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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日记之起夜

文/季明(半瓶老酒)

老妈住院了,第145天。 像往常一样,每天都在期待着奇迹发生。

半夜时分,老妈的呻吟声使我在半梦半醒中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而此时护工大姐已经站在了老妈的床边。

“拉我起来……”,老妈痛苦的哀求道。

我和护工大姐赶紧一边一个拉着老妈的手,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慢慢地扶她从卧姿变成坐姿;已经半个多月了,老妈基本卧床了,而且由于身体的原因,只能是一个姿势侧卧,让谁也受不了。为了防止发生压疮,护士长给床上放了气垫,由于气垫比正常床垫要窄一些,而且充气后有一条一条此起彼伏的缓冲条,老妈就每天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和气垫“打仗”……

“身子底下不舒服……”

“把那一条条的东西抽走……”

“热,拿开……”

由于长期卧床,不能进食,全靠药物支持,老妈的消耗非常大,阴虚造成的内热,使她每到子时午时便会发热,有时会有“神昏谵语”的表现。

“热、把被子拿掉……”

“只盖床罩……”

“只盖肩膀……”

然后就是对枕头的“微调”,无非就是“上一点”、“下一点”、“左一点”、“右一点”、“再来一点点”……,然后就是各种不舒服、难受、疼痛的表述和抱怨。

我嘱咐“护工大姐”照看好老妈,拖着上周扭了的还疼的腰就去了卫生间(室内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听到屋子里老妈和护工大姐说了句什么,一会儿,两个人都笑了,待我从卫生间出来,询问缘由才知道,老妈说“疼”,要吃止疼药,护工大姐要给她拿,老妈不让,非要等我给她拿,护工大姐不理解,老妈说,我本来血压已经低了,你再给我吃成降压药,还不要了我的命?哈哈,这会儿老妈这么明白?听老妈重复了这句话、护工大姐和我还有老妈我们三个人都笑了。

给老妈吃完药,服侍她躺下,该盖的盖、该掖的掖,老妈慢慢的合上了似睡非睡的眼帘。

望着老妈消瘦的脸颊、深陷的眼窝,我不禁泪眼婆娑……要强了一辈子的老妈,现在就这么无助的躺在病床上,尽管我们一直期盼着能有奇迹发生,却无能为力的看着她的生命走向终点。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床上躺着的是嗷嗷待哺的我自己,床边站立的、是满脸关爱神色的妈妈,她一会儿为我喂奶、一会为我换尿布,当我大小便后都会为我擦洗并为我身子底下擦上粉……轻轻地,为我唱着那首《宝贝》……

……

“再去睡一会儿吧”,老妈的喃喃细语把我从幻觉中唤回到现实的病房,迎着老妈那关切的目光,我点点头,无声的坐回到我自己的床上。

外面病房的走廊上,挂钟指针指向了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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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季明(男),笔名:半瓶老酒。业余诗歌爱好者,永远相信“生活就是一首首诗”! 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山东老年学学会”常务理事、“山东老年学学会银龄义工研究与实践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以对老年社会特殊群体文化研究与实践为工作目标,正在搭建“银龄义工联盟平台”,希冀老年群体能够有自己的专有文化,老年朋友可以有群体归属感。希望以文会友,广交朋友,希望每个人都能在日常平凡的柴米油盐中感受到诗意,汲取“最高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