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认清墨家墨学自身为一具足足够文化当量,且能与普世诸宗教文明等量齐观这一历史事实,则一,就会明白为何墨学在历代不为统治阶级所待见,却在民间有复兴的潜流和冲动;二,就会明白何以清末民初、西风东渐时期,一大批社会主义者、自由主义者、中国基督徒、中国传统文化学者,要“打倒孔家店”,并“树立墨家店”;三,就会明白蒙尘千年一朝中绝的墨家思想及其“兼爱非攻”的社会理想,其身位影响虽然长期“隐而不彰”,但终究会在当下时代彻底重光、全面复兴,绝非痴人说梦、兀自意淫,而是具体的历史的乌托邦在新时代的最终落地和建制成型;四,就会明白当下国学复兴思潮中,把儒家当作国学唯一代表学派的不足。国学复兴,墨家不能、也不应缺席。有条件就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硬上。中国传统学术场域,我们墨家必须收复失地;五,就会明白,“墨学归真在非儒,墨学复兴在立墨”这两条关乎墨学自身主体性建立的千古不易的真理;六,就会明白,在墨学学术研究之外,进一步扩展墨家元素文化产品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古奥难懂的墨学,必须经过现代性诠释和活化,把它从学术象牙塔的“小圈子神智游戏”中解放出来、剥离出来,把墨学源代码开放给普罗大众。

必须这样,才能树立起全体墨学复兴运动同仁的信仰,如自由民主平等博爱之于一切泛左翼然。必须这样,才能给予一切扭曲墨学、泼污墨学、蔑视墨学、轻慢墨学的反墨势力以甚大的困难,动摇其基础而促进其内部的分解。也必须这样,才能建造一批有志于把墨学作为终身践行之志业的墨者群体,成为将来墨学大复兴的主要工具。总而言之,必须这样,才能促进墨学复兴的高潮。

犯着复兴急性病的同仁,不恰当地看大了墨学复兴的主观力量,而看小了反对墨学复兴的力量。这种估量,多半是从主观主义出发。其结果,无疑地是要走上盲动主义的道路。另一方面,如果把复兴的主观力量看小了,把反对力量看大了,这也是一种不切当的估量,又必然要产生另一方面的坏结果。因此,在判断当下整体墨学复兴态势格局的时候,需要认识下面的这些要点:

(一)墨学复兴运动的力量虽弱,但是立足于当下复杂意识形态场域的一切“泛国学学派”的力量都是弱的。由于当代儒家儒学僭越自己的学派本分而欲代表整个中国传统文化及其学术的全体,故必然超乎其自身所能承载的重量,并遭至国学内部其他学派以及国学外部诸如马克思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基督徒等的反对。墨家在此现实条件下,谨守住自己民间的“在野”立场,做一坚定的“国学内部反对派”,则可在此一具体现实下最大限度的彰显自身主体性。“美美与共”是谓理想,“各美其美”才是现实。在处理和与国学内部其他派别特别是和儒家学派的关系中,不应自我矮化、自我鬼化、自我污名化。以此“跪求”得国学内部最大共识是虚假的,是枉然的,也是不稳固的。在儒墨关系上,能够“儒墨互补”当然要大胆承认,但儒墨之间绝对互斥不可通约的部分,也没有必要为了一团和气而故意虚以为蛇。

(二)由胡适、梁启超等人所开启的民国墨学复兴浪潮,延宕20年,其影响遍及社会主义群体、自由主义群体、传统文化知识分子群体乃至中国基督徒群体,却因彼时民族危机的加重和外在局势变异,而告终结,几无余续。49之后,政权鼎革,共和国自成另一套治理传统学术的史观和方法论,如阶级斗争二分法、辩证唯物主义史观、斯大林的历史划分五阶段论等。此一阶段的墨研成果,倾向同质化、单一化。由离地观念转化为在地行动更无从谈起。由此看来,墨学复兴运动的主观力量,确实大为削弱了。若仅依据某些现象来看,自然要使同仁(作这样看法的同仁们)发生悲观的念头。但若从实质上看,便大大不然。这里用得着中国的一句老话:“微火,不能燎原,就会熄灭。”这就是说,现在虽只有一点小小的力量,但是它的发展会是很快的。它在当下的环境里不仅是具备了发展的可能性,简直是具备了发展的必然性,这在2年前我和顾如、南方在野发表了《该中国墨学登场了——当代新墨家三人谈》系列访谈及其以后遍及闽粤港澳台等大半个南中国的墨学复兴运动,已经得了充分的证明。我们看事情必须要看它的实质,而把它的现象只看作入门的向导,一进了门就要抓住它的实质,这才是可靠的科学的分析方法。

