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孤单比不上一个林风眠。

这是后人在欣赏他的画作时,所发出的由衷感慨。以沉郁浪漫手法呼唤人道,在孤寂中为艺术呐喊。用这句话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他就是林风眠。

1900年,林风眠,生于广东偏僻山村的一户穷苦人家。母亲离家出走,母子一生再未相见,幼年的林风眠没有了母爱,就痴迷于绘画。这个不善言谈,甚至有些沉闷的孩子,在画中找到了自己精神的归属。有人说,他就像天空中盘旋的孤鸿,悄然飞至旧中国,又像探险队中的破冰者,打破东西方绘画艺术的隔阂。林风眠是孤独的,长大后,孤独也成为了他生命的原色,他又把这份无处安放的孤独,融入了艺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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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即孤勇的他,像极了孤鹜。

独自在法国勤工俭学,不仅完成了学业,还精进自身创作技巧,凭借《柏林咖啡室》、《古舞》等画作,在法国艺术圈中名声大噪。年少有为,他的名声也一直传到自己的祖国,回国不久,便应蔡元培之邀担任国立北京艺专的校长和教授。这一年,他才二十六岁。

已至中年的他,直挺傲骨,拣尽寒枝不肯栖。

本以为命运之神终究对他有所眷顾,却事与愿违。这位年轻的校长接连遭遇不幸:爱妻与腹中的孩子双双殒命;学潮爆发,让办学教育举步维艰;家国动荡,何处觅得安身之处!此时的林风眠,经历的是国破家亡,孤独与困顿,1939年被迫南迁重庆,开始了漂泊生活,本应寻求庇佑,找寻安稳之所的他,却不愿让高洁的艺术蒙羞,宁愿辞掉职务,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清贫艺术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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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垂老矣的他,冷清悲伤,一身孤霜。

独居上海,第二段婚姻也草草收场,妻女离他而去,身处特殊时代背景下的他,被人污蔑,嘲讽,欺压。他决意将漂泊途中所珍藏的画作付之一炬,同纸灰一起化作白烟的,还有他那数十年的心血。

世人常说,林风眠是超前的,他的出现不合时宜,甚至是与当时那个时代格格不入。这一点,他又何尝没有察觉,可他心中知晓,不能畏缩,哪怕有一丁点的动摇都不行!东西方艺术的交汇与融合需要他,这个时代需要他!

他开始自嘲:“我总算画过了”;他也开始给自己暗暗鼓励,“我就像斯芬克斯,坐在沙漠里,伟大的时代一个个过去了,我依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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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命运向他挥舞的棍棒,他没有疾声呼号,而是选择默不作声,用自己的孤独来坚守。

“林下秋风起,独守夜不眠。”他的作品始终透露出一种悲凉,孤寂,空旷的情感,却又不乏浪漫。他是大师的老师,吴冠中,艾青,木心都是他的弟子,桃李天下,倾一生精力,用美术唤醒世人的性灵。他赢得了后世的赞美与钦佩,却在当时孤寂难熬,正如他坦言“我走过的路,你们都没有走过。前无古人,知音寥寥。”

林风眠,终究是那个时代孤独却又奇异的美。