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忍。
「不是，王爷，我死了户籍都没了，你现在是鳏夫，你纠缠我没意思。」我苦口婆心。
「我觉得有意思就行。」他挑眉道。
我被他噎住，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心念一动，喊道，「你不是说我和奸夫私奔嘛，对，我是私奔了，而且上个月我还生了个孩子。」
晋王一愣。
「孩子刚满月，这会儿我婆婆在帮我带着的。你堂堂晋王爷，总不能强抢有夫之妇吧。」
他坐下来，取了腰间的佩剑拍在桌子上，「那就将你的夫君以及孩子带来给我磕个头！」
4.
没办法，我将刘大娘的孙子借来了。
本以为晋王会质问，但没想到他盯着孩子冷冷地看了好一会儿，「宋瑜，你够狠！」
说完，他一甩袖子走了。
「小姐，王爷这……这就走了？」小娟还有点失望。
我白了她一眼。
「自尊心强的人，受不了戴绿帽子的苦。」
不管怎么样，他总算走了。
我这一天真是过得惊心动魄。
躺了一会儿，我又猛坐起来，总觉得这事儿晋王反应不对。
但一时半会儿我又想不到哪里不对。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狗男人不是省油的灯，半个月后我大哥杀来了。
见到我就揪住我耳朵一顿训，「你当初要跑我就不同意，你偏不听。行，只要你开心我们也由着你闹，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大哥大我十岁，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给我，我掉一根头发，他都要翻个医书看看有什么止脱发的药方，他这么打我，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又疼又气，眼泪簌簌掉，委屈得很。
「臭丫头，你还嘴硬。你说你跟谁生的女儿，嫁的什么人？」他怒道。
我就知道，晋王回京后告我状了。
「我没嫁人，孩子也是抱来骗晋王的，大哥，你怎么能听一个外人说的话，还问都不问我就动手。」
我哭得很大声，大哥还是没松手，「行，没嫁人，算你脑子没坏。那我问你，你给晋王下毒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连哭都忘了。
「我给他下毒，下什么毒？」
「他回京的时候就吊着一口气，」大哥吼道，「你再胡闹也要有个度，他可是晋王，他死了，不说咱们家获罪，那西北的北莽人，你去打？」
「可他来我这里茶都没喝，就说了几句话他就气走了，我怎么给他下毒？」
「那他为什么中毒？他自己给自己下毒？」
我解释了半天，大哥听着更气了，「那也是因为你，他伤了心，一时想不开服了毒。」
我被我大哥的说法彻底打败了。
晋王那种人还会因为情伤服毒？他只会死前拉我殉葬。
「大哥，你别忘了，我为什么诈死躲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他食言在先，带了个怀孕的女人回来。」
想到这我就来气。
当初就不该听他蛊惑，嫁给他。
圣上只是有意让我做太子妃，又没有真的开口赐婚，以我爹和圣上的关系，这事儿斡旋一下就行了。
我呢，头脑一热居然就答应他求婚了。
我恨，恨自己蠢。
「你还有脸说，当初你不问他一句就跑了，你可知道，他带回来的女人……」大哥说了一半，摆着手，「你们之间的破事我不参与，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京。」
「我不回。」我道。
大哥看向我，眼睛一瞪。
我害怕，当天下午就收拾了包袱，告别了大娘带着我养的鸡鸭鹅，跟着我哥回京了。
大哥烦死了，「你带这些家畜干什么，京城买不到吗？」
我朝着他笑着道，「这可是我亲手养大的，我要带回去给爹娘还有嫂嫂们尝尝。」
他戳了戳我额头，没说话。
二十天后我们到了京城，一回家我又被我爹训了一顿，他不顾我娘和嫂嫂们的阻拦，下午就带着我去晋王府。
「太医说，晋王就这几天的事了，你去了后，不许和他吵嘴，好好说话，送他最后一程。」我爹低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以不喜欢他，但做人不能太绝情。」
怎么就是我绝情了？
都没有人说他是负心汉。
狗男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糊弄了我全家站他那边。
晋王府内安静得可怕，下人们走路都没有声响的，各个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我也狐疑起来，难道晋王真的要死了？
虽说我讨厌他，可也没想过让他死，他不是好夫君，可却是称职的好王爷好将军。
「去吧，记得好好说话，哄着他一点。」我爹叮嘱我。
我推开晋王的房门，就看到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瘦了不少，真的是……吊着一口气的样子。
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5.