(三)对不利于墨学复兴的条件、反对墨学复兴的力量的估算,也是这样。决不可只看它的现象,要去看它的实质。10年来,在全国各大墨家QQ群、墨家微信群、百度墨家贴吧、各大高校墨学社团等墨家同仁社群中,有很多人真正相信了一些居心叵测、包藏祸心的文化掮客和投机分子的煽动和蛊惑,将墨学作为包治百病、应之万事而无穷的“狗皮膏药”;或草标自己为“墨家巨子”搞“政治碰瓷”、走穴圈钱,玷污墨家形象门面。亦有热血愤青或体制内学者,急功近利,错判形势,以为墨学一阳来复,或欲在民间走病毒营销式的传销路线以弘墨,或欲效仿利玛窦传教走上行路线以期高层和精英接受,在这种估量之下,就必然要产生政治上的盲动主义。这类型的信念伦理人格大体都犯了“政治幼稚病”,为负责任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所不取。等到实际推进策略遇到困难,又灰心丧志,自我消沉,于是又有“墨家的黑旗到底打得多久”的疑问提出来了。

在我们发出“该中国墨学登场了”的“新墨家宣言”之前,也就是前两年,思想界和舆论场域的意识形态斗争已经到了十分露骨的地步,台前诸思想学派和台后利益集团代理人的混战形势业已形成。其实质上是不利于墨学复兴的形势开始下落,有利于墨学复兴的形势开始上扬的时候。但是在那个时候,不但官方墨学群体有一种悲观的思想,就是民间自主自发的墨学群体也不免为为表面上的情况所迷惑,而发生了悲观的论调。那些认为墨学复兴必须嫁接在儒学复兴之上、不能过分批判儒家否则影响国学内部团结、墨家必须抱儒家大腿才有可能借力复兴的论调,就是那时候墨学复兴运动内部悲观分析的证据。

现时的客观情况,还是容易给只观察当前表面现象不观察实质的同仁们以迷惑。特别是我们在一线从事墨学运动的人,一遇到挫折,或被人嘲笑,或为人所误解、不屑的时候,往往不自觉地把这种一时的特殊的小的环境,一般化扩大化起来,仿佛墨学复兴运动的形势概属未可乐观,墨学复兴运动胜利的前途未免渺茫得很。所以有这种抓住表面抛弃实质的观察,是因为他们对于一般情况的实质并没有科学地加以分析。如问墨学复兴运动的高潮是否快要到来,只有详细地去察看引起墨学复兴运动高潮的各种矛盾是否真正向前发展了,才能作决定。既然当下中国传统文化学术复兴已成必然之势,而墨家又是在国史上毫无污点、无可亏缺、以及国学内部唯一有能力、有意愿对代表国学主流的儒学提出批判性建设性意见的中国学派,那么我们当有自信我们的“独一无二”和“不可或缺”。墨家墨学最大的永续资源,在于其“不可替代性”和“绝对稀缺性”。可以说没有我们墨家的参与,任何形式的国学复兴一概皆是假货,我们一概不予承认。

