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y For The Amazon”成为近日社交网络上的热门话题,这个被称为“地球之肺”的巴西亚马孙雨林因一场大火正在被全球瞩目。同时到底是“亚马孙”还是“亚马逊”也引起了许多网友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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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知乎网友提供解答,我们搜索了相关的说明文件,根据中国地名委员会制定的《外国地名译名手册》(1993年12月出版),其中 “Amazon”规范译为“亚马孙”,所以后期教材和官方报道都已改为“亚马孙”而弃用“亚马逊”。

1993年版《外国地名译名手册》电子版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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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版《外国地名译名手册》电子版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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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亚马孙雨林熊熊大火已燃烧近一个月,烟雾覆盖了巴西近一半国土,在浓烟笼罩之下,各大城市都仿佛从白天进入了黑夜。NASA的卫星图像显示,烟雾如同一把尖刀,从北往南穿过了巴西, 像一个正烧得通红的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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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火灾数量激增的时间,正是自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Jair Bolsonaro)1月就任并加快雨林开发开始,但博尔索纳罗否认近期火灾频发与自己支持伐林垦荒的开发政策有关,并宣称真实原因是气候干旱加上农民烧荒垦田。

博尔索纳罗对雨林保护的忽视引起国际社会不满。继德国暂停捐款之后,挪威政府也宣布将冻结亚马孙基金森林保护专案贷款,法国总统马克龙甚至表示如果继续任雨林燃烧就取消欧盟和南美的一项巨额经贸协定。

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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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

多国巴西大使馆外聚集了众多抗议者,要求巴西政府应对雨林大火,甚至有人呼吁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下台。面对重重压力,博尔索纳罗终于签署法令派出军队救火。不过,已经燃烧了数周的亚马孙大火,能否得到有效控制,依然是个未知数。

1、为什么雨林处处起火?天灾还是人祸?

巴西政府环保机构官员告诉BBC,政府现在实际上鼓励烧荒造田开矿,因此人们认为点火烧荒很正常。

巴西记者博卡奈拉认为,点火烧荒的更可能是当地民众,而不是经营养牛场或种植大豆的大型农工企业,因为后者会顾虑受到抵制和制裁。大公司掌握的信息更多,并不是说它们完全清白无辜。但烧荒造田的小团体之所以毫无顾忌,是因为他们没有受到当局的任何阻止。点火烧山的人知道,即使被当局抓到也不大可能受处罚。

燃烧的雨林烟雾升腾(图片来源REU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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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雨林烟雾升腾(图片来源REUTERS)

2、雨林到处起火是个什么概念?

巴西国家太空署(INPE)资料显示,今年巴西起火案例比去年增加84%,1-8月期间总共发现74000例,绝大部分发生在亚马孙雨林地区。森林大火的影响究竟多广多严重,具体情况目前并不清楚,但有迹象显示火势在蔓延,燃烧的森林面积在扩大。

欧盟的地球观察机构Copernicus认为评估森林火灾的破坏程度,最佳方法是看二氧化碳排放量。今年到目前为止碳排放相当于228兆吨,是2010年来最多的。

3、亚马孙雨林大火属于森林自我清理调节功能的体现吗?

有些森林通过野火清理出较大空间,使得树木长得更高更壮,但亚马孙雨林现在的大火不属于这种“良性”大火。绝大部分的火不是生态系统的正常组成部分,而是毁林开荒刀耕火种的最后一步。

英国牛津大学生态系统科学教授马利(Yadvinder Malhi)称,亚马孙雨林起火不是大自然的自我清理机制,只会对森林造成严重破坏。潮湿的雨林起火几乎都是人祸,极少是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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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亚马孙雨林多处起火,部分原因是干旱导致,因为那一年被认为是“旱灾年”,降雨少森林更容易着火,但2019年雨水充沛并不干旱。因此,那么多森林火灾,更可能是因为有人点火。

4、 大火熄灭后,亚马孙雨林需要多久才能再生?

正常情况下,雨林再生需要20-40年。但是,现在还在燃烧的林火将使幸存的树木抵御干旱的能力下降,森林起火的几率加大。

马利教授担心的是,如果亚马孙雨林大火隔几年出现一次,那么大片地区将退化成灌木丛地带。连续或多处起火,对雨林的破坏就可能是永久性的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那将是这个星球生态的头等大事,比几万年前撒哈拉从草原变为沙漠更加严重,也将会是人类文明面对的最大一次灭绝。

亚马孙雨林是许多原住民的家园。图片来源REU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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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孙雨林是许多原住民的家园。图片来源REUTERS

5、照目前的砍伐速度,亚马孙原始雨林还能保存多久?

