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兵团老战士的回忆:当年和我一起逃票的那位知青,你还好吗

我忘不了两天一夜的逃票惊魂,更忘不了那个没有留下姓名的知青,给我吃的那根水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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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的1971年的那个深秋,由于自己病的十分历害,我从一师师部的北安医院,被转到了哈尔滨王岗黑龙江兵团总医院去治病。每天打点滴消炎,手几乎全被扎烂了,又红又肿,每天要用热毛巾热敷,在兵团总医院住了几个月后,病情稍微有些好转就让我出院了。
由于自己那时在连队表现十分好,又被评上五好战士,连领导同意让我从哈尔滨可以回北京。由于自己几个月患病的来回奔波,身上只剩下6元钱。举目无亲,怎么办啊?我住院的病友把他身上的5元钱借给了我,又帮我出了很多逃票的点子。
下午4点有一辆往北京开的慢车到北京永定门车站。此时我跟着拎大包小包的人群挤上了车,车上己站满了人,往前挪动一下都很困难,我又渴又饿,嗓子干的直冒烟。此时我好想能再到北大荒的冰天雪地中捧几把雪吃呀。
我的心里很害怕,害怕来查车票,旁边有一个知青穿的又破又脏,也是逃票回家的。他是从鸡西上的车,己被乘警轰下去两次了,他告诉我说:“别怕,列车员一般都在晚上9点多钟查票,多坐一站是一站,就别顾那么多了。”
由于自己大病一场,又刚出院,身体十分弱,他递给我了半根青萝卜,我渴的要命,几口就嚼吃完了。伴着满车厢里的难闻气息及嘈杂的人喊声,我的头脑昏昏沉沉。当列车开到吉林省的德惠站就开始查票了。这个知青拉着我往前跑,我把身上仅有的11元钱赶紧藏到了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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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警把我们一个个带到餐车里询问还被搜了身,我当时怕的要命,浑身抖动,我让他们看了我的病历和出院证明,大约审了我有五分钟,态度很历害,乘警可能看我瘦弱的身体,一走一晃的样子,到了一个小站就把我轰了下去。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顺着车站的残墙又钻上了下一次往北京方向开的火车,一路的艰辛,又渴又饿,又急又怕,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坐在靠厕所的边上,任人踏来踩去,伤心难过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真不容易啊,在山海关查票逃过了一难。我用8角钱在站台买了一个面包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车好不容易开到了北京丰台火车站,我又被给轰了下来,列车长还告诉我说:“必须要让你们家里来领人才行。”我哭着说:“叔叔阿姨,我母亲在家病重卧床,哥哥,和小弟都在内蒙和山西下乡插队,我也一身病,手术的后遗症,很重”。我让他们看了我的病历,有一个阿姨还不错,向负责人说:“我看这个孩子挺可怜也很老实,确实没钱,就放了他吧?”
就这样我在丰台站花了1元2角钱,坐汽车回到了家。这是我从千里北国第一次无奈的逃票,他伴着我的伤感,痛苦,泪水滴滴滴的印在我青春年华的足迹里。
我忘不了两天一夜的逃票惊魂,更忘不了那个没有留下姓名的知青,给我吃的那根水萝卜,它是我这50多年再也没吃过的那么甜,那么脆的青皮水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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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经常在梦中回想起那个青年的面容,他是那么善良,幼稚单纯而坚强。多少年过去了,亲爱的知青我的兵团战友啊,你在它乡还好吗?(感谢知青情缘主编刘乐亮老师荐稿)

作者介绍:韩湘生,男,北京人,1969年下乡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三团后调入六师工作。毕业于北京影视艺术学院,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现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