墨学复兴运动要突破,其瓶颈主要在各地墨学群体的“弥散性”。虽然“去中心化、去建制化、因信称义、立地成墨、自由心证、源代码开放”是新墨家思想学派的普遍共识,但它不代表是所有从事墨学复兴运动的同仁的共识。在官方墨学或曰学院派墨学的层面,因体制规约、学科地位、政府课题等限制,使得从事专门墨学学术的学者、硕博士生以及相关的墨学专书论文,同比从事儒家儒学研究的学者和硕博士生,就少的可怜。有些硕博士生在硕博阶段做墨学研究,乃是因为《墨子》只有53篇,相比儒家浩如烟海的典籍,其做成论文的难度相应降低。所以其从事墨学研究的初心,仅仅是为了“多快好省”地拿到硕博士学位。一旦硕博士毕业,或者课题完结,可能一辈子不会再碰墨学。墨学停留在“为稻梁谋”的肤浅层面,或沦为谋求体制内铁饭碗、寻求晋升之道的“干禄之学”。如果从一开始起心动念就不正,其所产生的墨研成果,或其所倡言的墨学复兴,自然十分可疑了。

而在民间层次,又有两个问题。其一,相比四书五经,四大名著,墨学的确古奥难懂,无法通过《百家讲坛》心灵鸡汤式的“活化”、“曲解”、“歪说”来得到所谓的“活化”。因此滥觞于国学总裁CEO班、民间读经运动的所谓“国学应用学”,自然也没有墨家墨学的位置。在一些人看来,企业商战、炒股秘笈、办公室政治、婚姻恋爱家庭等这些世俗议题,《孙子兵法》、《厚黑学》、《三十六计》、《鬼谷子》比墨学更好用,更具致用性。其实是他们自己读不懂墨学,却反而将墨学能够“通经致用”的地方当作枉然。

其二,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线上线下墨学社团和组织,缺乏哪怕一点的具备标识性的共识。虽然公共文本为《墨子》53篇,但相应的墨家元素文化产品却呈现出各自迥异的文化价值观,在如何推动墨学复兴的进取路径上也各自取舍相反不同。在我有限的视域内,在北京有从事墨家影视文化推广的陈辞海兄的非攻影视传媒,在山东济南有从事墨家文化产业创意的田皓然兄的山东墨攻文化传媒,在河南鲁山有墨若兄建立的专务墨家私塾和墨家礼仪的墨家成义堂,在广东深圳有周光磊兄创办的墨门书院,他们的“墨门CAT演讲大会”堪称中国版本的TED;南方在野在15年前就以一己自立创办了汉语世界第一家墨家学术资讯网“新墨家思想学派网”和第一家线上墨学学术研讨论坛“墨家兼爱论坛”,而今网站和站长已更迭三届;顾如穷4年的心力编撰《墨子三字经》、《墨家千字文》等墨学通识教育教材,助力读经运动。刘永在和吴布言则在线上线下社区做墨学布道工作,深耕细作,建立了一批墨学爱好者。此外,在山东滕州有老农自资建立“墨子文化纪念馆”,在四川成都有一批年轻人推广墨家的cosplay文化和墨家武术;在上海有另一批年轻人做墨家元素文化产品的相关配套周边产品,建成包括衬衫、鞋帽、腰牌、汉服的成套流水线。山东滕州的张西峰、福建石狮的穆穆、福建厦门的高渔、上海的程羽黑博士,都正在撰写或者已经完成了相关墨家的文学作品,分别为改编文学剧本、传越小说、当代刑侦破案小说、以及历史架空小说。我自己就为畅销书作家高渔先生的当代刑侦破案小说《兼爱》写了前言推荐,该书很快就会出版。至于我们香港墨教协会,则主要做联络各地墨学社团、墨学爱好者、举办墨学讲座等工作。

在我们“该中国墨学登场了”的“新墨家三人谈”推出以前,各地墨学群体基本上出于“老死不相来往”的状态。即便偶有互动和联系,其所能对接的触点和议题,所能延展和整合的内容,直接相关于墨家文化符码的仍属少数。也就是说,即便眼下有诸多人有志于弘扬墨学、复兴墨学、通过多种方式多种渠道,把墨家的符码投射到更广阔的政治经济文化场域,但因彼此之间缺乏畅通的联络管道,其在推进过程中必然陷入“各自为战”、“势单力孤”的窘境。