我戳了戳晋王的脸，他没反应，我又到处戳了戳。
身上的腱子肉还挺结实的，手感很好，除了脾气让人琢磨不定，人虚伪了点，道貌岸然了点，其他的还行。
我忽然想到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那天是端午节，我二哥很激动地告诉我，说晋王会参加龙舟赛。
我当时只觉得晋王是真喜欢龙舟赛，赶了两天路回京，就为了龙舟赛。
龙舟赛开始时，我二嫂指着第一条船上的男人喊道，「小妹，那就是晋王。」
我顺着视线看过去，他坐在龙头的位置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的中衣，身形挺拔，手握着桨，手臂上的肌肉遒劲有力，我当时就觉得不愧是战神般的人物，和京城那些白白嫩嫩的文弱书生就是不一样。
二嫂在我耳边问我，「小妹觉得晋王怎么样？」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看，俊美！」
我真心实意地夸奖，尤其是和长得鬼鬼祟祟的太子比，我觉得晋王就是天上的神仙。
都是兄弟，差别太大了。
二嫂和晋王是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她和我说了不少晋王的事，诸如他的喜好，脾气等等 ，还道，「我娘那时候还说让他娶我，他就嫌弃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二哥幽怨地看了一眼二嫂。
我扑哧笑了起来，「你这么美，他还嫌弃你？」
二嫂点头，「他说我丑，还无趣。」
二嫂性子活泼，有武功，当年我和我二哥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才让她点头嫁进我家。
「那是他眼光不行。」我道。
我二嫂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得鬼鬼祟祟的。
龙舟赛结束，二哥带我去酒楼里吃饭，包间里就坐着晋王，他换了便装，皮肤有些黑，但五官十分精致端正，他看向我时，绷着脸，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起先有点害怕，但看他和我二嫂说话的样子，又觉得他这个人就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隔了一日，我和二嫂相约去法华寺后山玩。在后山里，我意外落单了，我正满山吼着嗓子喊人的时候，晋王从天而降。
「王爷，我和我二嫂走散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我那天特别狼狈，摔了一跤腿破了皮，新裙子刮得像块破抹布，头发也乱七八糟，因为怕疼还哭了一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晋王大概一开始没认出我，怔怔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带你去。」
我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得很辛苦。
他忽然停下来看着我，「这里没别人，我可以背你。」
我一点没有客气。
虽然讲究男女大防，但我的腿真的好疼。人都要疼死了，我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呢，反正我哥说了，我嫁不出去他养我。
将来，我还会让侄儿们孝顺我。
晋王后背很宽厚，走路也稳，就是方向感不怎么好，走着走着，他居然也迷路了。
「王爷，这样走下去，咱们明天可能还在山里转悠。」
我其实觉得奇怪，他可是有名的常胜将军，居然不会识别方向。
这要是在打仗时迷路怎么办？
「这个山不大，天黑以前我们肯定能出去。」他说得很肯定。
我也没讽刺他，毕竟他还背着我呢。
我可不轻，我娘说我看着瘦，但其实一身肉，打秤得很。
我正昏昏欲睡，晋王忽然问我，「父皇要将你赐婚给太子？」
「嗯，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噼里啪啦发了一通牢骚，说完想起来，太子是他哥，虽不是一奶同胞，但肯定亲过和我的关系。
晋王轻笑了一声。
「太子确实不是良配，不过，你是首辅千金，婚事怕是跳不过皇室。」晋王道。
我重重叹了口气，「我爹让我不要担心，但我二嫂和你说法一样。」
「你不嫁太子，就只能嫁给瑞王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宁愿剃头当姑子去。」
瑞王比太子好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成天不干正事，开口就是引经据典，说大道理，比老夫子还烦人。
晋王身形一顿，「要不你嫁给我？」
「你？」我错愕地看着他。
「嗯。我一直戍边很少回家，我也肯定不会纳妾，所以，你嫁给我后，整个晋王府都是你说了算。这是不是比在娘家还舒服。」他语气诚恳地道。
我被他这句话打动了。
在家我爹娘会管束我，可我若做了晋王妃，那可就没有人能管我了。
夫君常年不在家，偌大的晋王府我最大，我想吃肉就吃肉，想睡到下午就睡到下午，谁也奈何不了我。
我琢磨了一下，当下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他速度很快，第二天就上门提亲了，我全家人欢欢喜喜就同意了，我当时还懵了一下，质问我哥是不是骗我，明明说要养我，怎么我许配人家时，他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
「晋王是良配，我们高兴。」
现在想想，晋王那时候就很会骗人了，骗了我不算还骗了我全家。
「你这样，完全有可能是报应，我告诉你。」我在他耳边道，「负心汉，骗子！」
晋王的眉眼动了动，我正打算起身倒茶喝，忽然瞥见他衣领下，好奇地撑开了一些，随即被怔住。
他前胸上居然都是疤，肩头更是有一块碗口大的，几乎将肩头都覆盖了。
我很震惊，一时无言。
我想到二嫂说他自小没母妃，外祖家虽是武将可人微言轻，给不了他任何帮助，他能从宫中活下来，能有今天，全靠他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喊道，「王妃娘娘，于氏来给您请安。」
于瑶？门外隐约有个苗条的身影，想必就是晋王去年带回来的妾了。
「王爷，」我揪住晋王胳膊上的肉，皮笑肉不笑，「有人来了，你快醒醒啊。」
晋王眉头动了动，但愣是没睁眼。
装是吧？行！
「进来！」我冲着门外喊话，又在晋王耳边道，「你不醒，那就不要怪我当着你的面辣手摧花，姑奶奶我去年受的气还没出呢。」
6.
