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支起了一具中年妇女的尸体,成功吸引了一名恐怖分子的孩子。这个男孩在认领了母亲的尸体之后异常沉着冷静。我们让他带领我们穿越恐怖分子埋下炸弹的区域,每走一步都在担心——

这个恐怖分子的孩子,是否失去了人性?我们踩下的每一步,到底是瓦砾,还是地雷?

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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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发出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咕咕和队友坐在后车厢,凝视着车头缓缓驶入凄凉的破壁残垣间。

村民和早已赶来的民兵们拥挤地围在一排民居前,即使知道躲在屋内的是穷凶极恶的ISIS,依旧会冒着生命危险赶来看热闹。

卡车再次鸣笛,在人群中引起了轻微骚乱。Musa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吹了个口哨,讥笑着打趣道:“如果这时候突发一场自杀式炸弹袭击,或者屋内的人朝外面扔几颗炸弹,炸死几十个人的场面一定震撼。”

眼前是一个曾被ISIS控制的村庄,但没过多久就被库尔德人重新夺回。用Yasin的话说,“Daesh(恐怖分子)来的时候有多嚣张,逃走时就有多狼狈。”

咕咕和队友赶到村庄的时候,一部分来不及逃走的ISIS,已经被YPG(库尔德男子自卫军)的本地战士们围堵在了一处民居内。

车厢后门被打开,咕咕和队友们跳下车,却被要求不可随意走动。他们不得不站在卡车旁原地待命。

荷枪实弹的YPG战士将民居围得严严实实,而不远处的土路中间,整齐排列着几具被库尔德人击毙的Daesh尸体,像是接受惩罚般在烈日下暴晒。

巷战向来以狙击为主,加上局势紧张,双方交火增多,击毙ISIS并暴尸于众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ISIS当中有人负隅顽抗,在试图引爆诡雷时被击毙,也有人躲了起来,伺机制造恐怖袭击;但这次令咕咕惊讶的是有Daesh选择了投降。

尸体不远处,跪着三个双手抱头的年轻人。

他们的着装与库尔德当地人明显不同,从头到脚都昭示着“我是Dae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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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他们宣传片中的勇士,惊恐的眼神和不住颤抖的身体,让咕咕看到了ISIS的怯懦。

但亲眼目睹他们举手下跪,还是头一遭。

咕咕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想偷偷拍下这一幕。然而站在不远处的Yasin突然喊了一嗓子,朝咕咕他们停留的方向挥舞着手臂,同时下达了往民居前移动的命令。

咕咕打消了拍照的念头,端起枪模仿其他人的动作与列队站成一排的库尔德队友挥手致意,熟练地绕过尸体朝Yasin靠近。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分种族和国籍的,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人们似乎都改不掉遇事就扎堆聚集的毛病。

咕咕和队友们围捕Daesh,当地的男女老少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在战士们周围,期望寻到个最佳视角,观察屋内的Daesh是负隅顽抗还是自己投降走出来。

大家饶有兴致地讨论着Daesh出来是否会被库尔德战士处死的话题,几轮争辩后,人群中逐渐传出“混蛋”、“畜生”、“打死他们”的声音。

然而在看到YPJ(库尔德女子自卫军)的女兵们出现后,所有人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原本指指点点的当地人也适时闭了嘴。

Eva带着几名女兵赶来参加围剿行动,每个女兵都是一脸疲惫,眼神中却又难掩兴奋。Yasin说,库尔德队友在侦查过程中发现屋内有女性的身影,于是通知了Eva,让她带着女兵前来尝试是否能劝降这些女人加入YPJ。

YPJ的女兵们死亡率很高,即使不断宣传吸纳当地女孩,为队伍注入新鲜血液,也无法改变YPJ作战人员匮乏的现状。Eva不忍心让当地十多岁的女孩上战场,便建议库尔德方面允许她们接纳ISIS阵营里的女人,希望通过改造和劝诫,让这些曾经在ISIS胁迫下作恶的女人们为自己曾经的无知赎罪。