有的人认为推广墨学,应该走电影《墨攻》、动漫《秦时明月》的套路,淡化弱化墨学的学术性,突出彰显墨家任侠的面向,以吸引肾上腺数喷发的热血青年,通过更现代化的方式而非学术研究的方式,来扩充“墨学人口”。这种先把增加受众群体面,等人口基数足够大以后再“掐尖”的方法,自有其道理。但也容易沦为为了推广而推广,使得墨学核心义理和真精神被湮没的危险。如果年轻人只是因为喜好电影动漫中被浪漫化的“墨者”、“墨侠”的那种“狂拽酷炫屌炸天”的范儿,那么在可见的未来,这批被建立起来的年轻墨学爱好者,一旦激情冷却,也是很容易离散的。如此样式的墨学人口和墨学复兴基础,犹如建立在流沙之上。

而今,“星火燎原”的话,正是当代墨学发展的适当的描写。只要看一看许多地方的年轻人以墨者自居,崇敬墨子,膜拜墨子,就知道这个“星星之火”,距“燎原”的时期,毫无疑义地是不远了。 眼下的困难都是暂时,我们的同仁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逝者如斯夫!在中国先秦时代与儒家并称“世之显学”的墨家中绝至今,已逾千年岁月。世人多谓子墨子学说一朝而斩,沦为前世余灰,乃国史中一死物尔,永无复振生机。果其然也?曰:不然!墨学非真能亡也!一圣人死,其气化为数十贤,子墨子学说泽被儒法道兵农等诸子百家者,何可胜数!发而为行动者的,有许行及任侠一派;尚同、重功利,则见取于法家;节用平等,为道家所吸收;甚至儒家士君子念兹在兹的乌托邦——《礼运·大同》中所描绘的“大同盛世”,亦受到墨家兼爱理想所启发。

墨学是支撑中华民族绵延不绝生生不息的文化神髓和思想肌理,千年绝学之传承,赖有前人播下种子,方有后人收获果实。新墨学接续墨学千年道统,足可资后代一窥当代墨研成就之格局,亦可资当下新国学、新墨学的创新发明。民国以降,近百年来,我国渐入全球化之新战国时代,未来将何恃以为国际竞争之才具,将何恃以为立身处世之资本,尤当审慎思之。前贤已开出一条进路,即参考中西方诸伟大思想,酌采子墨子之学说,以兼爱非攻之道,来应付时代的变化。《墨子·大取》云:天下无人,子墨子之言也犹在!诚哉斯言!墨学复兴运动就是这样一枚种子。只要种子不死,无虑花果飘零。

我们认为 墨学复兴运动为融摄新墨家、新墨学、新墨者的“三位一体”宗纲。

新墨家是先秦古典墨家的继承者。作为继承者,新墨家的首要任务是:回顾先秦百家争鸣,反思千年儒术独尊,评价近代百年风云,重新审视儒生对墨学的攻击,再次辨析极端思潮对墨学的歪曲,深入墨家原典,还原墨学原貌,正本清源,恢复墨学的独立地位与自主性,弘扬墨子的基本思想,奉行墨家的基本教义,继承墨学的基本原则。

新墨家是新墨学的原创动力。作为原创动力,新墨家的主要特征是:一群古典墨学的爱好者,他们纷纷自觉致力于墨家文化的继承,发展,与传播。他们对墨家文化有强烈的认同感,以新墨者自居,并决意发展墨家学术,复兴墨家文化,践行墨家精神。他们阐发墨家义理,复活墨家思维,从古典墨学中寻求精神文化资源,回应现实,发表见解,著书立说,借助相互辩论、对话与沟通,逐渐动态地积累新墨学共识,以此继往开来。

