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印度大城市孟买,早上7点,太阳刚刚升起。孟买Goregaon West社区的贫民窟里,22岁的鲁帕利·拉奥·基拉蕾(Rupali Rao Kilare)正在她与五名家庭成员合住的狭窄家中准备早饭。然后她穿过仍然漆黑一片的小巷挤进公共厕所,出来后乘坐电动三轮车去雇主家打扫卫生,开始她的一天工作。

鲁帕利·拉奥·基拉雷(Rupali Rao Kil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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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帕利·拉奥·基拉雷(Rupali Rao Kilare)

约5公里外,居住在Goregaon East社区26岁的什雷亚·维尔玛(Shreya Verma)在她的空调卧室里醒来,拉开大窗户的窗帘,欣赏着小区里绿色植物和高层建筑的城市景色。随后,她穿上工作制服和闪亮的高跟鞋,跳上优步来到一家国际科技公司的办公室,这里是她的工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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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两位女性的年龄相仿,开车只需20分钟,但她们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尽管外界从数据来看印度,经济增长的数据让人羡慕。总理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在他过往10年治理下,印度GDP在2023年达到了3.7万亿美元的规模,使该国步入经济大国行列。

但伴随着快速增长的经济,国民之间的贫富差距比英国统治时期还要大。并且这种差异在孟买这个印度最强经济城市里显而易见,亿万富翁大亨和宝莱坞明星的豪宅与随处可见的贫民窟和街头乞丐并存。

不一样的童年

两名女性出生在该国最大的两个城市,维尔玛出生于首都新德里,而基拉蕾则出生于孟买。从一开始,她们的生活就截然不同。

维尔玛是独生女,父亲在银行工作,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他们经常会在周末去全国各地短途旅行,享受印度北部郁郁葱葱的森林。并且在他父亲事业进步高升时,还去世界各地度假。她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去欧洲的情景,在她14岁的时候——那些瑞士和法国的景点,包括巴黎迪斯尼乐园。。

维尔玛说,家庭塑造了维尔玛的个性和兴趣——这在她的Instagram旅行页面上很突出。她的理想是退休后环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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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蕾与姐姐和两个兄弟都出生在孟买的贫民窟。生活从一开始就动荡不安,因为她的父亲酗酒,迫使家人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基拉蕾的母亲是一名管家,为那些孟买有钱人打扫房子。有时会带着基拉蕾一起去上班,在忙碌打扫时基拉蕾就在旁边做作业。因此基拉蕾只有8岁时,就可能站在凳子上洗碗了。

基拉蕾14岁时,她的母亲生病了。她被迫在九年级辍学照顾家人。为了医治母亲的病,她借了250美元贷款,然后出去打工花了两年时间才还清。下图是在Bhagat Singh Nagar贫民窟的一家商店,基拉蕾下班后排队购买杂货,然后回家为家人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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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玛居住的地方,是座现代化的住宅楼,还有游泳池和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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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蕾白天在外面打扫卫生后回家,穿过拥挤嘈杂的小巷回到家。晚上晚些时候,她还要出去继续另外班次的打扫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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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的路

两个女孩步入成年后时,维尔玛和基拉蕾之间的人生差别就更大。

维尔玛从小就读于著名的私立学校,然后进入南部城市班加罗尔的一所顶尖大学学习工程学。随后她去了父母居住地孟买,并留在那里在一家科技公司从事销售工作。她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么大的公司录用,但凭借运气和我多年来形成的个性,我通过了面试并得到了这份工作,可能从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人际交往和表现技能,体现了我与众不同,当机会出现时,我抓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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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基拉蕾再也没能回到学校。相反,她的父母安排她嫁给了一个自动人力车夫。她的祖母甚至威胁,如果她不嫁人,就不想再见到她。基拉雷同意了,她当时19岁。

为了遵从印度文化中的奢侈的婚礼,她的老公借了300美元用于婚礼庆典,因此她的婚姻始于并处于无休止的贷款,并且一直困扰着她。在搬到她丈夫在马哈拉施特拉邦的家乡Pune后,这对夫妇被高利贷者所困扰,他们的债务也被翻高至2000美元。

基拉蕾把衣服挂在她家门前的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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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蕾把衣服挂在她家门前的绳子上。

在别无选择下,他们搬回孟买,好在基拉蕾的前雇主继续雇用她做清洁工,而她的丈夫在一个学校做文员。尽管如此,每月夫妻俩人加起来赚到大约 200 美元——全部用于家庭生活和偿还贷款。为了偿还高利贷,她我丈夫不停地借贷,以偿还旧的贷款。

不久前,基拉蕾在下车时摔倒了,腿伤得很重以致于两个月不能出去工作。她的母亲又为她的治疗申请了一笔贷款,使家庭背负了更大的债务。

Kilare和她的母亲洗完衣服后在家门口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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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are和她的母亲洗完衣服后在家门口合影留念。

每个阶层的努力

维尔玛的日子充满自己的爱好和活动,犹如是一幅丰富多彩的织毯,她说这也是为了平衡她繁重工作的关键。晚上回家后,她去上舞蹈或拳击课。在周末,她会体验新的咖啡馆,做志愿者工作,和朋友出去品尝美食或看电影。

在安静的日子里,她在家里弹奏四弦琴,或者和父母在小阳台上喝茶,和父母互相温柔地淡笑,家里经常充满笑声。维尔玛代表了全国数以百万计年轻的、向上流动的印度人,他们受过良好教育、讲英语和并有国际化思维,她的家庭在短短两代人的时间里随着国家经济快速增长而推动向上。

她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归功于莫迪总理和“他在世界上创造的那种形象”,使这个国家吸引了外国企业和游客。特别是经济繁荣的孟买,从贫民窟的人到那些有目标的演员、中产阶级职员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得到更多并生活的更好。

孟买,现代的高层建筑和贫民窟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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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现代的高层建筑和贫民窟交杂在一起。

基拉蕾的日子也安排得很充实——她每周工作七天,每天打扫多个家庭。在下午她可以休息一下,跑回家为家人准备食物,做一些家务,然后晚上继续出去工作,直到晚上 11 点结束。

她并没有感觉生活给她带来特别沉重的压力,她从小就开始工作了,也喜欢工作,习惯了工作。但是自从上次摔倒受伤后,现在如果站得太久,她的腿仍然会受伤,有时还会头晕。尽管她面对健康和经济困难,但她现在正在考虑生孩子——因为来自于婆婆的压力,同时这也是全家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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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基拉蕾,因为去有钱人家打扫,看到富有的雇主和他们的子女,为了追求成功的未来都就读于好学校。因此她也想过努力学习英语,以及如何使用电脑工作,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现在面对还清贷款、家庭负担、还有即将迎来孩子,她无法再想这些,她每天只能忙于家务,忙于出去工作。

印度法律保障 6 至14岁儿童的免费教育,这非常有助于提高全国的识字率。根据2011年人口普查,在孟买为首府的马哈拉施特拉邦西部一带的贫民窟,识字率已提高到84%以上。但这还远远不够,许多生活在贫民窟的孩子辍学或根本没有入学——有时是因为他们必须在父母工作时帮助照顾他们的兄弟姐妹,或者通常是在他们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工作。特别对女孩来说尤为突出,她们被鼓励在家帮忙或早婚。

走在孟买的街上,贫富差距是每人个都能深切感受到的。但与此同时,我们要感谢这些人不管是穷是富,他们日复一日的努力,才推动了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