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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最初是一场事件。随后他演变成一场运动。对数百万美国人而言,他令人振奋——是对一个变得自满、僵化且自私自利的政治阶层的直率斥责。他说话直白。他公开斗争。他曾一度显得真正无所畏惧。无论他有何缺陷,特朗普之所以能激发忠诚,是因为他似乎打破了那种被操控的衰落魔咒。

那个魔咒曾短暂地回归。

在他的第二任期内,特朗普不再给人以颠覆者的感觉。他给人以重复者的感觉。冲击感已然消退。怨愤却在倍增。承诺听起来像是老调重弹。支持率已大幅下滑。这位曾一度能按自己意志左右新闻周期的人物,如今似乎被困于其中,更多是在被动反应而非掌控全局。昔日看似势不可挡的动能,如今看来只是勉力维持。

而这至关重要,因为特朗普已不仅仅是一位候选人。他是一个品牌。而这个品牌正在丧失公信力。

共和党如今承载着特朗普,就像地毯承载着油污。你可以擦洗,可以除味,可以重新布置家具,但污渍依然存在。任何继任者不仅必须为特朗普的政绩负责,还必须为他留下的疲惫感负责。

副总统J.D.万斯已被培养为2028年大选人选,他聪慧且善于表达。但他同样身陷困境。副总统职位不是发射台,而是等待模式。它教会你如何围绕权力盘旋,而非掌控权力。它教会你为并非自己做出的选择辩护,承受并非自己造成的后果,并在他人挥拳出击时轻声细语。

万斯更深层的问题不在于能力,而在于化学反应。他并未创造“让美国再次伟大”运动,他也永远不可能创造。那场运动需要本能、欲望和原始的政治引力。它需要特朗普。

特朗普是一枚政治破城锤。他狂热、有魅力、无法回避。万斯的行事方式则不同。他解释权力,将其置于背景中分析,并加以合理化。他从不产生权力。

这在特朗普崛起时是有效的。但在特朗普衰落时,其效用就大打折扣了。

随着特朗普的支持率下滑,万斯成了避雷针。他必须尊崇特朗普但又不模仿他,捍卫其政绩但又不为其失败承担责任,同时还要在风暴中心宣扬冷静。这如同穿着工作靴跳芭蕾。万斯具备许多特质,但他从来就不是领舞者。

这就将我们引向了可能的对手。

他懂得镜头。他懂得姿态、节奏和停顿。他知道何时该佯装愤怒,何时该露出讥笑,何时该身体前倾并压低嗓音。他能毫不费力地占据空间。选民们在了解政策之前,早就感受到了这些。

纽瑟姆也深谙媒体生态。他恰到好处地挑衅特朗普,让自己保持在中心位置,而特朗普则负责咆哮。关注度就是力量。特朗普仍然能吸引巨大的关注。纽瑟姆则能从中分得一股清流而不被浸湿。这很冷静,甚至近乎优雅。

而选民们已经疲惫了。

他们不要求远见,甚至不要求鼓舞人心。他们只求安稳。经过多年绝对的混乱,许多美国人现在只求一位看起来心智健全、口齿清晰、不会让每周都变成全民血压测试的领导人。门槛已经低到地板。基本的体面如今就能被视作领导力。纽瑟姆轻松跨过这道坎,脚步都不曾凌乱。

总统选举不是政策研讨会。它们是不同叙事之间的耐力竞赛。纽瑟姆的叙事不言自明:专业对阵喧嚣,掌控对阵混乱,流畅谈吐对阵永无宁日。故事是否公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让人感觉连贯。纽瑟姆总能适时地展现这种连贯性。这位加州人似乎从不犹豫。自信能掩盖缺陷,就像妆容能遮盖瘀伤。而到了2028年,万斯登场时恐怕早已伤痕累累。

另寻他人也救不了共和党。国务卿马可·卢比奥已经重塑自我太多次,如今感觉像是个没人要求的重启版本。参议员特德·克鲁兹(得克萨斯州共和党人)虽非强硬的特朗普派,但其吸引力大概只相当于酒店疏散示意图——技术上有点用,情感上毫无波澜。

他们谁都逃不开这滩油污。

特朗普不仅仅是重塑了共和党,他是彻底浸透了它。未来的每一位提名人都必须解释,他们是谁,以及为什么选民还要再忍受四年与特朗普沾边的荒唐。这是个残酷的起点。

这并不是说纽瑟姆执政能力一定出色。而是说,他会以冷酷的效率进行竞选。选举奖励的是流畅,而非深度;是观感,而非洞见;是必然性,而非内省。

纽瑟姆看起来势在必得。万斯看起来步履维艰。

在一场一对一的竞选中,纽瑟姆无需证明自己的资历。他只需要让选民相信,万斯代表着他们拼命想忘记的那场政治地震的余震。

在那条战线上,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