于瑶我没见过，但去年晋王回京时，关于她的传闻我听了很多。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很美。
这会儿她站在我面前，我撇了撇嘴，怎么说呢，单论外貌，她和我不相上下吧，如果再加上内涵和气质，那她肯定不如我。
「于氏给王妃娘娘请安。」于瑶声音很好听，夜莺似的，而且谈吐看上去也……还行吧。
不过，还是比不上我。既然她比不过我，我打她也胜之不武，算了。
等晋王醒来，让他替她受死吧。
「我不是晋王妃了，你喊我宋小姐就好了。」我仰着头，气势想必很威严的。
但她竟笑了起来。
她在嘲笑我？
我就不高兴了，「你笑什么？」
她忽然红了眼眶，
「您不在王府的时候，王爷常说您有趣善良还可爱，我只当是王爷的偏爱之言，今日一见，妾身觉得，王爷对您的形容太贴切了。」
我很惊讶。
「娘娘，妾身好喜欢您啊。」
我板着脸，「少和我套近乎自来熟。」
「娘娘您误会了，」她朝我笑着，「其实妾身的夫君是陆荣陆将军。」
「哦。」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错愕地看着她，「你说什么？陆荣？」
她点了点头。
陆荣是叛贼。去年他叛逃去了北莽，现在是北莽的将军，很受北莽王的器重。
因为陆荣的叛逃，圣上亲自下了圣旨，抄陆家九族，可惜陆荣是孤儿，朝廷用了三个月帮他寻根问祖，也没有个结果，最后只好作罢，因此圣上还训斥晋王，说他管教属下不力，罚他三十军棍，他从头到尾很从容，我却担惊受怕的，连着进宫半个月，没脸没皮地巴结皇后娘娘和圣上。
明着罚不怕的，就怕有些人落井下石，玩阴的。
好在这事儿平安过去了，我都忘了陆荣这事儿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听到了关于他的事。
「所以，」我看了一眼睡着的晋王，「陆荣叛逃，是晋王爷的意思？」
于瑶点了点头。
「王爷他迫不得已。他当时想给您写信说，又怕书信不安全，因为太子和皇后娘娘遣了三个监军去，他做什么都有人盯着。所以王爷打算回来告诉您，没有想到他一到家，就得了您去世的消息。」
「王爷当时便吐血了，人事不知躺了七天才醒转。」
我怔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到我死后他吐血的事。
至于朝堂，我知道朝中很乱，所以我才拼命走各方的关系，不管哪家的夫人太太有事，只要求到我这里，我能办得到的，都会竭尽全力地帮着，我这么做也只想他在西北好过点。
但没有想到，太子和皇后居然遣了三个监军去，这就是明晃晃的，防着晋王。
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军中的复杂。
「所以，他让陆荣去扰乱北莽内政，以解大周之困？」
北莽连年骚扰，大周国库已不堪重负了，再打下去，北莽人就算没进关，大周内部也要乱了。
于瑶点头，「是这样的。」
我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你们夫妻了。」
晋王这招确实很妙。
动用最小的成本，去完成最大的事，如果成了，他足够载入史册。
于瑶说不会，「能跟着王爷，是我们夫妻的福气。最辛苦的是王爷。」
我看着晋王，推了推他，「王爷，我认为你可以醒了！」
他还是没反应，我便在他耳边道，「你再不醒，我就去告密了！」
他悠悠睁开眼，虚弱地看着我，「小鱼，我知道你心疼我，不可能告密的。」
说着，握住了我的手，「小鱼，回来吧，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产就都是你的了。做晋王妃守寡，你想想你的日子，多好啊。」
我目光闪了一下，该死的，他总能戳中我心底的欲望。
「咳咳，」我反握住了他的手，「那王爷什么时候走呢？」
他又咳嗽了几声，「这个不好说，有可能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
我点了点头，回头让于瑶给我拿纸墨过来，「王爷，要不您给我写个遗嘱吧。」
晋王的脸一黑。
他写的时候，我就坐在他边上，他写着写着忽然回头看着我，「要不将你儿子名字也加上？」
我一愣。
「你那奸夫的名字不能加，若叫我父皇知道了，他可能活不成。」
我转头过去，将笑压下去，等恢复了平静才道，「王爷，您都死了，我怎么样，您就别操心了。」
晋王虚弱地靠在我的肩膀上，笔都拿不动了，
「夫人太绝情了，你这样我可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摇头了摇头，
「王爷尽管爬，妾身胆子大着呢。」
晋王将手底下的遗书揪成了团丢在纸篓里，幽幽看着我 ，「夫人，要不我多熬几天？」
「还可以这样，想熬几天就熬几天？」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活几天就看夫人对我的心了。」
我擦了擦眼泪，「妾身对您的心日月可鉴。您要是今日去了，妾身两个时辰就能做身孝服，灵堂置办起来也快，王爷别怕。」
晋王握着我的手抖了抖，忽然咳咳咳，尔后哎呦一声，压在了我身上。
7.
