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中的乡试又称乡举、秋闱、秋榜、大比,是各省省会举行选拨举人的考试。自宋代以后,每三年举行一次,在子、卯、午、酉年八月举行。此外清代逢皇帝登基、万寿等重大节日,还会举行恩科,有清一代,共开112科,其中正科84科,恩科26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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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规定,乡试共考三场,初九日为第一场,十二日为第二场、十五日为第三场,共计九天。在这九天时间内,考生吃住都在“号舍”里,这些密密麻麻的号舍是贡院建筑的主体,清代北京顺天贡院和江南贡院的规模最大,被称为“北闱”和“南闱”。

与顺天贡院相比,江南贡院的历史更悠久,规模也更大。清代末年,江南贡院的号舍达二万多间,承担了安徽和江苏两省乡试的任务。《聊斋志异·王子安》中描写了秀才应试时的情形:“及入号舍也,孔孔伸头,房房露脚,如秋后之冷峰。”这里将号舍比喻为蜂巢。

每排号舍都会编上一个字号,但不是用数字而是用《千字文》编列,在巷口门楣上书写“某字号”,比如“天字号”,这是古代编列顺序的一种方式。每一排号舍多少不一,有的50间,有的60间或一百多间,都向南排成一条长巷。巷口配备了号灯及水缸,每一排号舍的末尾设有一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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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们在号舍里一呆就是九天,想来也是极其难熬的。那么号舍究竟有多大呢?明清时期,每间号舍宽三尺,深四尺,后墙高八尺,前檐约高六尺,清代每尺相当于31.1厘米,如此算来,则每个号舍的建筑面积只有1.16平方米。明清时期的每个举人、进士都曾在这样的小空间里苦思冥想、奋笔疾书过,这里是他们人生走向辉煌的起点。

可以想象,1.16平米的空间,连坐着都不舒服,可是考生们还要在里面睡觉,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呢?这里就必须要感叹古人的智慧了。他们在号舍里面两边的砖墙上离地47厘米高和78厘米高的地方分别留了一道砖托,用于搁号板用,号板由两块木板组成,如果将这两块号板都放在下面那一道砖托里面,合起来能够铺满号舍,就变成了一张床。如果考生需要答题写字,就将靠外面的号板挪到上面的砖托上,里面的号板不动,这样就组成了一套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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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乡试的时间是八月初九日第一场,而实际上考生需要在初八那天就要进场,初九凌晨开始考试,初十才能交卷出场,也就是说考生第一场考试需要在里面待上三天两晚,三场考试下来,考生在号舍的时间为九天六夜。

不过,考生们还要担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号舍位置的好坏,不同的号舍对考生的应试直接产生影响。以雍正十一年(1733年)癸丑科进士、常熟人陈祖范所作的《别号舍文》为例。这位79岁的老先生曾24此进入号舍,算是科场老手了。

进入号舍之前,他已经忐忑不安了,通过严格的搜检,顺利领到了答题纸后,他的心情更加紧张。不仅是因为害怕考不好,更重要的是担心号舍的位置不好。他说:“方是之时,或喜或戚。”“喜”的当然是那些所谓的“老号”,而“戚”的就首先就是处于厕所旁边的“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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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没有那个考生可以在臭烘烘的环境中,还能应付自如地写出让考官欣赏的八股文章。即便是陈祖范没有被分在“底号”,他也很难高兴起来,因为他还有可能遇见“小号”。在建造贡院的过程中,有的施工者偷工减料,私自缩小尺寸,使得号舍面积明显缩小,小的什么程度呢?用陈祖范的话说是“广不容席”,就是说一床席子都放不小,人根本没有办法躺下睡觉,在这样的号舍里待上三天,腰酸背疼是难免的。

运气背到家的考生还有可能遇见“席号”,这类号舍十分破旧,连风雨都挡不住,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由于科举考试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试卷绝对不能让雨水打湿,也不能有所损坏,否则会被当作违规试卷,由收卷的官员挑出来,在考试后用蓝笔写一份名单公布出来,意味着落榜,这叫“登蓝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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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登蓝榜,考生们宁愿自己打湿,也会护着考卷,不让他收到损坏。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号舍里应试,不仅会影响考生水平的发挥,还要遭受风吹雨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