咕咕一直对此决策持怀疑态度,在他看来,ISIS阵营里的女人没什么文化和主见,早已被洗脑成制造恐怖袭击的“机器”,与她们讲道理,只会给自己添堵。比如咕咕他们曾经在攻下ISIS的一处大本营后,本着“善待俘虏”的原则为女人和孩子送上食物和水,但那些顽固的女人非但不领情还指着战士们破口大骂,扬言“一定会让异教徒们流尽最后一滴血”。

看见Eva来了,Yasin条件反射般地站直放松了一下身体,挤出了他自认为最有诱惑力的笑容。Eva也笑着回应了他。

看到不远处的库尔德队友朝她招手后,Eva错身而过,指着其中一间屋子,询问“里面是否有女性Daesh”。库尔德队友告诉她,已经派了战士进去查看。

等待消息的过程中没人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

“死人!这里有死人!”突然传来的呼喊声令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两个当地战士一前一后跑出来,打着手势示意里面有尸体但四周无危险。

Eva立即拔腿跑了过去,身后跟着看热闹的人也黑压压涌了过去,丝毫不担心相邻的屋内会不会有人突然引爆诡雷。

咕咕对观看“死人”毫无兴趣,见大家都往最危险的区域挤,他索性把路让开,淡定地点了根烟。咕咕说这并不是懦弱,经历的事多了,早就没了以身涉险的那股莽撞劲儿,因为他知道,活着,比什么都强。

烟刚抽了几口,就有人从屋里出来了。Eva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中时,咕咕明显感觉她很沮丧,几个女兵低头跟在她身后,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软。

女兵们走进了一堵围墙投下的荫凉里,男兵们则抬着几具身着罩袍的尸体往空地处移动。

罩袍上没有血迹,尸体露出部位没有明显伤口,队友Musa根据尸体状态判断,这些女人应该是窒息而亡的。就在咕咕疑惑为什么这些女人没有被做成人肉炸弹的间歇,四个双手举过头顶的Daesh从屋内被当地库尔德战士押了出来。

其中一个留着茂密胡须的男人被战士撕扯着,走到了另一个屋子前。战士示意男人去敲门。

男人嘴里喊了一个名字,全身颤抖地敲了敲锈迹斑斑的铁门。声音沉闷,无人应答。

库尔德战士找了名阿拉伯队友,让他来跟男人交流,两人说了几句后,男人就开始朝屋内喊话。咕咕听不懂,便好奇地询问精通多门语言的队友Musa“他在喊什么”。

“他在喊,出来看清楚,你的母亲早已被你们自己人掐死了。”Musa朝咕咕耸了耸肩,扭头看向刚才抬出来的几具尸体。

此时碰巧Yasin过来要水喝,Musa随手递给他一瓶,顺便问他屋里是什么人。Yasin解释屋里藏着一名十五岁的男孩,据已投降的Daesh供述,男孩知道什么地方藏有高压锅爆炸装置,为避免队友们触发爆炸物,库尔德方面希望男孩能带大家找到这些地方并引爆爆炸物。

几分钟过去了,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当地队友有些烦躁,一番商讨过后,库尔德战士扯着一名被俘虏的Daesh走到几具女尸前,让他辨认“谁是男孩的母亲”。

经Daesh指认后,几名队友合力将一具女尸移到了男孩藏身的屋子前。

咕咕虽经历过不少场景,但看到大家为了让男孩相信自己的母亲已死而把她立在窗户边,他还是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方法很残忍,但的确奏效。随着再一次的喊话,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倏然间,所有人都冲着门口举起了枪。

一个双手举过头顶的人影从屋内走出,没有歇斯底里地哭闹,没有声嘶力竭地咒骂,就那样高举着双手,平静地朝女尸走去。

男孩低垂着头将眼泪都忍了回去,随后,他拥抱了自己的母亲。那一瞬,咕咕难过得想掉眼泪。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成长在这种环境中,面对这种锥心的生离死别,会不会疯掉,或者选择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