狗男人死沉死沉的，他倒下来直接将我从凳子上压在地上。
「于瑶，快……拉开他。」
我喊了几声，房里哪还有于瑶的身影，「上梁不正下梁歪，于瑶你给我等着！」
我推了推晋王的肩膀，「萧炽薪！」
「别装了！」我吼道，「你身体的反应，你自己没点数？」
萧炽薪没说话，脸腾一下红了，继而豁出去一样 ，一鼓作气，「我抱着我夫人，我想什么都应该！」
「你要不要脸？」
「不要！」他回得很干脆。
他不起来，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掀都掀不动，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
晋王看着我，忽然吻了下来，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他好不要脸，居然亲了我的手心。
「咦！」我在他身上擦手，「你好恶心 ！」
他趁着空，吻住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喘着气松开我，尔后贴在我耳边道，「小鱼，你别生气，我向你认错了。」
我也喘着气，瞪着他。
他一件件一桩桩地数，「成亲当天我出征，就应该带着你一起。可西北苦寒，我舍不得你跟着我一起受苦，我错了！」
我拿他袖子擦着嘴。
「我也不该装要死了，我其实没中毒，就单纯装的想让你回来。」他轻声在我耳边道，「我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天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
我脸腾一下热了起来，掐着他的腰，「你不要脸！」
「要脸不能解相思苦，我才不要。」
他忽然翻身过来，一把将我捞起来丢在床上，又附身上来，我推着他，「萧炽薪，我……你不许！」
「为什么？我是你夫君！」
「就是不行！」我道。
这大白天的，而且他还装病，传出去，谁知道会出什么谣言。
「小鱼，你不会还在想着那个野男人吧？我哪点比不上他，你说，我和他当场比一比！」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身材，他就坐起来开始脱衣服，我拦着他，「你、你干什么？」
可他还是脱了上衣，说真的，他身材真的好，一点赘肉都没有，而且肌肉条理分明，十分健康，简直赏心悦目。
「看你的表情，你很满意啊，我赢了是吧！」他有些得意，给我展示他的肌肉，「我的力气也很大，你都没摸过，你摸摸，验验货。」
我捂着脸，「不用验，你棒，你很棒！」
「哪里棒？」他凑上来，「说具体点。」
「你……你棒就棒在……很棒！」我道。
他一愣，嘴角立刻勾了起来，笑得很得意，「我就知道！」
「既然我赢了，那你奸夫就不要想了，至于你的孩子，话说到这里了，我也表个态。」
我好奇，他要怎么表态。
「你的孩子我认了，接他来王府，以后我当他亲儿子养，我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大度，很体贴，很有格局？」
我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王爷前几天还嫌绿帽子捂秃了脑袋，今天就高高兴兴戴着了，王爷，您成长了！」
晋王叹了口气 ，「唉，做男人不容易啊。」
我白了他一眼。
不过，晋王能包容他以为的绿帽子，我还是很意外的。
8.
