,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我说话。我禁不住痛哭出声,妻子在一旁拼命安慰我。
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我和妻子都被她的样子惊呆了。这个坚强的老人家,从来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她哭着哭着,就渐渐失去了意识,医护人员赶紧将我们请了出去。
我们俩人无言地站在走廊,内心无比沉重。我从未想过,一切会走到这种地步。婆婆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而这一切,都是由我们亲手造成的。
离开医院后,妻子整个人变了个样。她整日沉默寡言,就连吃饭也吃不下东西。曾经活泼开朗的她,如今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看到妻子这副痛彻心扉的模样,我的内心无比痛苦。我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她却仿佛完全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瘫软无力地倚靠在我身上。
她开始拼命掌击自己,我赶紧上前制止她,她却已经哭得无法自已。我只能紧紧地拥着她,任凭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要重新开始,我要为婆婆创造一个新的家。"她坚定地说,"就当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要从头来过,给婆婆一个温暖的家。"
"没有可是!"她打断了我,"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连这个小小的决心都做不到,我就太对不起婆婆了。"
我看着她坚毅的眼神,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她是真心想弥补过去的一切,我也只有陪伴和支持她,不让她再次堕入绝境。
从那天起,妻子就像开了挂机一般,每天都忙进忙出。她四处打听如何更好地照顾老人,如何让老年人保持愉快的心情,如何预防老年痴呆等等。
起初婆婆还有些抗拒,但渐渐地,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她的状况开始好转。她的记忆力虽然已不复往日,但至少能够维持基本的生活,而且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多了。
有一天,我接到妻子的电话,她让我立刻回家。"怎么了这是?"我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你就快回来吧。"她语气暧昧。
我连忙赶回家中,发现妻子已经将客厅布置得别有洞天。地上铺着地毯,茶几上点着熏香,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小喷泉,潺潺的水流声让人颇有雅兴。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
"嘘,小声点。"妻子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地说,"我请了老年生活专家来,给婆婆做心理辅导。今天是关键一课,千万不能打扰她。"
我这才注意到,婆婆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闭着眼睛,面前的专家也在缓缓吟诵着佛经。整个房间流动着一种令人平静的氛围,让人身心都为之一振。
我不由得看向妻子,她正专注地注视着婆婆,脸上写满了关切和期盼。我知道,她是在等待着婆婆重新打开心扉,走出阴霾,迎接新的生活。
婆婆的脸色红润,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她时不时会说些无厘头的话,但总体上记忆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妻子则殷勤地服侍着婆婆,她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雨儿啊,你这几个月来真是太不容易了。"婆婆突然开口,语重心长地说,"要不是你的精心照料,我恐怕就彻底废了。你真是个好媳妇,我对不住你。"
"不,你别这么说。"婆婆摇了摇头,"是我老糊涂了,总是存了成见,否定你的一切。现在想来,你对我是那样的好,我却还是对你指手画脚,真是太不应该了。"
"雨儿啊,你就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娘吧,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婆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从今往后,我们就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妻子终于泣不成声,她扑进婆婆的怀里,痛哭流涕。婆婆则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流下了两行慈祥的老泪。我在一旁看着,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相拥而泣,释放了积累已久的心结。这一刻,所有的误会和芥蒂都烟消云散,我们只剩下最纯粹的亲情和爱意。从今往后,我们会手牵手,共同面对人生的酸甜苦辣,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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