咕咕忿忿不平地表达了对库尔德队友处事方式的不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有什么错,何必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他看到自己的母亲。”

Musa回答:“错就错在他是恐怖分子的孩子。”

搜身过后,男孩和其他Daesh一样,双手被绑在了身后。整个过程中,男孩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显露出任何恐惧。

Yasin和上级商量后,决定把抓获的其他俘虏送往YPG据点,再安排其他无任务小组带这个孩子去指认藏有爆炸装置的地方。

一番简单交流后,男孩点头同意了。

但ISIS分为两种,一种被抓后适时投诚,一种则执迷不悟。

或许是发现男孩已“叛变”,先前被抓获的几个Daesh中,突然有个约莫三四十岁的Daesh开始谩骂男孩。咕咕从男人的表情和言语判断,他是在指责男孩的背叛,并咒骂他不该带着库尔德人去找爆炸物。

或许他的骂声中夹杂的侮辱女性的话恰好刺激到了Eva,本来早就应该带领女兵离开的她突然冲到了正在咆哮的Daesh跟前。

这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愤怒,YPG的战士还没做出任何反应,Eva扬手就给了嘴硬的男人几个响亮的耳光,接下来的动作咕咕早有预料,Eva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愤怒地持枪对准了男人的头。

好在库尔德战士眼疾手快,及时阻止了Eva的不理智举动,Yasin见状快步上前指责她冲动鲁莽。

气头上的Eva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火气反而因大家的指责变得越来越大,场面陷入僵局。

“你这么做跟那些你所憎恶的Daesh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也想像他们一样随便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吗?”眼看Eva不听劝,Yasin终于吼了出来。

终于等到Eva被别人指责教训的这一刻,咕咕不免有些小兴奋。说实话,虽然Eva是YPJ的英雄女兵,但咕咕对她颇有微词。这个女人不仅嗓门大,时不时总是暴走,集训时对待女兵也极其严厉,总之她不管去哪儿都让人感觉周围弥漫着极致的杀意。

争执还在继续,库尔德人有些不耐烦,摆手示意Eva“吵架尽量离Daesh远一些”。

Yasin把Eva拉到一旁,以免她与别人再起冲突。

“我们要有怜悯之心。”

“Daesh就是恶魔,是畜生,包括那个孩子,他天生就是恐怖分子,绝不要指望他带你去找爆炸物,那样做只会害死大家。”情绪激动的Eva挥动着双臂,眼中盛满了怒气。

“只要愿意悔改,我们还是可以接纳他们,就像你建议YPJ劝导那些女性ISIS忏悔后也加入你们一样。”Yasin的思路清晰,有理有据地反驳着Eva。

“女性都是被教唆作恶的弱者,可这些混蛋天生会作恶,他们的孩子也一样。”

“不该攻击孩子。”

“Daesh生的孩子,永远都是Daesh。就像Yasin你的弟弟天生是库尔德人,永远都是库尔德人……”Eva的声音越来越大,谁都无法预测接下来她会说些什么。

Musa唯恐这个疯狂的女人在公共场合继续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旋即扳着Yasin的肩膀,让他结束这场无谓的争吵,毕竟Yasin的弟弟是打入ISIS内部的特派员这件事,从上到下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从镇里办事回来的指挥官Alang碰巧目睹了Eva与Yasin的争吵,详细了解前因后果后,他建议立即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指责,毕竟当务之急还是带着男孩去找藏有爆炸装置的地点,以免耽误时间造成更多人伤亡。

Eva和Yasin都是聪明人,顺着Alang给的台阶,结束了争执。

Alang对接下来的任务做了简单部署,Eva带女兵们乘坐YPJ开来的车先返回驻地,Yasin和两名能当翻译的阿拉伯队友挤进了国际纵队的卡车后厢,跟在库尔德当地队伍的车后按照男孩提供的地址,前往所谓“存放爆炸物的仓库”。

