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价”看得到买不到，假实惠，真复杂
作者／ IT时报记者 孙妍
编辑／ 郝俊慧 孙妍
今年双11跟往年有何不同？此前，《IT时报》记者发现，手机竟然涨价了；当下退货高峰期，双11“奇闻”继续被挖掘，家电家装商品叠加补贴竟然比618还贵。
今年双11，国家补贴（简称国补）成为激活消费力的最大助力，多个电商平台首次采取国家补贴叠加平台满减的方式。从各大平台战报来看，在国家补贴助力下，家电、家居、家装类产品的销售额增长明显。
然而，双11刚刚结束，便有消费者向《IT时报》记者反映，叠加国家补贴的“双11”价比618还贵，家电家装商家普遍涨价几十元至数百元，消费者享受的国补优惠只占不足四成，以旧换新的国补优惠超六成都被商家“薅”走。
近日，湖北、四川等地曝出不法企业涉嫌“骗补”“套补”，各地开展专项行动，湖北省商务厅开出了针对家电以旧换新“骗补”“套补”的首张罚单。
叠加国补却贵过618
上海的施先生从今年4月开始装修，至今还未收尾。今年618期间，他在电商平台上采购了1.5万元的家电以及1.7万元卫浴和家具，加上灯具和软装等其他商品，共计40多件。
今年9月，上海力推消费品“以旧换新”，超40亿元的消费补贴创历史新高，补贴范围不断扩大，符合条件的一级能效家电产品可享20%的补贴，二级能效家电产品可享15%的补贴。除了上海之外，北京、广东、四川、浙江、河南、福建、山东、湖北等多地政府推出国家补贴，今年双11期间，国补覆盖范围从线下扩展至线上。
看到电商平台也全面上线国家补贴，施先生懊悔不已，因为新家工期拖沓，618购买的家电还未安装就已降价。按照家电国补20%、卫浴家具国补15%的话，他粗略估算618购置的商品已经降价5550元。
“我心想这下亏大了，早知道就等双11再买家电家装用品，但11月11日晚打开电商App一看，国补后的家电降价并不明显，有些商品甚至涨价了，其中增压泵、花洒等商品双11的国补价比618还贵。”施先生这才惊觉，原本应该补贴给消费者的国家补贴，大部分被商家套走了。
他给《IT时报》记者展示了自己购置同款商品的双11价和618价，拿其中4款家电和4款卫浴家具来看，按照618价叠加国家补贴15%至20%估算，本应降价2324元，实际上只降了830元，意味着近1500元的国家补贴被商家套走了，消费者只能享受到36%的国补优惠。
“我买的家电家装用品绝大多数是大品牌，但普遍双11售价贵过618，国家补贴没有真正让消费者享受到。”据施先生观察，薅国补羊毛成为此次双11期间非常普遍的现象。
使用复杂难住消费者
今年“双11”首次全面叠加国家补贴，对于家电家装产品销售额的增长助推显著。
截至11月11日24点，天猫宣布，海尔、美的、追觅、戴森等139个品牌成交破亿，东芝、亚朵星球等9600多个品牌成交翻番；京东战报显示，11月10日，家电成交额5分钟破20亿元，截至11月11日24点，扫地机器人、烘干机等在内的519个家电家居品类成交额同比增长200%。
多位消费者都向《IT时报》记者反馈，尽管国补首次全面覆盖了“双11”家电家装类产品，却存在领取入口不明显、使用复杂、无法跨平台使用等多种情况。
双11期间，李女士也在某电商平台上购买了多件家电产品，虽然提前都领取了国家补贴券，但都没能买到商品页面宣传的“最低价”，整个购买过程相当复杂，而且各平台政策不一，如果在京东领取了国家补贴，就无法在淘宝领取和使用。
11月12日，李女士发现自己在11月11日晚实付4807元购买的洗烘套装竟然降价了，降至4660元，于是她果断选择退货退款。
“很多电商平台11月10日晚上8点开始才能使用国家补贴，有些地方的国补可以跨省使用，有些地方的国补却不能叠加以旧换新等平台优惠，机制非常复杂，很难达到商家页面宣传的最低价，留给我们的考虑时间也很短。”另一位消费者也向《IT时报》记者吐槽，着实被复杂的规则难住了。
线下国补更不透明
比起线下，线上电商平台的价格还算相对透明。
今年，上海将以旧换新的范畴扩充至电动自行车。自2024年10月16日至2025年6月30日，对个人用户交投并报废本人名下在本市注册登记的电动自行车，且购买获得国家强制性产品认证证书的电动自行车新车，会给予个人用户一次性500元购车立减补贴。
看到该政策实施的第一时间，上海的卢女士就到线下电动自行车门店进行以旧换新，“店家说‘双11’价已经很优惠了，我的旧车没有电池给我抵了240多元，但并没有补贴500元，最后2360元拿下了新车。”据卢女士反映，500元的一次性国家补贴是由店家在成交价里抵扣，再由店家向政府申请补贴，中间便存在“薅羊毛”的空间，消费者也不知道到底便宜了没有。
之后，卢女士又跑了多家线下电动自行车门店比价，但因为款式、型号多样等原因，线下比价十分困难。
3月，国务院发布《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8月，商务部等4部门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做好家电以旧换新工作的通知》，对个人消费者购买2级及以上能效或水效标准的冰箱、洗衣机、电视、空调、电脑、热水器、家用灶具、吸油烟机8类家电产品给予“以旧换新”补贴，补贴标准为产品最终销售价格的15%，对购买1级及以上能效或水效的产品，额外再给予产品最终销售价格5%的补贴。
全国3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随后的三个月里纷纷启动家电以旧换新支持政策。商务部全国家电以旧换新数据平台显示，截至10月25日，家电以旧换新申请和购买人数分别突破2000万和1000万人。
国家补贴正在激活消费市场，却也滋生了不少“骗补”“套补”的现象。近日，多地开展专项行动，10月12日，湖北省商务厅发布《关于取消宜昌蓝之星电脑有限公司等家电以旧换新销售实施企业资格的公告》。其中称经第三方审计机构审计发现，监利市纵横商贸有限公司等5家公司及其线下门店，在参与家电以旧换新活动中，存在一机多卖和骗取以旧换新国家政策补贴等违规经营行为，取消5家公司及其线下门店家电以旧换新活动销售实施企业资格。这也是自家电以旧换新国家补贴政策实施以来，开出的首张涉家电国补处罚书。
10月18日至22日，四川省商务厅接连发布两份《关于清退家电以旧换新违规销售企业的公告》，通报家电以旧换新活动存在的虚开发票和骗取以旧换新国家政策补贴等违规经营行为，取消涉事公司参与家电以旧换新资格。
有媒体呼吁，不仅要取消涉嫌“骗补”“套补”家电企业以旧换新的资格，更要加重处罚力度。同时，也要完善国家补贴的领取渠道，将补贴优惠真正给到老百姓，商家才能真正获益，消费活力才能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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