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腊月二十三那天,我正在厨房切菜,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我妈的号码,我擦了擦手接起来。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妈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文玲啊,妈跟你说个事,咱家添人口了。"

我以为是哪个亲戚家生了孩子,没太当回事。

我妈继续说道:"是你三姑奶家的重孙,叫荣轩,今年7岁,他爸妈上个月出车祸没了,你爸说咱家收养了,以后你就有弟弟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沉默了三秒钟。

我妈在电话那头等着我的反应,等着我反对或者追问。

可她什么都没等到。

我只说了两个字:"知道了。"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继续切我的菜。

那一刻我心里清楚,这个家从此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攒下了38万块钱。

第二天,我把这笔钱全部转给了我丈夫方开平。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没想到,仅仅一周之后,我父母就找上门来了。

而他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文玲,你弟才是家里的根,你的钱该留着给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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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

省城的天阴沉沉的,飘着细碎的雪花。

我叫周文玲,今年28岁,在省城一家企业做财务主管。

那天下班比平时早一点,我坐公交车回到小区。

小区不大,是我和丈夫方开平婚后买的二手房。

房子老旧了些,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我推开门的时候,方开平正在厨房忙活。

他听见动静,探出头来冲我笑了笑。

方开平一边炒菜一边说道:"回来啦,饭马上好。"

我换了拖鞋,把包放在玄关柜上。

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嗡嗡声和锅铲碰撞的响动。

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棵白菜准备择。

方开平比我大两岁,是省城本地人。

他父母都是退休职工,家里就他一个孩子。

我们是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的,处了一年多结的婚。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安稳,他对我很好。

我正择着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屏幕,是我妈的号码。

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我擦了擦手接起来。

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文玲啊,妈跟你说个事。"

我嗯了一声,等着她说下去。

我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家添人口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哪个亲戚家生孩子了。

我随口问了一句:"谁家的?"

我妈笑着回答:"是你三姑奶家的重孙,叫荣轩,今年7岁。"

我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添人口。

我妈解释道:"他爸妈上个月出车祸没了,那边亲戚都不愿意养,你爸说咱家收养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我妈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几分得意:

"这下好了,以后你就有弟弟了,咱家也有后了。"

我站在厨房里,沉默了三秒钟。

我妈在电话那头等着我的反应。

她等着我惊讶,等着我追问,甚至等着我反对。

可我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平静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方开平察觉到不对劲,关了火走过来:"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择菜:"我妈打来的,说我爸妈收养了个儿子,7岁。"

方开平一下子愣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收养?为什么突然要收养孩子?"

我扯下一片菜叶,声音很平静:"大概是觉得没儿子不行吧,周家得有香火。"

方开平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他知道我从小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

方开平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你什么想法?"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没什么想法,他们做什么都不意外。"

那天晚上的饭菜我没吃几口。

方开平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只是默默把碗筷收拾了,又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得很。

7岁的孩子,远房亲戚家的重孙。

他们宁愿收养一个几乎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承认我这个女儿。

这么多年了,我早该习惯了。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疼呢。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

方开平睡得很浅,中途醒了好几次。

他侧过身来,把我揽进怀里,没说话。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这是我二十八年来唯一的依靠。

黑暗中,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我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

我出生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小镇上。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和几个村子。

我爸在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

店面不大,生意也就一般,够维持家里的开销。

我妈在店里帮忙,顺便照顾我。

在我们那个地方,没有儿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爸最大的心病,就是没能生出个带把的。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伤了身体,后来再也没能怀上。

我爸为这事怨了我妈一辈子。

我妈也为这事愧疚了一辈子,在家里从来抬不起头。

所以从小到大,我爸看我的眼神总带着嫌弃。

不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嫌弃,是恨你为什么不是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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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7岁那年,家里攒了整整一年的钱买了台彩电。

那是咱们镇上第一批买彩电的人家,很是风光。

我高兴坏了,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电视。

我爸一把把我推开,推得我差点摔倒:"女娃子看什么电视,去写作业!"

我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电视里花花绿绿的画面。

隔壁家的堂弟来串门,我爸立马换了张脸:

"成子来啦,想看什么自己调,饿不饿,让你婶给你拿点吃的。"

我站在旁边,看着堂弟坐在电视机前吃着瓜子。

没有人叫我过去坐。

我妈在厨房忙活,假装没看见这一幕。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

我15岁那年,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高兴得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我拿着通知书给我爸看。

我爸扫了一眼,把通知书扔在桌上:"学费两千三,哪来那么多钱?"

