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的大尺度,没人看吗?

齐溪是谁?一定看过她“戏”的你,很容易陷入迷茫,完全无法对号入座。

她就是传说中戏好人不红、青衣脸配角命的那类女演员,戏路长相可参照袁泉、秦海璐和任素汐,早先在话剧舞台上经历千锤百炼,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成熟而内化的表演“技术”,塑造的人物角色更是鲜少让人失望。

看到齐溪的脸,不管你记不记得起她演过谁,但一定会被她的气质吸引。

齐溪清汤挂面式的容貌下,似有无限的可能,藏着风尘,掖着纯净,并透着骨子里的莽撞和倔强。

齐溪出道门槛并不低,她先是演了700多场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成了孟京辉眼里“最冷的明明”,后又因此被导演娄烨看上,演了《浮城谜事》里心狠手辣的桑琪,并一举拿下第49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人奖。

颇受大导演青睐的她,作品履历中不乏是合作王小帅的《地久天长》、合作李玉的《万物生长》、合作关锦鹏的《八个女人一台戏》等作者性电影。近两年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她将合作“戏骨”段奕宏和万茜,参与由郭俊立执导的《一意孤行》。

前有“最美表演”,后有“我就是演员”,不改初心的齐溪,潜力远不止于此。

见惯了齐溪的性冷淡,不妨窥探一下她的“大尺度”。

倘若大家曾犯禁看过《榴莲飘飘》的话,那告诉你,被迫《下海》的齐溪,比秦海璐还敢演、还敢脱,还敢“冒犯”东北人。

电影《下海》是2017年由王小帅监制的电影,导演是纪录片导演奥利维耶·梅斯,一个是热衷现实题材的第六代导演先锋,一个是倾向于现实记录的第三(外国)视角,再加上由本是贵州人的齐溪和曾美慧孜主演,“东北味”并没有太浓。

20世纪90年代末东北爆发大规模下岗潮,东北人妻丽娜(齐溪 饰演)宁愿背上巨债也要去法国美丽城淘金,“法国”像是暴富的幻影,幻影终将是要破灭的。

独身一人身在异国他乡,打破幻影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逃回去,一种是撑下去。

当保姆收入微薄还饱受华人雇主克扣工钱,四处求职碰壁还遭遇“东北人”地域歧视,幸好碰上个东北老乡,一起租住了宿舍式床位,正式开始了“法漂”生活。

名为“下海”,下海的是这一群流落到法国的华人站街女。

不同于东北老乡们的悲剧婚姻,不管是齐溪演的丽娜,还是曾美慧孜演的丹丹,她俩原本都可以“逃回去”,有机会选择背负金钱巨债而不是背负情感负累。

也不否认,贫困的生活同样可能造成婚姻的悲剧,但是对是错又怎能以一言蔽之?

丽娜(齐溪 饰演)“下海”是一个被迫的过程,同时也是主动的选择。

她的执拗使得家庭背上巨债,她的责任使得自己成为站街女,她的善良使得背负道德枷锁,她的侥幸心理使得危机一触即发,分崩离析。

诚然,耿乐饰演的丽娜丈夫,对妻子是有爱的,在传统的评价体系中也不失为好男人。但是,他同时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心态。

这种倾向态度不是对他的一种偏激批判,而是出于对女性遭遇的同情。

从因果关系上来说,丽娜的“堕落”本质上就源自于对生存和婚姻的不安全感,她遭遇性暴力和强奸、贩卖肉体也必然造成不可修复的心理创伤。

作为丈夫,婚姻的另一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以不原谅,但全然拒绝、只顾逃跑的行为动机不失为对丽娜的“二次伤害”。

这是丽娜枉顾道德必要承担的代价,也是婚姻必然经历的磨难。

值不值得,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或许也是演员齐溪不时问自己的问题。

当电影《八个女人一台戏》在香港国际电影节展映时,她被媒体忽视、被大众忽视,在白百何、郑秀文、梁咏琪等一众主角光环外的暗角处,全然接受。

而另一边,在《下海》里给齐溪做配的曾美慧孜,凭借《三夫》拿下了第38届香港金像奖影后,荣誉加身便与齐溪的待遇天差地别。

可齐溪,仍在自顾自地挣扎着,做好演员,演好角色。

就像在《我就是演员》里,章子怡失望得问齐溪:知道大儿子去世了之后,你为什么不哭?

齐溪并不附和,而是表明“我是由着自己当下的一种感受去的”。

在表演里,齐溪自我剖析为不受控制,当时愣着就照着愣着演下去了,不选择生拔。

“这就是我热爱表演的地方,人的感受永远是出乎意料的,我宁愿把自己放在里面去尝试种种滋味,哪怕碰了壁,哪怕不是一个好的解答”。

这也是我们喜欢齐溪的地方,敢以过敏的素颜对杠《万物生长》的范冰冰,敢以赤城的表演反击《下海》的大尺度,敢以低调消解高光,敢以凡心创造奇迹。

齐溪,做到这份上再不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