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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住宅不仅有其遮风避雨的属性,还具有风水属性。阳宅和阴宅同样具备影响运势的能力,所以在住宅的修建以及物品摆放甚至房前屋后的种植,都是非常有讲究的。

关于住宅周围种植的讲究,自古有民俗谚语:

前兰后桂庭牡丹,迎门松竹梅耐寒。
影壁墙上爬山虎,金银菊花门窗前。
刺梅不是庭中物,除去丁香留金兰。
小桃花开红似火,月下夜赏斗颜鲜。

房前种兰花,房后种桂树,庭院里种牡丹。兰花种在房前是因为“兰”有“拦”的谐音,可以把污秽之物拦在门外。迎着大门栽种松树、竹子、梅花等耐寒植物,这样可以保持打开大门就能看到常青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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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梅和丁香不能种植在庭院中,丁香还叫苦丁香,寓意不好。在传统住宅文化中,门前是迎接进来的,屋后是要送走的。所以,门前不能有不吉利的植物。

另外还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之说。桑树的桑有“丧”的谐音,所以不能种植在门前。屋后不种植柳树,意思是“留不住”。鬼拍手指杨树,杨树叶子被风吹起会哗啦响,像是拍手。如果栽种在庭院中,有风吹来会让人心神不宁。所以这些看似迷信的谚语中,还是包含了一定的科学道理。

现在人们的居住环境趋于雷同,城市里主要是住宅楼,无论是一居室还是三室两厅,各家各户除了居住面积不同,家里的格局基本相同。无非就是厨房、客厅、卧室、洗手间、书房等。

在古代,传统住宅各式各样,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壮观程度超越常人想象。我们从传统相声“夸住宅”中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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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住宅”是一个传统相声段子,早先马三立、王凤山等相声名家都表演过,少马爷马志明也表演过。德云社的相声演员,郭德纲、高峰、张鹤伦、孟鹤堂等都表演过。这段相声里最精华的部分就是一大段的贯口。这段贯口用朗朗上口的文字将一座中国传统大宅院介绍给听众。

第一段大门前

远瞧雾气昭昭,近瞧瓦窑四潲,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

大门前栽种四棵槐树,俗语中有“门前种槐升官发财”一说,古代也有在门前种三棵槐树希望子孙位列三公的寓意。槐树属于长寿树,可以生长上千年。槐树旁是上下马石,拴马的桩子。这个桩子又被称为“民间的华表”,除了作为古代“停车位”的功能,还代表了主人家的身份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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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门看进去,先看到的是影壁,影壁是把内宅隔开的墙壁,从风水和隐私角度说,其意义重大。路北的意思是指这座大宅子是坐北朝南,古代民间住宅建筑通常是大门朝南开。大门上有门灯,下边还放着休息的椅子。这种椅子一般是作为来访客人临时休息之用,门房向主家通报的时候,客人可以坐在这里。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都在这大门两侧。进来以后客人会进入会客厅,客厅会有屏风和牌匾。

第二段看院子

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吉星高照”。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养鱼缸,九尺多高夹竹桃,有迎春、探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进第二道门,甬道上铺着方砖,不是甬道的地方则用海墁铺成,方便排涝。夏天的时候,会搭起三丈六高的遮阴棚。院子里种着各种花和树,另外还有茶色玻璃的鱼缸。这个庭院里的植物可以保证一年四季不同时节都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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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看正房

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明支夜合的窗户,可扇的大玻璃,夏景天是虾米须的帘子,冬景天是子口的风门儿。

到了正房,有五间上房,门前有长廊,后边有出厦。出厦就是在房子的基础上向外延伸了一块,有顶遮阴避雨,在休息和观赏时有既出户又未出户的感觉。除了正房外,东西各有厢房、配房、耳房。跨院是正院两侧的院子,茅房和厨房分别设置在跨院中。倒座意思是四合院跟正房相对的房屋,通常坐南朝北,用来当客房使用。白天开着晚上关着的大窗户,用的是整扇的大玻璃。玻璃在古代是稀罕之物,个园中有一个听雨楼,用的是玻璃窗户。当时在整个个园中也仅此一座。子口又叫止口,是能够严丝合缝关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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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看屋里

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迎面摆丈八条案,上摆尊窑瓶、郎窑罐、宣窑的盖碗、古月轩的果盘,当中摆四尺多高广作钟。案前摆硬木八仙桌,镶石芯儿,配螺钿儿,一边一把花梨太师椅。桌上有文房四宝:纸、笔、墨、砚,宣纸、端砚、湖笔、徽墨,《通鉴》、天文、地理,欧、柳、颜、赵名人字帖。墙上挂着许多名人字画,有唐伯虎的美人儿,米元章的山水儿,刘石庵的扇面儿、铁宝的对子、板桥的竹子,松中堂的一笔“虎”字,乾隆的闹龙金匾。道光亲赐镇宅宝剑,绿鲨鱼皮鞘,金什件、金吞口,上挂黄绒丝绦。

大宅子从外边观赏了一圈,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花草树木四季常青。走进屋里,真正彰显出主人的品位和格调。迎着门是一丈八的条案,这也是传统住宅的习惯,一房间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条长条案。长条案上通常摆着瓷器果盘和盆景雕塑等。

在长条案前边通常是一张八仙桌,两侧朝门摆着太师椅。这两把椅子通常是只有家中大家长才可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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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的讲究程度可以看出主人的格调。纸张当然是宣纸,砚台要用端砚,毛笔要用善琏镇的湖笔,墨必然是用上等的安徽墨。看完了文房四宝就是各类图书,有天文地理图书还有各类名人字帖,代表主人学习和练字。

长条案上方通常是一幅画,画的两侧是对联。这个大宅子的墙上挂的字画都不一般,有唐伯虎的美人图,有米芾(米元章)的山水画,有刘墉(刘石庵)的扇面,还有大书法家董鄂·铁保的对联,有郑板桥的竹子,还有松中堂著名的一笔虎字。

其他的物件与文化关系不大,但是意义重大,很多皇家御赐之物,说明大宅子的主人在朝中非常有地位和名望。

整个这套贯口到这里,住宅基本上就夸完,一座非常具有传统神韵的宅院就给听众描述清楚了。虽然只是相声段子里的贯口,但是完全不脱离传统文化,把一座臆想中的住宅套入传统民居,让这座宅院活灵活现。

话说回来,如果是当今有这样一套宅子住,那肯定美过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