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全景视觉）
经济观察报 记者 田国宝 5月28日，在李兆基宣布辞去董事局主席一职第二天，恒基兆业在北京以30.2亿元价格拿下孙河地块。作为今年北京推出首个不限价地块，这块编号为2019-007的地块吸引了10家开发商参与竞拍。
与孙河地块一同成交的共有4个地块，除了孙河地块外，另外1幅住宅公建混合用地和2幅商办用地报名参拍的企业均只有1家，最后也均以底价成交。无论在北京土拍历史上，还是近期发生在二线城市的抢地，近期北京土地市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中指院数据显示，2019年前5个月北京土地出让金收入714亿元，同比增长了18%，在全国300个主要城市中排名第四。与今年一季度589亿元的土地出让金、全国排名第一相比。4、5月两个月，北京土地出让金收入只有125亿元。
在近期北京举办的土地推荐会上，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一口气推出57块经营性用地，但反响平平。据一家主要业务在北京的房企营销负责人透露，多数房企对在北京拿地较为谨慎，“为什么不愿意拿地了，原因明摆着嘛。”
房企的顾虑不仅是体现在限价、限购等政策方面，也体现在北京每年只有半年的施工期，更为重要的是，随着2018年以来限竞房项目大规模入市，使得北京房地产市场供应量偏大，非限价地块同样面临着较为激烈的竞争，盈利空间逼仄。
谨慎拿地
招拍挂文件显示，孙河地块用地面积为3.95万平方米，建筑面积上限为4.34万平方米，竞得人为恒基中国子公司苏州恒相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交楼面价为6.95万元/平方米，溢价率为23.32%。
另外3幅土地中则全部以底价成交，其中海淀苏家坨1幅商办和1幅住宅用地被中关村发展集团控股的北京实创科技园开发建设股份有限公司拿下；另一幅位于亦庄的商办地块被北京国资控股的北京国苑体育文化投资有限公司获得。
交易编号为2019-008号的苏家坨公建住宅混合用地建成后由开发商100%自持，该地块建筑面积为9.43平方米，成交价为25.65亿元，折合楼面价为2.72万元/平方米。这一价格与万科永丰100%自持地块3.6万元/平方米楼面价相比，低了近9000元/平方米。
5月28日共有10家开发商参与北京朝阳孙河不限价地块竞拍，当竞拍价格上升到27.6亿元的时候，就剩下了保利、龙湖、中粮和华润联合体等3家房企，其他的7家参与者均因为价格超过上限而中途退出。
上述房企营销负责人告诉经济观察报记者，多数房企对于拿地方面有较为严格的管控，“根据当前的市场情况结合其他因素测算出一个价格上限，范围内我们可以自己拍板，超过了就需要请示总部。”
据其透露，2018年之前，由于北京土地市场竞争较为激烈，最终成交价均远远高于总部授权的底线，“有一年我们参与竞拍的一块地，最终成交价比授权的价格上限高出40%多，但是最后那个项目还是赚钱了。”
但是，2018年下半年以来，在拍地过程中，超过授权底线而获得批准的情况越来越少，“一旦竞拍价格超过公司给出的上限，你也不用请示总部了，直接弃拍就是了。”这名高端项目营销负责人表示，不赚钱的地基本不拿了。
在孙河不限价地块竞拍中，除了7家止步27.6亿元的房企外，其他房企也均设置了明确的价格上限，其中保利价格上限是30亿元，龙湖价格上限是29.2亿元，华润与中粮联合体价格上限是27.2亿元。
按照恒基兆业最终6.95万元/平方米的成交楼面价来看，保利报价上限折合成楼面价为6.91万元/平方米，只有400多元/平方米的差距。从总地价来看，恒基兆业成交价也仅比保利价格上限多了2000万元。
对于北京动辄几十亿元的拿地成本而言，2000万元并不是一个敏感的数字，正如上述房企营销负责人所言“规划几个车位就出来了”，但“拿地就是这样，必须拿的话，无论代价多大都要拿到，可拿可不拿的时候，往往就不拿了。”
烫手的土地
上述房企营销负责人透露，2018年推出的地块公建配套较多，相比较而言，今年推出的宅地中纯住宅地块更多一些。但实际上开发商拿地更加谨慎了。“很多开发商前几年拿的地都还没卖完，甚至有的还没开盘了，对那新地有顾虑。”
据其介绍，在以往，由于北京推出的土地较少，很多开发商抱着占位的心态拿地，“稍微挪腾一些建筑面积，赚钱不成问题，即便是明知道不赚钱，也还是要去拿，你不拿地，就意味着在市场没有声音，权当做广告了。”
但2019年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虽然北京一口气推出57幅土地，土地性价比更高，但越来越多的开发商对土地的态度开始变得谨慎起来，原来的主动出击抢地变成了参与的旁观者，一旦土地价格越过公司设置的上限，开发商即止步。
