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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3月,一位17岁的上海女知青到吉林白山的三道沟大队王家屯小队插队。

生活在大城市的女知青,第一次见到了那种一铺能睡下10来个人的大火炕,好像整个屋子也就放得下那个炕,炕边就是灶台,进屋就脱鞋上炕。

这打破了女知青城市生活充满仪式感的生活习惯,因此特别不适应。

不过她们暂住的老王家还是非常热情好客的。老王媳妇主动教会她们怎么点火烧炕?怎么和面、贴饼子、蒸窝头?怎么炖菜?熬大碴子粥?在老王家的帮助下,女知青开始渐渐融入了东北农村生活。

老王家有俩孩子,大女儿12岁,小儿子才8岁。大女儿特别乖巧,嘴也甜得很,夸知青姐姐长得跟仙女一样。女知青一高兴就偷偷给了她大白兔奶糖吃。

那8岁儿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淘得不行,说话又冲,没个好脸色,不给上手要抢。女知青们也都是16、7岁的孩子,你要抢,我就偏不给。

女知青问王家大女儿:“你和你弟都读几年级了?”大女儿低下头:“我念到二年级就没念书了,我弟都没去念过书。”

女知青问了老王才知道,原来村里没小学,五里外的金家沟有个小学校,但是必经之地有个独木桥,之前淹死过一个孩子,后来村里就没孩子去念书了。

女知青跟老王说:“你得送你儿子女儿去读书,……”话说了一半咽了一半 ,没说出口的是:“你儿子这样下去,怕不容易成人。”

哪知道小儿子听说要让自己去念书,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报复”一下女知青。当天夜里,女知青刚躺下,就摸到褥子潮哒哒的,湿了一大片。她问其他女知青:“谁干的?”

“谁没事会把你褥子弄湿啊?你自己整天憋尿,是不是你自己尿炕,不好意思讲。”其他女知青这话一出,女知青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因为没有抽水马桶,东北的旱厕,她实在吃不消,每天尽量少吃少喝,憋着减少排泄。老王媳妇劝了她多次,这样下去不行,你得习惯。

这下褥子湿了,解释不清楚了。第二天女知青的褥子晒到了院子里,碰巧又被送咸菜的张大嫂给看到了,回去就传开了:“原来那些跟画里走出来一样的上海女知青,也尿炕啊!”

害得女知青都不好意思出院门,一连几天哭哭啼啼,不肯吃喝。刘家媳妇劝她:“这多大点事啊?哪家孩子不尿炕啊?“可是越说女知青哭得越厉害。

王家小儿子看到女知青好多天都不理自己,知道这次祸闯大了。于是跟他娘交代了是自己恶作剧的。

结果被老王揪着一顿好打,拎着耳朵挨家挨户去辟谣,这不是知青姐姐尿炕了。结果不辟谣也就这样了,这一辟谣,反而广而告之,女知青哭得更凶了。

1970年秋,知青点新建了房子 ,女知青们搬离了老王家,集中居住了,尿炕这解释不清楚的尴尬事,也就淡去了。只是王家儿子喜欢跟知青姐姐“杠”的疯劲,已经彻底变成了失落。

1971年夏,三道沟大队腾出来两间房,办起了小学校,白天是村里的孩子来上学,晚上是村里的大人来扫盲。女知青和另外一个男知青被推举做了民办教师

已经10岁的王家小儿子被他老子踢着屁股,送来了学校 ,成了女知青的学生。或许是因为此前的事,女知青从头到尾都没有他个好脸色。

但你别说,王家儿子虽然淘,但那是真聪明,平时看起来也不怎么认真听课,有时候借口家里忙,连作业都不做,结果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

女知青也不夸奖他:“你都10岁了,考个一年级第一,有什么用?班上学一年级课程的才12个人。只有将来考上大学,才会有出息。”

1975年,女知青被意外推荐上了大学,因此非常兴奋,一直到不敢相信是真的。得到消息时,自己正在批改作业,王家儿子就站在一旁挨训。她顿时激动地抱住刘家儿子又蹦又跳,已经14岁的王家儿子突然就脸红了。

当大队的人都在给女知青送行的时候,王家儿子追出了村口,把几个煮鸡蛋塞到了女知青的手里:“知青老师,如果我真的能考上大学,到时你能给我做媳妇吗?”女知青顿时愣住了,但顺口就答道:“好,等你考上了大学,我就给你做媳妇。”

谁会把一个14岁青春期孩子的疯言疯语当真?女知青大学毕业后,被分回了上海,在一家银行工作,后来按部就班结婚、生子。

1983年国庆过后,正在上班的女知青,突然收到一封来自东北电力大学的挂号信,正是老王家儿子来信,他说感谢知青老师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鞭策和鼓励,自己终于如愿考上了大学。

那一刻女知青顿时不知所措了,他没想到刘家儿子真的考上大学了。而自己结婚3年,女儿已经两岁了。

不过刘家儿子这次并没有让她难堪,没有在信中提到那个口头婚约的事。女知青便也没回信,联系就这么断了。

2019年8月,当女知青带着丈夫在大连见到老王家儿子一家时,才知道原来在1983年老王家儿子已经从姐姐那里得知知青老师结婚生子的事情了,只不过姐姐知道得更早,一直瞒到了他考上大学的那年。

这个上海女知青名叫李宁美;那个调皮捣蛋的王家儿子名叫王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