我和晋王扯了一会皮，准备告辞回家了。
我才回京，不想直接留在王府，怎么也要回娘家快活几天。
更何况，我和晋王成亲后，还没过过夫妻的日子 ，我……有点尴尬，很多事，我得冷静地想想。
狗男人的误会是解开了，但我发现他是真的狗。
不要脸，还心眼多。
我气冲冲地要走，晋王追出来，扶着门框咳嗽，「夫人，别走！」
他泪盈于睫，吊着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我。
他这一闹，阖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纷纷到正院里来求我别走，王道海更夸张，长得像熊一样的八尺男儿，战场上砍人脑袋比切萝卜还干脆的人，居然跪在我面前，抱着我脚踝，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王妃娘娘，您不能走啊，您走了王爷怎么办？」
「王爷死了不打紧，可西北怎么办，西北的百姓怎么办？到时候我们都会成为罪人的。」
「呜呜呜……」
我忍着想要踩他脸的冲动，咬牙后槽牙道，「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你少给我戴高帽子，还有，你们王爷会不会死，你不知道？」
「王妃娘娘啊，您要是走了，王爷就会被别人抢走的。」王道海道。
我刚要问，忽然外面有人来回，「王爷，东阳郡主来了。」
「东阳郡主？她不是嫁中原去了吗？」我皱眉，王道海一脸语重心长，像极了和我打马吊的刘大娘，她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是她要说一个惊天八卦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和刘大娘待在一起太久了，我也下意识地露出了惊喜期待和八卦的表情，「快说，东阳郡主什么情况？」
果然，王道海没有让我失望，他爬起来，往我跟前凑了凑，用一种标准的八卦语气道，
「东阳郡主和诚意伯和离了，」王道海拢着手在我耳边，「诚意伯好色的很，家里家外养了十几个，东阳郡主发脾气，一天之内打死了七八个。」
我捂着嘴一脸的惊讶，「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后来呢？」
「闹呗！诚意伯说东阳郡主蛇蝎妇人，东阳郡主说诚意伯是无能的祸害，两人闹得……啧啧……那叫一个难看，在中原都成大家的笑话了。」
「那和离了？」我问道。
「可不，和离了。」王道海拉着我坐在门槛上，细细给我描述了过程，他知道的太详细了，连人家夫妻夜里互相挠脸的事都知道，我听得也很兴奋，「所以，东阳郡主回了娘家，现在频繁往王爷这里跑，是想做王爷的续弦？」
「娘娘真聪明，」王道海竖起个大拇指夸我聪明，「王爷听到后，半道就装死了，就这样，东阳郡主还有事没事上门来，有一回，她趁着王爷睡着，还偷摸了王爷的手。」
我回头看着晋王，他举着手委屈地道，「夫人，这只手我刷了七八次了，手都秃噜皮了。夫人，摸摸！」
「没事没事！」我给他摸了两下，他喜滋滋地挤在我身边坐着，我继续和王道海说话，「她能没事就来，那是不是说明皇后娘娘也有这个意思？」
王道海又夸我聪明了，「皇后娘娘就是想让她做晋王妃。」
我冷嗤一声，怒道，「那我不走了。我的男人，就算我不要，她也休想得到！」
王道海和晋王感动地看着我，我拍了拍晋王的胳膊，「不过王爷，您也要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若反抗不了，王爷势必要保全清白，不能苟活。」
晋王感动地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9.
东阳郡主是皇后的侄女，太子的表妹，她未出嫁前在京城很得势，成天像只锦鸡一样，抖着屁股后面几根毛，到处嘚瑟。
成亲前我和她不知道干了多少次架 。
她现在后脑勺上还有个疤，那是我用茶盅砸的。
当然，我也吃过她的亏，她有次带着四五个小厮将我堵在巷子里打我，那天我的腿被她打断了，在家足足养了三个月，我腿好了就和我二嫂一起去找她报仇，她躲在家里半年不敢出来。
反正，京中任何大小场合，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就算是皇后娘娘，都要掂量一下。
毕竟我爹是首辅，门生遍布，最重要的是他和圣上关系很好，皇后娘娘就算偏心，也不敢明着来。
我和东阳郡主的矛盾闹得最大的一次，是圣上给我和晋王赐婚的时候。她喜欢晋王，从十岁开始就追着他跑。
皇后也有意要将她赐婚给晋王，打算用婚事捆住晋王。
但没想到，晋王居然去求圣上给我和他赐婚，听说东阳郡主气得砸了一房的家具，冲到我家来，要和我拼命，我和二嫂二对一将她丢出去了。
我嫁晋王，本来没什么兴奋，毕竟那时候我和他不算熟，纯粹是因为他说，他常年不在家，我嫁过去没有人管我，一定比我在家里还舒服自在，但东阳郡主闹过来以后，我就彻底高兴了，连带对和晋王的婚事都期待了起来。
那以后，东阳郡主安静了，我和晋王没成亲以前，她就嫁去去了外地。
四年不见，也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漂亮吗？」我拢了拢头发。
晋王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仙女！」
我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他感动地回房躺着装死去了。
东阳郡主和以前一样，穿的花花绿绿，很扎眼，但容貌和气色明显不如做姑娘时好了，尤其是她的黑眼圈，那么厚的粉居然也没有盖住。
「呵，你还真没死啊，真是可惜了。」东阳郡主看到我，也是上下打量，「我本来还打算放鞭炮庆祝的呢。」
「现在放不迟，庆祝我活得好！」我道。
「你想得美，」她上前，要将我推开，「我要进去看王爷，好狗不挡道。」
我当然不可能让，
「我夫君，你上赶着想做妾？也行，给我磕一百个头，我考虑考虑。」