北京某住宅项目销售总监讲起一个故事，她的一个同行被挖到一个高端项目负责营销，“他在那个项目干了三年销售总，去得时候准备开盘，到他走的时候，也没拿到预售证，把期房熬到了现房，浪费了三年时间。”
该人士表示，目前其所在公司在京津冀区域拿地普遍较为谨慎，“现在宁愿在石家庄拿地，也不愿在北京和天津拿地了，一年只能干半年，三年开不了盘，所以开发商的拿地意愿并不强。”
在孙河区域的房地产市场中，历史最高销售单价没有超过8万元/平方米，目前在售的楼盘中最高价格也均没有超过8万元/平方米。恒基拍下的孙河地块楼面价逼近7万元/平方米，按照目前市场价格，盈利空间并不大。
据经济观察报不完全统计，今年前5个月，北京累计出让经营性用地27幅，成交总建筑面积为321.76万平方米，土地出让金总额为690.94亿元，与挂牌价格相比，成交地块的平均溢价率为33.63%。成交楼面均价为2.15万元/平方米。
2018年同期，北京累计成交经营性用地21幅，总建筑面积为266.47万平方米，总成交金额为571.33亿元，平均楼面价为2.14万元/平方米，平均溢价率为18.77%。无论成交规模还是溢价率，2019年均好于2018年。
如果剔除商办地块的影响，2019年前5个月北京市住宅用地平均成交楼面价为2.12万元/平方米，不及2018年同期2.26万元/平方米的水平；2019年住宅用地成交溢价率达到了35%。2018年同期这一数字为17%。
这意味着，虽然2019年前5个月北京住宅用地成交溢价率大幅上升，但由于起始楼面较低，最后实际成交楼面均价反而低于2018年同期水平。从理论上而言，2019年土地性价比更高，盈利空间更大。
一家千亿房企的高管表示，下一步，他所在公司将重点布局几个强二线城市，逐步减少对京津冀区域的投入，“我们北京区域的盘子本来就不大，维持现状就好了，以后有好的机会再说。”
磁力渐失
近期，北京多个项目组织的媒体活动上，都出现了千人看房的“盛况”，开发商将媒体活动与看房团安排在同一个时段，正如述高端项目销售负责人所言：“为了能把房子卖出，也是拼了。”
千人看房团，这种状况在北京房地产历史上并不陌生，但是发生在一个六环附近、周边一片荒凉的楼盘上并不多见。
2018年下半年以来，北京新开盘的房地产项目多以限竞房为主，严格限制价格的限竞房项目在北京房地产市场上占有绝对的比例。除了少数位置较好、配套较好的项目相对受欢迎外，大多数项目销售状况并不理想，50个左右限竞房项目整体去化率不足40%。
降价促销成为大部分去化较难项目不得已的选择。上述房企营销负责人表示，一些去化慢的项目，大部分都在不同程度的降价销售，“比如说原来绑个车位、地下室了，现在很多变成了赠送。”
经济观察报记者实地走访北京一个住宅项目，其销售单格比周边项目普遍高出1万元左右，但是赠送面积基本和合同中约定的建筑面积相当，一套300多平方米的叠墅户型，加上地下室、设备房、露台、飘窗等赠送部分，实际使用面积超过600平方米。
较高地价和规定了上限的销售价格，使得大部分项目采取“豪宅”化的产品定位，当市场上大量出现同质化产品的时候，高端化作为卖点的魅力逐渐褪色，降低销售价格、赠送面积成为新的营销策略。
一部分前期蓄客相对较好的项目，也不排除中间变相提价的操作，北京昌平北七家一个楼盘，在没有取得预售证的情况下，由于“排卡”看房人较多，项目方临时通知意向购房者，将销售均价从原来的5.7万元/平方米提高到了6万元/平方米。
该项目属于限竞房项目，于2018年10月份拿地，由于有一部分为公建住宅混合用地，综合楼面价只有2万元/平方米出头。按照竞拍文件，该项目公建住宅混合地块销售价格上限为5.69万元/平方米，住宅用地销售单价上限为5.4万元/平方米。
据上述高端项目销售负责人透露，在当前市场情况下，项目采取的销售策略更为灵活，每个项目从开盘前三个月甚至半年就开始通过各种方式造势，“别人都在做，你不想做也得做，最后能卖出多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孙河房地产的历史上，中粮和龙湖的住宅项目售价达到8万元/平方米左右。近期销量相对较好的泰禾北京院子二期项目的销售均价不到5万元/平方米，其彼时拿地价格折合成楼面价超过6万元/平方米。
田国宝经济观察报部门主任
不动产开发报道部主任
主要关注房地产、产业园区、双创及物业等领域。擅长深度报道和调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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