咕咕疑惑为何不让男孩乘坐库尔德本地战士的车,他们应该能更好的交流。Yasin无奈解释说“因为怕男孩被队友暴力对待。”

取得围剿ISIS的胜利令大家心情愉悦,队友们有说有笑,早已无暇顾及他们眼中的俘虏。但细心的Yasin见男孩一直低垂着头,便将自己手中那瓶未开封的水递给了他。

男孩手被绑在身后没法接水,眼神空洞地盯着Yasin。Yasin本想拧开水喂他喝,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替他解开绳索。

对于这个危险的举动,大家并没有劝阻,首先车内人数以一敌多,武器兵力占压倒性优势;其次毕竟男孩要带大家去找爆炸物,有时对俘虏采取温和政策,是能换取对方信任的。

解除绳索束缚的男孩没有说话,连搓手腕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他年龄虽小,手上却布满僵厚的老茧,根据他双手虎口处的皮肤状态,咕咕判断他应该经受过ISIS的军事培训,于是小声用英语提醒大家将枪抱在怀里,必须保证武器在男孩能触及到的范围之外。

Yasin显然也注意到了男孩的手掌,适时将枪从靠近男孩的左侧移到了右侧。

看男孩嘴唇皲裂,为了释放善意,Yasin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但男孩没有接,反而主动伸手让Yasin再给他绑上。整个过程中,他都表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的冷静。

热心递水却被拒绝的Yasin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向男孩示意“你不渴吗?”,男孩瞅了Yasin一眼,摇了摇头。男孩的举动引来车厢内窸窣的笑声,Musa劝Yasin别再自作多情,提醒他别忘了被俘虏的Daesh在被押进改造基地前绝不会随便咽下“异教徒”给的任何食物,包括水。

其实Yasin对ISIS的禁忌了如指掌,见队友不认可自己的行为,便向他们解释说这么做是希望男孩放下戒备,如果为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可怜男孩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说不定他出于感激会顺利交代出所有的爆炸物埋藏地。

Yasin坚持实行“怀柔政策”,但结果却不尽人意,男孩始终紧抿双唇一言不发,时不时环顾四周那一张张被他们归为“异族”的脸。

当时车内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Yasin揉搓着绳子停顿了大约半分钟,最终还是绕在了男孩手腕上。此时Musa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Yasin的肩膀提醒他先检查或询问男孩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以便能及时为他提供治疗,避免寻找爆炸物途中再出什么岔子。

阿拉伯队友主动担任“翻译”,但无论他们怎么问,男孩就像没听见般保持沉默。最终大家束手无策,索性也不再多费口舌。

车厢内窃窃私语声越发大了,有队友开始抱怨出发前男孩已经答应帮忙指出埋藏炸弹的具体方位,但到了车上却什么都不肯说,果然就像大家所认知的那样,Daesh毫无信誉可言。

抱怨声逐渐变成了呵斥,Yasin也试图说服男孩开口,但男孩始终低着头,看起来并不打算妥协。情况有变,车里的队友都担心起男孩是否别有用心,起初Yasin相信男孩也许不会有什么坏心思,谁料中途生变,为保险起见,Yasin用对讲机告知坐在前车的Alang车队先停止行进,男孩之前所说的爆炸物方位到底可不可信还要从长计议。

Yasin与Alang用对讲机沟通过程中,男孩抬头怔怔看向车厢外,眼中看不出任何慌乱,谁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觉得这种人其实很可怕吗?”Musa显然也注意到了男孩的动作,掩着嘴突然转向咕咕道。

咕咕扫了一眼男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车在路边缓缓停住后,Musa想抽根烟,但碍于大家都在车内,他又将烟盒塞回裤兜,但脸上瞬间露出了烦躁的神色。

“早知道是这样情况,带他来有什么用?我们怎么会蠢到相信他的鬼话?”