「你夫君？」她哈哈大笑，十分猖狂地从袖子拿出封手谕，甩给我，「圣上给我和三表哥赐婚的手谕，你看仔细了，他现在是我夫君。」
还真的是赐婚的手谕。
东阳郡主猛地将我推开，然后跑进房里，我跟着进去，她已经握住了晋王的手，朝我示威，
「宋瑜我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我最喜欢三表哥，只有我能和他同甘共苦，我永远都不会像你，弄什么假死抛弃他。」
晋王在被她碰到的一瞬，将她掀开，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躲在了我身后。
「夫人，我很好地保护了自己。」
「做得不错，要是被这种人碰着，手就别要了。」
晋王点头。
东阳郡主坐在地上，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生气晋王将他推倒在地，而是高兴地道，「三表哥，您醒了，太好了！」
晋王没感动，他绷着脸，「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我王府来。」
「三表哥，你不要被她骗了，这段时间你昏迷，都是我在照顾你，圣上都被我感动了，才给你我赐婚。」她说着，指着我，「宋瑜，你把赐婚的手谕给三表哥看。」
我皱眉，一脸疑惑，「什么赐婚的手谕？我没看到啊。」
「什么意思？」东阳郡主看我手里没有，又跑出去找，外面也没有，她怒气冲冲地指着我，「你放哪里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你祖宗，你的东西要我给你收着？再说了，晋王爷有我，圣上为什么要给你们赐婚？」
「东阳，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得了臆想症吧！」
晋王附和点头。
她将手谕丢给我看，就吃定了我不敢对手谕怎么样，也必定和她一样小心翼翼捧着，毕竟这是圣上的东西。
笨死了，嫁过一次人了还没学聪明。
「你疯了，你连手谕都敢毁了，你等着，我去告诉圣上，圣上肯定会治你的罪。」她说着，又对晋王道，「三表哥，我这就回来，你等我。」
她提着裙子匆匆走了。
晋王看着她离开，长长松了口气，「夫人，幸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我嫌弃不已。
「她真的求了手谕？」晋王问我 。
「在这。」我从怀中拿出来给他，他看了一眼，立刻将手谕烧了，「她去告状，你打算怎么说？」
我让人将地上的灰扫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什么手谕，我没看到啊，我怀疑她骗我，根本就没有，毕竟圣上这么英明，怎么可能明知我在，还给她赐婚。」
晋王朝我竖起个大拇指，「夫人厉害！」
「如果圣上承认有手谕，那就是东阳路上丢了，反正我没看到！」我道。
晋王点头，「我也没有看到，她就是胡说八道。」
10.
皇后娘娘召我进宫去问话，晋王要陪我一起，我让他歇着。
「你都装死了，就装到底吧，省得你活蹦乱跳过去，皇后娘娘看我们更来气。」
晋王要死，皇后娘娘应该是高兴的，毕竟，太子少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前些年，晋王一直恪守本分，从不做越矩的事，可皇后娘娘对他还是很苛刻，这四年晋王因戍边在民间和朝堂威望越来越高，皇后娘娘早想除了他。
「那如果，父皇非要赐婚，怎么办？」晋王抓着我的手不放，一脸的担忧。
「你虚弱装到底了是吧？」我踹他一脚，「非要赐婚，那我让！」
晋王抱着我，求我不要放弃他，「夫人，我这辈子只属于你，一男不侍二妇。」
我睨着他，「那刚好，我们还没圆房，不耽误你……」
他忽然眼冒绿光，刷一下将自己衣服扯了，「夫人让我表态是吧，我现在就表态，表忠心！」
我恨我自己嘴快，他就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有的男人会有两副面孔。
半个时辰后，我甩掉了晋王这个黏人精去了坤宁宫。
皇后娘娘问了手谕的事，我按我自己想好的狡辩了，东阳郡主气得要打我，「你胡说八道，我就是将手谕给你了。」
「哦，谁看到了，有证人吗？再说，如果真的有，那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随随便便就丢给我，不合适吧？」我反问她。
「姑母，」东阳郡主吵不过我，跺脚道，「她撒谎狡辩，她从小就这样。」
皇后喝了口茶，冷冷扫了一眼东阳郡主，东阳郡主一怔 ，忽然朝我扑了上来，「我打死你，打死你！」
东阳郡主先动手的，我本不想还手，因为这明显是皇后娘娘授意的，但东阳出手太狠了，抄着桌上的果碟就砸我的脸。
我要不还手就破相了。
不管了，打完了再说，真闯祸了还有我爹和晋王顶着，我看谁敢拿我怎么样。
我算错了，皇后敢。
她让婆子摁住了我，说我和青阳当着她的面闹事，然后各打五十庭杖。
我的五十庭杖是实打实的皮到肉肉到骨，青阳那边木杖的顶端都是落在地上的，做做样子而已。
我晕过去前，看到晋王冲了进来，将拦着他的人踹开，抱我起来，对皇后道，「母后做事，越发不体面了。」
皇后气得倒仰，指着晋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竟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晋王冷笑一声，「如果小鱼有事，儿臣还有更敢的事。都滚开！」
我恍惚抬手去摸晋王的脸，想让他冷静一点，毕竟这里是坤宁宫。
晋王低头看着我，眼睛赤红，哑声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再睁开眼已是三天后，我躺在晋王府，小娟趴我边上打瞌睡，见我醒来又哭又笑。
「王爷去坤宁宫接我，没有闹事吧？」
「闹了，」小鱼低声道 ，「王爷不但打了坤宁宫的大总管事，还打了太子，骂了皇后娘娘，圣上训他，他都呛回去了。」
我头皮发麻。
「这些日子圣上罚王爷在家面壁思过呢。」小娟叹气。
我正要说话，晋王一阵风似的进门来。
11.