我着急地解释道:"爸,这是县里最好的高中,考上了能上好大学。"

我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啥,初中毕业够用了,省下钱给你堂弟念书。"

堂弟比我小一岁,成绩一塌糊涂。

可就因为他是男孩,我爸愿意掏钱让他去县城上学。

那天我蹲在院子里哭了很久。

我妈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

我妈小声说道:"文玲,你爸也是为这个家着想……"

我抬起头,看着我妈躲闪的眼神。

我一字一顿地问道:"妈,我不是这个家的人吗?"

我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后来是我的班主任王老师救了我。

她骑着自行车,顶着大太阳,来我家跑了三趟。

王老师语重心长地劝道:

"文玲这孩子是读书的料,你不能耽误她,将来有出息了是你们的福气。"

我爸一开始根本不搭理。

王老师又说道:"学费可以先欠着,等文玲以后工作了再还。"

我爸这才勉强松了口。

那天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王老师骑车远去的背影。

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考出去,离开这个家。

高中三年,我拼了命地学习。

别人早读六点半,我五点就起床背书。

别人晚自习十点结束,我借着路灯看书到十一点。

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帮我。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没有哭也没有笑。

我把通知书放在桌上,等着我爸的反应。

我爸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下一句话:"学费你自己想办法,别指望家里。"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碎了。

我妈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我。

她还是那句话,你爸也是为这个家着想。

大学四年,我没找家里要过一分钱。

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靠奖学金和兼职。

我发过传单,做过家教,在餐厅端过盘子。

暑假别人回家,我留在学校打工。

有一年中秋节,我在火锅店当服务员。

看着别人一家团圆吃饭,我躲在后厨哭了一场。

哭完擦干眼泪,继续出去端盘子微笑。

四年大学,我没回过一次家。

我妈偶尔打电话来,说的都是让我省着点花。

我爸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在他眼里,我大概从来就不存在。

毕业那年,我留在省城找到了工作。

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4500块钱。

我站在ATM机前,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哭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笔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钱。

从那以后,我开始拼命攒钱。

我租最便宜的房子,住在城中村的隔断间里。

夏天热得睡不着,冬天冷得瑟瑟发抖。

我不买新衣服,不下馆子,不参加任何聚会。

同事们周末逛街吃饭,我宁愿窝在屋里看书。

有人说我抠门,有人说我不合群。

我笑笑不说话,没人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只知道,只有钱才能给我安全感。

只有钱才能让我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脚跟。

工作第一年,我攒下了三万块钱。

我本来想给自己买个像样的包,奖励自己这么久的辛苦。

包我都选好了,一个牌子的托特包,打完折2800块。

可就在我准备付款的那天,我妈打来了电话。

我妈在电话里哭着说道:

"文玲,你爸在外面赌钱欠了账,人家追到店里来了,你赶紧寄点钱回来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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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手机站在商场里,周围人来人往。

我妈继续哭诉道:"要是还不上,人家要砸店,你爸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问了一句:"欠了多少?"

我妈小心翼翼地说道:"两万三……"

我攒了一年的钱,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

我没有问为什么赌钱,没有问钱都花在哪儿了。

我只是挂了电话,走出商场,去银行把钱汇了过去。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啃着馒头。

眼泪滴在馒头上,咸的。

这只是开始。

之后的两年里,我断断续续往家里汇了七八万块钱。

不是给我爸还赌债,就是家里五金店周转不开。

我妈每次打电话都是那套说辞:"文玲,家里实在没办法了,你帮帮忙……"

我帮了一次又一次。

可他们从来没问过我一句,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24岁那年冬天,我妈生病了,胆囊炎发作,需要做手术。

我爸打电话给我,语气里难得带着几分焦急:"你妈要开刀,你赶紧回来。"

我请了假连夜坐火车回去。

到了医院,我爸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抽烟。

看见我来了,他掐灭烟站起来:"手术费加住院费,三万八,你去缴费。"

