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P:部分内容涉及非关键情节剧透,请酌情阅读。)

赌博,是各类文化作品经常触及到的一个题材,尤其在电影与动漫领域,相关作品层出不穷。在赌博故事中,主角往往凭借思维或技巧上的超强实力和临危不乱的强大心理素质,游刃有余地处理反派布下的各种陷阱与危机。赌桌是和平年代的战场,赌注是自己的前路与人生,而智慧则是唯一可信赖的武器。在葡京、澳门、拉斯维加斯、亦或是架空的异世界中,主角摇晃着红酒杯,摆弄手中的筹码,谈笑风生之间,危机已悄然化解,胜利者露出标志性的熟练笑容,享受观众的欢呼声与景仰。

但《逆境无赖开司》却并没有选择讲一个这样的故事。

《逆境无赖开司》改变自日本漫画家福本伸行的漫画《赌博默示录》,原作于1996年开始在《周刊少年Young Magazine》上连载,分为《赌博默示录》《赌博破戒录》《赌博堕天录》三部曲。漫画连载至2008年,发行总数累计超过1300万册。目前前两部已经完成动画化,相关真人电影也已上映,可谓是一部高人气的成功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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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由一场意外开始:主角开司由于无法偿还从天而降的巨额债务,被迫参加了一场位于一艘被称为“希望之船”的游轮上的赌博,以自由为赌注,与其他同样走投无路的Loser展开对抗。游戏规则并不复杂:每位参赛者都被分配了三颗星星与一定数量的“石头、剪刀、布”的卡牌,并需要消耗这些卡牌与其他人进行猜拳比赛,胜者可以获得对手的一颗星星标志;赌局结束后,卡牌未使用完毕或星星不足三枚者将被淘汰,胜者可以摆脱债务回归生活,而败者将被送入暗无天日的地下监狱。

游戏规则初看简单得令人发笑:这石头剪刀布的儿童游戏,真的能算得上赌博?但在故事展开之后,观众便会赞叹作者的精巧构思:有限的资源,配合参与者之间情报的交换,构成了一个绝妙的竞争环境:参与者们为了安全离开,欺骗、出千、出卖队友、蛊惑人心、甚至假装无助骗取信任,无所不能无所不用。开司在最初被算计之后,迅速理清了思路,通过组队与垄断卡牌的方式战胜了困境并化解了多次危机,最终逃出生天。

《逆境无赖开司》像一面哈哈镜,以赌博游戏为核心构建了一系列的极端情况,来展现人性的善与恶。作为一部非传统意义上的智斗番,作者并没有花很多镜头描写主角决策与思考的过程,而是将更多地笔墨用在了描写主角面对困境与危急时的心灵活动上;作者用精巧的比喻和拟声词,表情夸张,想象具象化的方式,将主角面对困境时的心理活动用天马行空的画面表现出来,格外的有趣却也格外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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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无赖开司》是个极端的故事。连画风都极端,人物造型夸张而粗暴,丑角的形象丑到极致。连主角都是这样乍一看似乎缺经费的锥子脸,配角的形象自然不必多说。女性角色更是完全没有,全篇唯一的女性角色还是只出现在了第二部ED中。开司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同样愈发极端,从最开始的为了赢牌买断所有卡牌,到最后的为了调整角度用水箱压歪大楼,无一不令人惊叹。上世界的画质配合粗暴直接的画风,分分钟令人想弃番。但如同《JOJO》一样,只要你接受了这奇异的画风和表现手法,很快,你就会惊叹于剧情的强烈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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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赌博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利益的傀儡。开司相信对手即立刻被对手欺骗,相信队友便遭队友算计,相信朋友却被朋友抛弃。但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司仍然保持着内心基于人性的最本质的“善”,也恰恰是这种善良,在丰富人物形象的同时,无限放大了整个故事的戏剧性与残酷感。开司像是一名少年,用拳头疯狂击打周围的环境,想要给这冷酷的世界留下一些自己的温度。但世界却像一块海绵,一切攻击都毫无效果,甚至连声音都无法留下。就连象征的规则与权威的帝爱黑衣人,在故事最后也对这位“混蛋英雄”露出了怜悯之心。也正是这种残酷感,令人感觉惊悚而恐惧,这也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愿意再次打开这部作品的原因之一。

说到黑衣人,《逆境无赖开司》的制作组在去年发布了一部外传新番《中间管理录利根川》,讲述了曾经与开司对弈的帝爱集团二把手利根川在公司与黑衣人们的的工作日常。与正传故事不同,这部动画着重展现了利根川作为“社畜”的艰难生活,整体氛围轻松愉快,并且存在大量的玩梗情节,十分有趣,大家如有空闲不妨一试。由原著改编、李易峰主演的国产电影《动物世界》也于去年上映,导演将原著故事套入了传统世界观,高度还原了游艇上的智斗部分,画面表现力极为出众,十分值得一看。以上两部作品目前在B站都可以观看。

“未来掌握在我们手中。”这是《逆境无赖开司》OP的第一句歌词。《逆境无赖开司》既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也是绝佳的戒赌宣传片,但部分故事情节的表现着实残酷而沉重,沉重到令我不敢第二次打开它。其实,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呢?每一次竞争,每一次选择,每一个方向,都是一次豪赌,只不过开司的对手是帝爱集团,而我们的对手是整个世界。然而无论在番剧还是在现实中,世界都是同样的残酷,当生活不断遭遇阴谋与算计时,未来又是否真的掌握在我们手中呢?我们有是否能如开司这般,在阅尽千帆之后,仍对世界抱有最初的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