屁股疼，我只能趴着，趴久了喘不过气，但动一动又疼得撕心裂肺。
我这天夜里开始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但每次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晋王。
也不知道又昏睡了多少天，再清醒时看到晋王，他满脸络腮胡子，眼窝深陷，丑死了。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王道海坐我边上呢。」
晋王给我喂水喝，嗓子比我还哑，「你没事，我很快就会俊回来的。」
我扑哧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几天，谁给我的换药的？」
「我啊。」他道。
我苦着脸看他，他轻笑，点了点我额头，「是小娟，岳母白天的时候也都在。」
我松了口气，又想到那天没说完的话，「圣上罚你面壁思过了？你怎么还能呛圣上，真是不想好了。」
晋王弯腰，轻轻将我抱在怀里，声音哽咽，「我看你一身血，进气多出气少，想着你要是死了，我还对他客气干什么。」说着，他亲了亲我额头，「我要让他们都给你陪葬。」
我拍了拍他的手，「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长命百岁。」
等我好了，我得去收拾东阳！
「你去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没看她。」晋王柔声道，「不要提扫兴的人。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做。」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点头，晋王亲自给我煮了烂烂的面条，哄着我吃。
我慢慢好起来，晋王则开始早出晚归，有时候夜里都不回来，隔了半个月，小娟说太子妃要来看我，被晋王挡在了门外。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晋王这态度一改从前，分明摆出了撕破脸的架势。
一个月后，腊月初四，我担心的事发生了。
12.
「太子死了？」我惊得坐起来，「怎么死的？」
小娟低声道，「喝醉了酒，倒在花丛里，早上发现时人都冻成冰碴子了！」
我瞠目结舌，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堂堂太子喝醉了，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被冻死了。太子府那么多人，夜里每隔半个时辰都有人巡视，莫说大活人在院子里打呼噜，就是有人捂着被子放个屁，也瞒不住。
「皇后娘娘去太子府的路上就晕了，听说到了以后看到太子的样子，下令要将阖府四百人全砍了。」
我想到晋王，「咱们家王爷呢？」
「太子死了，咱们家王爷肯定在那边忙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小娟道。
我让小娟将王道海喊来问话试探，王道海一问三不知，我又喊我二哥来，二哥也说不知道。
三天后晋王才回家，我开门见山地问他，他支支吾吾，一会儿说饿了一会儿说累了。
我更怀疑了。
太子停灵四十九天，开年后发丧，我伤已经好了，跟着晋王进了宫。在坤宁宫里，我再一次见到了东阳郡主，她瘦得脱了相，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而且她看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立刻躲去了后殿，后面再没有出来。
我正狐疑，皇后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我也是愣了一下，昔日富贵逼人的皇后，现在就像被风干的腊肉，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我上前行了礼，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笑着道，「太子死了，你很高兴吧？」
我忙回她，「太子出事，是天下大悲，妾身怎么会高兴呢。」
「本宫等着，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她拂袖从我面前过去 ，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子的棺椁前，我起身去偏殿上香，回来的时候，听到皇后用尖锐的声音在说话，「你当本宫不知道，你为了娶宋瑜，假意传谣言，说圣上要将她赐给太子，然后你假装好人让她嫁给你。」
「本宫不信你这种人真的会对女人动心，你不就是看中了宋氏的势力！」
「萧炽薪，人在做天在看，本宫等着！」
我错愕不已，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母后什么都知道，就应该明白她对我有多重要。过去的那些年，你害我那么多次，我都忍了，因为我能理解您的忌惮，可现在你却动她，」晋王声音平静无波，「彻骨的痛，母后也体会体会吧。」
晋王话落，皇后惊叫起来，「你承认了，是你杀的太子是吧！」
「来人，圣上，来人！」皇后喊道，「晋王承认是他杀的太子，将他抓起来，碎尸万段！」
晋王面无表情，周围的人也只是诧异地看了一眼皇后，显然都不信她的话。
毕竟，晋王再傻也不可能承认是他杀的太子，这话只可能是皇后臆想的。
皇后闹了一通，气晕在灵堂上，被她宫中的嬷嬷扶走了。
13.
