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一点的话,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是牛顿留给后世的一句名言。相信不少读者在小时候都会被长辈或老师拿这句话来教导自己要为人谦虚,不要骄傲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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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 图片来源:网络

鲜有人知的是,这看似谦卑的语句背后,是牛顿对胡克赤裸裸的人身攻击。牛顿之所以对胡克有如此大的意见,是因为他们在光学领域不同的学术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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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胡克 图片来源:Wiki

罗伯特·胡克比牛顿早八年出生,在职业生涯的早期并不逊于牛顿。二十五岁时,胡克就发现了力学领域著名的「胡克定律」。而其在光学领域的造诣,也帮助他发明了最早的一批高分辨率显微镜,这直接促使了细胞的发现。现在生物学领域的细胞「Cell」一词,就是胡克形容细胞为单间结构而起的名字。在三十岁的时候,胡克当选了英国皇家学会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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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的显微镜

图片来源:ASU

在胡克 37 岁的时候,年轻的牛顿在皇家学会宣传「光是粒子构成」的观点,当场被坚持「光为一种波」的胡克反对。同时期的另一位大佬惠更斯也支持胡克的观点。

牛顿与胡克就此结了梁子。尽管如此,两人在学术领域依然保持着交流与通信,当然,通信的内容在学术讨论之外,自然充满了明嘲暗讽。其中最著名的一次通信,就是在胡克要求牛顿其在著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承认胡克是平方反比律的发明者后,牛顿在信件中回道「如果我能看得更远一点的话,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由于胡克身材矮小,所以这句话暗指就是「我的成就与你这个矮子无关」。

作为一个傲娇的天才,牛顿一生未与胡克和解。但迫于胡克的压力,牛顿只敢在胡克死后发表其在光学领域的巨著《光学》。而且,在牛顿执掌皇家学会后,他还要求撤下所有胡克的肖像,间接导致了胡克没有正经的肖像留存下来。倒是两人的研究都在彼此的争论中有了极大的进步与完善。

牛顿和胡克都不是双方唯一「对撕」的名人。牛顿和莱布尼茨的微积分发明人之争,胡克与惠更斯的弹簧钟之争也是科学史上为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对于学术问题的争吵与辩论可以说是科学发展的一大助力。在一场学术争鸣之中,为了能充分地反驳对方的观点往往会将对方的研究反复推敲论证再提出最关键的问题,这一过程既是在给对方的研究提出改进建议,同时也在增加自身的学识。或许,正是因为双方都想要压对方一头的执拗,才让双方的理论获得了更大舞台。

纵观科学发展的历史,从古至今,类似的学术碰撞从未停止。

一场造福了全人类的骂战

在医学领域,也有一场类似的世纪之争。

二战前后,小儿麻痹症(脊髓灰质炎)席卷美国。陷入恐慌的美国人亟需一种药物,让他们的下一代免受残疾与夭折的威胁。

作为最著名的小儿麻痹症患者,美国总统罗斯福发动了人类对抗小儿麻痹的全面战争。尽管当时的医学界在「疫苗才是最佳解决方案」这一点上很快达成了共识,但不可避免地在使用灭活死病毒还是减毒活病毒这一点上产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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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宾与索尔克

图片来源:福布斯

主张灭活路线的乔纳斯·索尔克认为活病毒过于危险,将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而阿尔伯特·布鲁斯·萨宾力挺减毒路线,认为灭活病毒的有效性存疑。 双方为了自己的主张的路线公开进行了辩论。由于索尔克背景偏应用而非原创研究,他被学院派的萨宾贬低为「厨房化学家」,不少人认为索尔克只是一名「高级技工」。但就是这样一名「技工」,愈挫愈勇,奋起直追,凭借其极强的动手能力与资源统筹能力,在 1954 年推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款灭活脊髓灰质炎疫苗,一跃成为了美国的英雄。

但在索尔克如日中天时,萨宾不仅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反而卯足了劲来证明减毒疫苗才是正确的路线。但 1954 年后的西方国家认为灭活疫苗已经足够优秀,没有太强的驱动力再研发其他路线的疫苗。无奈的萨宾只能另辟蹊径,在苏联进行口服减毒疫苗的临床试验。不出萨宾意料,口服减毒疫苗在苏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且其成本更低以及口服的特性,让萨宾的疫苗更容易被推广。在萨宾的口服疫苗推出仅仅两年后,索尔克的灭活疫苗在竞争中落败,被挤出了市场。市面上的主流小儿麻痹疫苗,就成了我们小时候吃的「糖丸」。

索尔克与萨宾的对决,不仅让人类更早用上了有效的灭活疫苗,还让更易推广的口服减毒疫苗真正走入了千家万户。

在索尔克与萨宾作古之后,关于小儿麻痹的灭活与减毒之争并未停止。两种路线在特定情况都存在一定的优越性,并在实践中得到了恰当的应用。

人类的科学,也正是在各种学术争鸣中不断发展。

真理,越辩越明

比起牛顿与索尔克的时代,现代科学的细分领域更多、专业性更强。像牛顿胡克这种顶级大佬互撕的戏码并不多见。但「学术争鸣」,还在以不同的形式推动着人类科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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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2018 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心脏干细胞事件中,哈佛大学皮耶罗·安韦萨的 31 篇顶刊论文因为存在造假行为撤稿,整个心脏干细胞领域一夜崩塌。但这起学术不端调查的起因,也源自一场学术的辩论。

在心脏干细胞研究如火如荼进行时,来自中科院的周斌课题组、辛辛那提大学 Jeffery D. Molkentin 与其他的学者也一直在发表不支持心脏干细胞的数据。其中不乏 Nature 与 Circulation 等刊登在顶刊上的研究。如果不是这些反对者的存在,心脏干细胞领域的「自净」必定需要更长的时间。

除了这些出名的辩论事迹之外,普通科研者在遇到研究存疑时的手段也丝毫不含糊。不乏在学术期刊上争锋相对,发表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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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

如果「主流科学」是一个人,他既不是仙风道骨的中国世外高人,也不是充满圣洁光辉的西方牧师,更不是温柔妩媚的小姑娘。他是一个淳朴实在的中年汉子。他认为任何事情背后都必须有明确的答案,明确到他可以把这答案原原本本地写在纸上让你看懂。他从来不让你「顿悟」,他从来不让你「信则灵」,也从来不让你「猜」。他有什么说什么,不跟你打机锋,不跟你玩隐喻,不跟你玩暗示。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答案一定正确,但他敢用最明白的语言跟你辩论,一直说到你服为止。或者你把他说服为止。

科学研究是一个充满争论的过程。科学家要是不争论,科学就死了。

「学术争鸣」,是学术界自我纠正,持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它不仅可以将错误、虚假的观点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也能作为驱动力鼓励良性竞争,让科学研究更快、更好地进行。

编辑:GrayPlus

题图来源:网络

投稿:jiangjiahui@dx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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