新墨家是新墨者的精神家园。作为精神家园,新墨家的凝聚力来自文化的向心力,他们不断重申古典墨学的基本信仰,发现墨家文化的现实价值,积累新墨学共识,凝聚新墨者力量,由此产生大批支持者与追随者,这是一种自生自发的文化现象。我们认为,墨家文化的魅力不来自血缘,地域、种族、国别和宗教,人们汇聚在一起共建墨家精神家园,是因为人们对普世价值的追求。仰望天空寻觅至善,所以兼爱非攻;脚踏实地探求至真,所以尚贤非命;胸怀慷慨仰慕至美,所以重信贵义。

新墨者是新墨家的实践主体。作为实践主体,新墨者既是当代公民,又是时代墨者。作为当代公民,应具备良好的公民素质,认同现代文明得以确立的基础价值观,懂规则,不违法,依法维护自己和他人的正当权益。作为时代墨者,要有高度的墨家认同感,培养文化自觉,保守墨家信仰;遵守墨家底线,不亏人害人;倡导墨家价值,敬天爱人,常存“兼相爱”的心,多做“交相利”的事。

新墨学则是新墨家的学术共识,古典墨学是先秦墨家的学术共识。古典墨学虽古,其命维新,新墨学虽新,其本于古。古典墨学在新时代有符合其自身理路的演进,是为新墨学。新墨学应该全面保守古典墨学的基本教义,认真继承墨学原典中的墨家精神:《天志》述有上天信仰;《法仪》明确治法总纲; 《明鬼》重申灵魂有无;《非命》立下自强三表; 《兼爱》教吾诸善奉行,“兼相爱”“交相利”; 《非攻》诫我谨守边界,“不相贼”“不相害”; 《尚贤》乃政之本,尊尚贤而任使能;《尚同》乃治之要,尚合同而举公义; 《亲士》倡导“兼王之道”;《修身》教诲君子之行; 《所染》指明立身成败;《辞过》始开反腐先河; 《非乐》心忧天下之匮乏;《非儒》勇揭儒学之弊病; 《节葬》辨明送死之节;《节用》指明经济之要; 《大取》贵义,权衡利害;《小取》立辩,论比群言; 《经上》明故,论说知止以久;《经下》知类,探究坚白同异; 《七患》先天下而忧,居安思危说国备;《墨守》后天下而动,战火纷飞救世急。

左眼看墨是熊熊烈焰,右眼看墨是蔚蓝大海。而墨家,是墨家本身;作为墨家本身,既不归左,也不归右。当代新墨家,既不预设左派立场,也不预设右派立场。左右分析原是简单的两分思维,这种整体主义的分析法,往往遮蔽社会现象的复杂性,委实意义不大。墨家元理论本身无所谓左右,只是观察者在面对具体的政治经济问题时,才会产生属于个人的或左或右的立场取向,这是个人自己的问题。我们认为:墨学爱好者、研究者、修行者,立场不论左右,皆应静下心来,聆听墨子兼爱非攻的教诲,在墨家这里寻找爱的勇气与和平的智慧,以此避免偏颇,防止极端。本着兼爱非攻的基本原则,新墨家坚决反对阶级斗争与民族歧视,提倡人人平等与世界大同。左右极端应该认清是非:不是墨家需要为左右而改变,而是左右需要在墨家中找到皈依。

“法流十道,墨满千城",弘扬墨学的脚踪何其佳美。两千年蒙尘,绝学墨道法;十数载开新,诸子百家言!墨家复兴运动已如燎原之火,燃烧开去。在可见的未来,墨家兼爱非攻的真理必将传遍地极,普天之下都要扬我墨家的猎猎黑旗。微火,不能燎原,就会熄灭。图谶曰:"二十有八,田间纵横。草下好水,巽位生风。天志教民,大墨将兴。"该中国墨学登场了!

所谓墨学复兴的高潮快要到来的“快要”二字作何解释,这点是许多同仁的共同的问题。我们新墨家不是算命先生,未来的发展和变化,只应该也只能说出个大的方向,不应该也不可能机械地规定时日。但我所说的墨学复兴高潮快要到来,决不是如有些人所谓“有到来之可能”那样完全没有行动意义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种空的东西。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