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勇在故宫博物院上班。身为故宫博物院影视研究所所长的他,办公具体地点在紫禁城西北角楼的下面,一个四合院。

每天穿越闹市,进到故宫大门里,他顿时就能感到,“气息跟外面不一样。心非常静。有人说,故宫有自己的时间。”祝勇深有感受。院子里有很多树。时令的变化在院子里面的体现很丰富,什么季节什么花开,花一轮一轮地开。如果上班到得早,他还能看到有猫在树的下面吃草。

对于一个创作人来说,汲取外界信息和营养,是非常重要的。让祝勇高兴的是,故宫是个大学校,哪方面的专家都有,可以随时请教,“故宫是一辈子都很难毕业的大学校。所以我真觉得自己特别地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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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勇:我很幸运的是面对的是故宫。它是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历史的秘密。虽然有一代一代的学者和作家对故宫包括清宫这样的题材的书写,但我觉得还是有很多的细节和历史的真相,有待探寻和发现。因为故宫的文化太复杂,太庞大,不可能有人用全知的视角来讲述。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视角。”祝勇说,他会照着目前的节奏一步步写下去,“我希望在不远的将来,人民文学出版社为我出版的关于故宫的书,能形成一个比较庞大的系统,献给读者,献给故宫六百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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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勇:我希望在纪录片中注入文学性。这不仅因为我多年从事写作所形成的对文学的偏好,更是出于纪录片自身的需要。文学是其他很多艺术的母体。许多艺术门类,都需要站在文学的肩膀上,比如戏剧、电影、音乐,甚至美术,才能飞高飞远。中国最早的绘画,就是叙事性长卷,像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洛神赋图》,而且,直接改编自文学名作,即西汉张华的《女史箴》、汉魏曹植的《洛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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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勇:我很享受在这两种艺术形式之间转换,并不会感到混乱,相反,他感觉到新鲜感,更有创作的激情。写作更有开放性。我曾经问过作家刘恒。(刘恒拍过邓超主演的《少年天子》):“你是怎么既写小说又当好导演的?”刘恒说,其实当导演跟写作,本质上是一样的。比如都要注意细节。后来我自己拍完片子,深深体会到他在说什么。一个做川菜的师傅做得很好,你让他去做法式大餐,他往往也能做得很好。一个差的川菜师傅做法式大餐也不行。表面上看不是一回事,但实际上是一样的。

封面新闻:现在人们对影像视频这个信息载体非常依赖,对文字的阅读耐心不够。您怎么看?

祝勇:文字与影像,传播方式与功能不一样,各有价值、魅力,可以互相补充,却不能彼此取代。影像的呈现方式更加直观,但影像很难直接表达思想,只能把思想放在形象的背后,曲折地表达,文字则可以大段大段地铺展,所以思想深刻的文字,尤其是哲学性、思辩性文字,影像很难取代。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说怎么拍!影像比较直观,生动。这既是它的长处。但也有它的短板。与文字能引发不同人有不同的想象力不同,影像化过于直白,诠释角度倾向于单一。前几天我把《芳华》小说看了。三个小时,刚好坐飞机能看完,结论是小说比电影好看。一个小说一旦电影化就会损失很多东西。而且,读文字可以在一个地方停留。但看画面表达,很难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细细琢磨。

当代书评 | 祝勇:站在故宫,写作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