马利教授认为,目前亚马孙热带雨林的大规模砍伐尚处于早期阶段,还有时间可以扭转局势。

据估计,现在还有80%的原始雨林未被触碰。但是,气候变化和森林砍伐相结合,就是危险的联姻。降雨减少,直接导致旱季干旱程度加剧,为森林大火的蔓延助燃。如果30%-40%的亚马孙雨林被砍伐清理,那么整个地区的气候条件就可能发生重大变化,而且难以逆转。

2005年前,巴西毁林速度极快,主要是清除雨林建养殖场。如果回到当时的毁林速度,大约五、六十年能毁灭40%的亚马孙雨林。但是,马利教授指出,在亚马孙流域的东部和南部,毁掉40%的雨林只需二、三十年。

2003年航拍图展示了巴西原始森林遭砍伐,森林面积迅速减少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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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航拍图展示了巴西原始森林遭砍伐,森林面积迅速减少的状况

6、亚马孙雨林提供的氧气占多大比重?

权益组织普遍采用的一个数据是世界上20%的氧气由亚马孙森林提供,但学术界普遍认为这是一种误解,真正的百分比不到10%。

马利教授称,地球大气中的氧气大部分是浮游生物产生的,地表植物光合作用产生的氧气中,有16%来自亚马孙森林。不过,长期而言,亚马孙森林吸收的氧气跟它制造释放的氧气数量相等,因此两厢抵消,等于贡献为零。

伦敦帝国理工大学劳埃德教授指出,亚马孙森林的树木花草白天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的氧气有一半在夜间被植物的呼吸作用吸收回去,而森林中的土壤、动物和微生物也会吸收氧气。

另外,森林起火还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

2019年8月21日,南美洲亚马孙大火产生的一氧化碳浓度示意图。左:玻利维亚,右: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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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21日,南美洲亚马孙大火产生的一氧化碳浓度示意图。左:玻利维亚,右: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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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火燃烧不停,向空气释放的烟雾对近期全球气候会有什么影响?

专家们认为,首当其冲受影响的是南美洲的气候。马利教授指出,近期可能会出现降雨减少,从而加剧旱季的干旱,导致更严重的旱灾。长期而言,森林大火的碳排放也会加剧地球变暖的问题,但这方面的影响较难量化、厘清 。

亚马孙的研究者担心的并不是一场大火把整个亚马孙烧没。他们害怕的,是亚马孙的毁林、火灾和气候变化引发热带雨林环境的转折点。

8、 生活在那个地区的原住民部落受到什么影响?

据权益组织生存国际(Survival International)统计,单单是最近 一周,原住民地域和保护区内有记录的野火近70起,绝大多数在亚马孙地区。

该组织的莫佐厄(Jonathan Mozower)认为,亚马孙地区的原住民部落现在可能处于30年来最恶劣的境地,跟上个世纪80年代终结的军事独裁时期差不多。

原住民的生计依赖于原始森林,他们的食物、药品、衣服和身份认同都跟森林密不可分。

莫佐厄说,亚马孙原始森林对原住民部落生存的意义怎么强调都不过分,但觊觎这些资源的绝对不是一、二个贪婪无耻之徒那么简单,也不单单是逐利为上的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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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巴西已出动4万多士兵前去救火,但森林火灾扑救一直是世界性难题,从现有的技术水平来说,降低伤亡最佳办法是航空灭火,这也是多国验证过的灭火最佳手段(详情了解 山火肆虐全球都无能为力,机器人不能代替真人救火吗? )。不过,有记者指出,巴西政府高层对雨林砍伐的态度和相关政策也需要改变。

刀耕火种,是人类的传统耕作方法,将林地烧毁后以种植牧草或农作物。但这种做法已经不适合原始森林了,焚烧后再生长出来的森林,看起来郁郁葱葱,其实却是一个了无生气的“空林”,原本生长着好几个层次的植物和其上附着的生物都不复存在,整个生态系统都已死掉。

在人类已经暂时与自然的达成了共识的状态下,放火烧林也许能够获得短暂的利益。但我们或许永远不知道,亚马孙雨林能承受的临界点在哪,而到达临界点之后的状态,又是不是全人类可以接受的。

综合来源:BBC、英国每日邮报、REUTERS、中国国家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