“对,Daesh永远是Daesh,连孩子的心也是恶毒的,他心里一定在想如何骗我们去雷区炸个稀烂。”有队友开始愤怒地附和。

“他就该和他那该死的老妈一样下地狱。”一个咕咕叫不上名字的本地队友忽然起身冲到男孩身旁,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男孩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满脸络腮胡子的当地队友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这混蛋再不说出埋藏爆炸物的地点,我就再赏你几耳光。”

男孩别过脸不去看他,没有哭泣,也没有服软。他的表现彻底激怒了络腮胡队友,只见他握紧拳头凑近男孩,又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倏然间,男孩两边的脸颊都红了,原本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为防止络腮胡情绪失控开枪打死男孩,有队友眼疾手快夺过了他手里的枪,原本沉默的Yasin厉声呵斥他一番,随后示意络腮胡换乘另一辆车。

按照Yasin原本的计划,对男孩的宽容和优待也许可以换得对方的信任和好感。因为ISIS的孩子们从小就在少年军团接受严酷的军事训练,他们一直以来都被当作杀人工具,从未感受过来自他人的关爱。如果他们能把男孩当成库尔德孩子般对待,或许能感化他们,从而坦白告诉他们所有的爆炸物埋藏点。

然而络腮胡的冲动彻底打乱了Yasin的计划,男孩蜷缩着身子,将头深埋在两膝之间,Yasin试图再次用更加柔和的语气与他对话,但无论他的笑容多么慈祥,终归无济于事。

Yasin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此时Alang和另外一名库尔德长官赶来询问情况,Yasin悻悻地耸了耸肩,旋即从车厢跳到地面,抓挠着头发似乎有些懊恼。

“我以为他会说的,我相信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咕咕从未见Yasin如此生气,但最终他也只是抱怨了几句,随后跟库尔德长官简单说了几句话,准备把男孩交给对方。

“我想先回驻地,以免有残余的Daesh袭击据点,我想带Kendal一起回去。”Yasin扬手指了指咕咕。

当地指挥官点头表示同意,并通过对讲机叫人开来一辆皮卡,让咕咕和Yasin开车回驻地。

看得出Yasin心情不佳,咕咕提议由自己开车。越过几个土丘后放眼望去,四周没有建筑物更没有烟火气。为活跃沉闷气氛,咕咕不停讲着无聊的笑话,但Yasin却一直看向窗外,半晌才回应。

“我很久没有弟弟的消息了,原本是想通过男孩打听一下他是否还活着,但我太过自信能感化他。”

Yasin的声音里充斥着无奈和辛酸,咕咕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别难受,Ghazi一定没什么事,你别想那么多,还是听我给你讲讲毛主席的故事吧。”自从Ghazi失联后,Yasin的担忧也与日俱增,但这种事谁都没法预料更无法深聊。咕咕知道Yasin最崇拜的人是毛主席,为避免继续深陷痛苦导致他的PTSD再犯,咕咕赶紧转移了话题。

Yasin似乎也清楚咕咕的用意,他先降下车窗,尔后竟递给咕咕一根烟。

咕咕十分讶异,因为这是Yasin第一次主动给他递烟。在他们的教义中,本是不允许抽烟的,但日子久了很多禁忌不再如先前那么严格,很多库尔德战士也变得跟其他志愿军一样,以烟解忧。

咕咕借机找其他话题转移Yasin的注意力,但两人聊了几分钟后,车内又继续陷入沉默。

咕咕看得出情绪低落的Yasin一时半会儿提不起精神,他需要冷静和自我调整,而不是听咕咕讲那些无聊的笑话。想到此,咕咕便关上了话匣只专心开车,不再打扰Yasin。

车继续在焦黄沙土间行驶,又往前开了大约三公里后,咕咕老远就看到两辆涂装过的皮卡停在路边,几名库尔德队友站在车边聊天。

身着军装聚集在车辆旁有一定危险性,但咕咕不知道当地队友是否遇到了麻烦,出于帮忙的善意他扛枪下了车,但这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