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立国之初,汉高祖刘邦曾与群臣定下“白马之盟”:“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且稳定长久的朝代,汉朝在官宦百姓心中的烙印极深,汉室宗亲也因此有着超乎一般的凝聚力。所以当汉灵帝选任州牧时,以“刘室三牧”为代表的汉室宗亲毫无阻力的淘到了“第一桶金”,成为东汉末年第一批诸侯。
汉末割据图(一)
除了汉室宗亲外,东汉朝廷还有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那便是豪强地主。黄巾之乱后,朝廷控制力急剧削弱,豪强地主借机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经朝廷册封的刺史与州牧自不待言,自封为刺史与州牧亦大有人在,东汉由此过渡到“州牧割据”时期。这一类豪强地主又分为世族与庶族。前者世代官宦,根基深厚,如“四世五公”的汝南袁氏、“四世四公”的弘农杨氏;后者大多由大肆兼并土地的商贾形成,以曹操为代表。相比之下世族的政治号召力强而坐拥名臣谋士,在州牧割据初期占有极大的优势。
汉末割据图(二)
这其中的佼佼者,便是“二袁”:袁术与袁绍。汝南袁氏中袁安、袁敞、袁汤、袁逢、袁隗五人经历四代均位列三公,故号称“四世五公”或“四世居三公位”。据《三国志》中载“绍即逢之庶子,术异母兄也,出后成为子”,也即二人生父均为袁逢,后袁绍过继给了其伯父袁成,故称两人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可,为堂兄弟也可。无论是兄弟还是堂兄弟,袁术与袁绍都继承并代表了汝南袁氏在当时极高地位与实力。东汉朝廷一向倚重豪强地主的势力,汝南袁氏“树恩四世,门世故吏遍于天下”,使得“二袁”有着不亚于汉室宗亲的政治号召力。
新《三国》中的“二袁”
“二袁”中成就更高的是袁绍。董卓之乱后,各地诸侯群起讨伐,袁术、袁绍兄弟均参与其中。不过因时任渤海太守的袁绍之前有诛灭宦官之功声望高于袁术,又兼年长,故众诸侯推袁绍为盟主——这也是“二袁”不睦之始。袁绍之心当然不在于勤王,董卓败走长安之后,袁绍意图拥立“刘室三牧”中的刘虞为帝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因刘虞拒不领受而作罢,在此之后袁绍遂放弃另立新帝之意,专心经营起自身势力。
“刘室三牧”中最出名的要数刘表
袁绍的确有统帅之才。数年时间,袁绍破韩馥、平孔融、并公孙瓒,占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南据黄河,北守燕代——直到建安二年(197年)之前,一直是州牧割据中排行第二大的势力。那最强的势力是哪一支呢?答案是袁绍的堂弟,袁术。袁术为袁逢嫡次子,反董卓逃往南阳时官职为后将军。当时孙坚刚刚诛杀荆州刺史与南阳太守,因袁术之名望而拥戴其为主公。袁术、孙坚二人一主后方、一主前线的配合勉强称得上和谐,但南阳一带为四战之地,被曹操、刘表、李傕、郭汜等势力环伺,终于在匡亭之败后转战徐州与江东,并一举打开了局面。
袁术最早在南阳并没有打开局面
与南阳不同,而徐州、江东一带并无劲敌,属于袁术的时代到了。正如许靖书信中所写的那样:“术兵前进,会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虏庭。”由此可见袁术离开南阳之后的确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建安二年(197年),已经自领扬州牧、兼称徐州伯的袁术已经控制了扬州、豫州、徐州大部分地区,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最强势力。
到江东后,袁术犹如重生,成为天下最强
也就在这一年,实力达到巅峰的袁术决意称帝,号为“仲氏”——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步棋居然瞬间断送了他的苦心经营。朝廷在袁术称帝后立刻下诏讨伐,就在此时孙策突然“以书责而绝之”,同时带走了整个江东;偏偏又是此时,一向物产丰饶的江淮地区又赶上“天旱岁荒”。一连灾的天灾人祸于袁术称帝后可谓蜂拥而至,于是这一支天下最强的势力几年后就众叛亲离,部曲星散。然而在此时,袁术还没有放弃袁氏代汉的梦想,因为在北方还有一个他曾经看不起的堂兄袁绍。袁术当即修书一封,意欲将“仲氏”帝位让于袁绍:
袁术得到玉玺之后想法一下多了起来……
“禄去汉室久矣,天下提挈,政在家门。豪雄角逐,分割疆宇。此与周末七国无异,唯强者兼之耳。袁氏受命当王,符瑞炳然。今君拥有四州,人户百万,以强则莫与争大,以位则无所比高。曹操虽欲扶衰奖微,安能续绝运,起已灭乎!谨归大命,君其兴之。”
可是刘备依然截了我的弟弟……
袁术败落后执天下牛耳者唯数袁绍,早有立刘虞为帝以暗控天下的袁绍自然不愿放弃称帝的机会。可是袁术北上时被刘备所截,袁绍后又在官渡之战中大败而归,“二袁”的宏图大业就此殒落,袁氏代汉的梦想也变成梦幻泡影。“二袁”虽然霸业未成,但其发迹却代表了当时最为强大的士族豪强势力,袁氏的覆灭同时也使士族豪强遭受到了重挫,历史的天秤由此开始向庶族豪强倾斜了。然而在这一进程之前,还有一支力量不能被忽视,那就是农民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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