我接过单子,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交了钱。

我妈手术很成功,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我请了长假,每天在医院伺候。

端屎端尿,擦身喂饭,没日没夜地守着。

我爸只来过两次,每次待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他说店里忙,走不开。

我妈出院那天,我爸来接她回家。

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们坐上出租车远去。

没有人跟我说一声谢谢。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

25岁那年,有人给我介绍对象。

对方叫方开平,省城本地人,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厅。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给人感觉很踏实。

我们聊了两个多小时,从工作聊到生活。

他没有问我家里条件怎么样,也没有打听我存了多少钱。

他只是认真地听我说话,偶尔笑着附和几句。

临走的时候,他问我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微信推给了他。

后来我们慢慢处起了对象。

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难。

他从来不说什么大道理,只是默默陪在我身边。

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他在公司楼下等了我两个小时。

我下楼的时候他正靠在路灯下打盹。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开平揉了揉眼睛,看见是我,傻笑了一下:"走,带你吃宵夜去。"

那天晚上我们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馄饨。

馄饨不贵,五块钱一碗。

但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馄饨。

26岁那年,我们结婚了。

婚礼办得很简单,双方家长加几个朋友,一共三桌。

我爸妈从老家来,全程板着脸。

他们嫌彩礼给少了,嫌婚礼寒酸,嫌方开平家条件一般。

婚礼上我爸跟人说起我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高兴:

"女儿嫁出去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指望不上了。"

方开平听见了这话,什么都没说。

但那天晚上回到家,他抱着我说了一句话:

"以后你的家就是我们的家,不用再看他们脸色。"

我趴在他肩上,哭得稀里哗啦。

结婚以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们贷款买了一套二手房,每个月还房贷就占了一大半。

好在方开平工作稳定,我也升了职加了薪。

两个人省吃俭用,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我依然保持着攒钱的习惯。

每个月发了工资,留下必要的开销,剩下的全部存起来。

方开平知道我这个习惯,从来不多问。

他只是偶尔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提款机。

我就笑着锤他一下,什么都不解释。

工作五年,我攒下了38万块钱。

这笔钱我谁都没告诉,方开平也只知道个大概。

这是我的底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直到那个电话打来,一切都变了。

2019年腊月二十三,我妈告诉我,家里收养了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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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那一刻,我心里出奇地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失望。

因为我早就知道,在他们心里我从来都不重要。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

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那些年的事情。

我7岁时被推开不让看电视。

我15岁时差点上不了高中。

我18岁时自己挣学费读完大学。

我工作后一次次往家里汇钱救急。

这些年我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他们收养一个外人来当儿子。

我躺着躺着,忽然笑出了声。

方开平被我吓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我:"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我轻声说道:"没事,你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

方开平还在睡,我没吵醒他。

我换好衣服,拿起包,出了门。

外面飘着小雪,天气冷得刺骨。

我走在去银行的路上,脑子里异常清醒。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爸妈收养了儿子,肯定要花钱的。

办手续要钱,孩子上学要钱,吃穿用度都要钱。

他们从哪里弄钱?还不是找我要。

可我不想再给了。

这些年我给够了,我心寒够了。

我的钱是我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我不会再让他们拿走一分。

银行刚开门,我是第一个进去的客户。

柜员是个年轻的姑娘,笑着问我办什么业务。

我说转账。

她问转多少。

我说38万。

她愣了一下,确认了一遍。

我点了点头,把方开平的银行卡号报给她。

38万分三笔转完,每一笔我都输入密码确认。

转完账,我打印了流水单,折好放进包里。

走出银行的时候,天上的雪大了些。

我站在银行门口,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

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这笔钱放在方开平那里,我放心。

他是我的丈夫,是真正站在我这边的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从我手里拿走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方开平已经醒了。

他正在厨房煎鸡蛋,听见门响回过头来:"这么早出去干嘛了?"