晋王说，如果皇后那天不将我打成那样，他不会生气。
「我七岁的那年的冬天，太子当着她的面，将我推入后花园的景湖里，我被救上来的时候 ，人都没气了。」
「十二岁的时候我跟着父皇去狩猎，林子里的冷箭，我知道是太子射的。」晋王苦笑一声，「我常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消停，好像也只有我死，这个死结才能解开。」
晋王语气怅然起来，「我想过很多办法，比如假死脱身，」他看了我一眼，「没想到遇到了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很有活力，尤其是打架的时候。」他轻笑，「你骂东阳的时候，那么难听，打她的时候也下了重手，我觉得很有趣，我想，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喜好还真独特。」
他做不到我这样，因为我有得势的父亲，疼爱我的母亲，宠我的兄长们，而他，什么都没有。
说是皇子，位高权重，可事实上，在前面十几年，他一无所有。
他哈哈大笑，「喜欢你想娶你的原因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没说……」
我等他说。
他在我耳边道，「其实，最重要的是见色起意，你是眉眼鼻子甚至那天梳得发髻穿得裙子，都刚刚好是我喜欢的。」
「脸皮真厚。」我白了他一眼，「不过，我吃这一套。」
他将我搂了个满怀，声音轻轻柔柔的，「小鱼，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嗯。」我点了点头，「我也学聪明点，尽量不给你拖后腿 。」
「你从来没有给我拖过后腿，我在西北，京中的事你做得多好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娇小姐，只会打架斗殴，没想到你会的那么多。」他摸了摸我的头，「我捡到宝了。」
我羡慕地看着他，「你运气真好。」
他大笑。
其实，我以为我受伤后可能不能生了，毕竟伤了内脏，但没想到居然怀上了。
晋王很高兴，没事就蹲在我面前对着肚子说话, 他心心念念想要先生两个儿子，我笑着问道，「如果是女儿呢？」
「我想, 我的女儿能像你一样，有两个兄长疼着，为她撑腰。」
他不想女儿做长姐，姐姐太辛苦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到我骗他的事，酸溜溜地道, 「哦，忘记了, 我的夫人可是已生过了一个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 「王爷自己给自己戴的绿帽子, 怎么还怪我身上了。」
他气得直哼哼。
我怀孕的第三个月, 皇后薨逝了，她死前神志已经不清了, 非指着太子妃平坦的肚子，说她有身孕。
其实太子先前生过三个儿子的, 但可惜太子府后院太乌烟瘴气了，女人们手段狠辣的很，三个儿子竟一个没活下来 。
皇后死后，北莽内乱了, 全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晋王亲自去百里外接陆荣回京， 我也很感动, 北莽这么一乱，至少得五年才能平息，有了这五年, 大周就能够休养生息了。
晋王陪着陆荣进宫，圣上才知道陆荣的叛逃是由晋王授意的。
若按圣上的脾气，必然会训斥晋王，判他欺君之罪都不夸张。但今时今日他不敢了, 一句重话没敢说, 夸奖了晋王有勇有谋，还客客气气地给陆荣授了军衔赐了府邸。
年底时我们的长子出生了 ，晋王如愿了，十分高兴, 急急忙忙取名字。
「这张纸上是女孩儿的名字吧？」我看了好半天，都不是男孩儿的名字。
「这是咱们女儿的名字。先取了，等你怀她的时候，我就能喊着她的名字和她聊天了。」他看着一张纸的名字，很难取舍。
我抱着我儿，翻着辞典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
我们女儿出生前圣上驾崩了, 晋王登基为帝，女儿出生后他就迫不及待封了长公主。
「不生了。」晋王很满意,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够用了。」
我冷笑, 「那圣上你可得管好自己了！」
我原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他决心很大，隔日就让太医给他开避子的汤方, 端着药喝得像个傻子。
我忽然想起来我娘以前劝我爹的话，说我傻人有傻福，将来定然能寻到好夫婿。
「我娘说话还挺有道理。」
「岳母说什么了？」
「说你看着聪明实际傻的很。」
晋王笑得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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