我换了拖鞋,走进厨房。

我平静地说道:"去银行了。"

方开平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

我继续说道:"把卡里的钱都转给你了,38万,你查一下。"

方开平放下锅铲,转过身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惊讶,有心疼,还有一丝了然。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说不要。

他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一把把我抱进怀里。

方开平声音闷闷地说道:"放心,这些钱是咱们的,我帮你守着。"

我靠在他肩上,眼眶有些发酸。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我等了整整28年。

转账之后的几天,我的生活照常进行。

上班,做饭,收拾屋子,和方开平一起看电视。

我妈偶尔打电话来,说的都是荣轩的事情。

什么荣轩真乖,什么荣轩真聪明。

什么你弟叫你姐呢,什么以后你们姐弟感情好。

我嗯嗯啊啊地应付着,不反对也不附和。

我妈大概觉得我接受了这件事,语气越发得意。

她不知道的是,我的钱已经不在我名下了。

除夕那天,方开平的父母打电话让我们回去过年。

公婆对我很好,每次回去都张罗一大桌子菜。

婆婆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比我亲妈还热络。

我们在公婆家住了三天,初三才回自己家。

那天下午,方开平在沙发上看球赛,我在卧室整理衣服。

门铃忽然响了。

方开平喊了一声谁啊,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我听见方开平的声音顿住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刻从卧室走出来。

门口站着三个人。

我爸,我妈,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躲在我妈身后偷偷看我。

我爸的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文玲,过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只好上门了。"

我站在客厅里,没有动。

我妈推了一把身后的小男孩:"荣轩,快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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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声音很小。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方开平把他们让进屋,我去倒茶。

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我爸妈坐在我对面,小男孩挤在他们中间。

气氛有些微妙,谁都没有先开口。

我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文玲,这房子收拾得真干净,你和开平日子过得不错。"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文玲啊,你也知道,荣轩现在是你弟弟了。"

我没接话,等着他说下去。

我爸继续说道:"养个孩子不容易,办手续花了一万多,以后上学、吃穿、补习班,哪样不要钱?"

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那是你们的事。"

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妈赶紧打圆场,凑过来说道:

"文玲,你弟才7岁,咱家以后可就指望他了,你手里有钱,先拿出来帮衬帮衬。"

我放下茶杯,看着我妈的眼睛:"帮衬什么?"

我爸不耐烦地接过话头,语气越来越硬:"文玲,我把话说明白了。"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你弟才是家里的根,是周家的香火。"

"你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的钱该留着给他用。"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悲哀。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这就是他对我说的话。

我爸像是没看见我的表情,继续开条件:

"我也不多要,你先拿十万出来,以后每年再给一万。"

方开平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爸,您这话什么意思?文玲的钱凭什么给外人?"

我爸横了他一眼,满脸不屑:"我跟我女儿说话,有你什么事?"

方开平的拳头攥紧了,胳膊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我抬手拦住他,示意他冷静。

我妈也急了,拉着我的胳膊开始哭诉:

"文玲,你一个月工资一万多,这几年少说也攒了几十万了吧?"

"拿出来又不是不还你,都是一家人!"

我把胳膊从我妈手里抽出来,坐直了身子。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小男孩吓得吸鼻子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着我爸我妈,声音平静得出奇。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爸,妈,我没钱。"

我的话说完,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爸的表情从不耐烦变成了不可置信。

我爸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

我爸嗤笑道:"没钱?你骗鬼呢?工作五年了,装穷给谁看?"

我没跟他争辩,从包里拿出手机。

我打开银行的APP,把屏幕亮度调到最大。

然后我把手机递到我爸面前。

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四个数字。

账户余额:87.32元。

我爸的脸色变了,他一把夺过手机,反复地看。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妈也凑过来看,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妈声音发颤地问道:"不可能啊……你的钱呢?"

我从我爸手里拿回手机,放进口袋。

我的声音依然很平静:"都转给我老公了。"

我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指着我的手指头直哆嗦:

"你……你这个赔钱货!你敢把钱给外人?!"

他的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他姓方,不姓周!你转给他做什么?!"

他猛地转向方开平,眼睛都红了。

我爸指着方开平骂道:"你把钱还回来!那是我们周家的钱!"

方开平没有退缩,挡在我前面:

"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又转过头冲着我骂:

"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白眼狼!"

他越骂越难听,什么难听骂什么。

什么赔钱货,什么不孝女,什么嫁出去的野丫头。

我妈在旁边哭哭啼啼,但不是替我说话:

"文玲,你赶紧把钱要回来,你弟弟还小……"

我看着他们,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我站起身,走到玄关的柜子前。

我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我走回客厅,把档案袋放在茶几上。

我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起伏:"既然你们这么说,那这个东西也该还给你们了。"

我爸和我妈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狐疑。

我爸伸手打开档案袋,往里面看了一眼。

然后他的整张脸都僵住了。

我妈也凑过来看,然后她的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